她是他的御姐姐,赵璟只愿再他面前低头。
他弯下头颅,将她的手搭在他额头上:“若是御姐姐还想像小时候摸我,现在依然也是可以的。”
“这怎行?”李御将手缩回去,他现在是君,她是臣,不可逾越礼仪。
赵璟心中微微失落,但面上未显示出来,他同李御落坐后,宫人鱼贯而入,将御膳都端到了桌上。
李御抬眼望着这些宫人,全都是宦官,一个姿容婀娜的宫女也没有。
莫非……
她紧皱眉头:“我和陛下有事要说,你们都先退下!”
宫人们见长公主面色不悦,却不知自己哪里犯了她的忌讳,只得轻声告退,将殿门掩上。
阁中一时就只剩下他和李御二人。
赵璟给她倒了一杯果酒,问:“御姐姐,这是怎么了?”
李御未喝酒,只面色凝重地望着他:“阿璟,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子,所以到现在都未成婚?”
她这话算是问得十分委婉了,前朝戾帝便好龙阳,他宫中除养妃嫔外,还养了供人玩乐的娈童。他每日就在殿中奢靡玩乐,不顾朝政之事,生生断送了大好江山。
赵璟不是戾帝那般昏君,但他若真的好龙阳,李御心里恐无法接受。
正当她想着刚怎么把他扳直时,就听赵璟蹙眉道:“御姐姐,你想多了!”
李御稍稍放心,一口饮尽他递过来的果酒,道:“那就好!我明日就可放心去洛州见陆怀了。”
赵璟将她的酒樽满上,挑眉问:“你就当真这么着急去见他?”
“非我着急,而是祖母的意思。”李御如今老大不小了,汴京城如她这般年纪的闺秀现在早已成婚,膝下生的孩子再少也有一两个了。
李家子嗣如今本就稀少,孙子辈就只剩她和李衡,所以老太太一直在操心延嗣香火之事,恨不得他们二人早些成家生子。
奈何李御身上有谶言,她只能先定亲再成婚,若不然她年纪再大些,怕是没有好人家肯上门提亲了。
赵璟沉默了片刻,道:“祖母还是从前那般,是个急性子。”
“阿璟,你怎又忘了改口?”她提醒他,“你该喊她老太君才是,以后莫在别人面前犯错!”
赵璟道:“御姐姐是自家人,非我外人!”
李御喝了果酒,清醒着点头道:“我说的别人自然指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
“御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往后绝不再犯。”赵璟温雅地笑着,还舀了碗薏米红枣羹给她:“这天怪冷的,你今日不妨就宿在宫里如何?”
李御道: “这不妥!明日我得早起去洛州,皇宫离城门太远,我宿在宫中实在不方便。”
她直接开口拒绝,赵璟不好以君主的身份强留她在宫中,只得先退一步。
他在阁中与她用完膳后,便传汪德海进来将桌上膳食收了,亲自送她走出福宁宫。
汴京城的雪才刚消不久,路上还有些湿滑,若是人走得太急,难免会滑倒在地上。
宫人小心翼翼地扶李御登上轿辇,她回头望见赵璟还站在原地,不由催促道:“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免得着凉了!”
“朕看着你走后,再走也不迟!”
她只好回头一直盯着他,两人见对方的身影都模糊后,才各自转身,只不过赵璟并非回福宁殿,而是去了玉临湖。
湖里的冰层刚消,像裂了缝的碎布散落在四周,不知是冰雪刚融时天气太冷,还是今日太阳没出来,一直躲在厚厚的云层中,随侍的宫人小腿都在打颤。
赵璟围着玉临湖走了一圈,随侍的宫人也一直跟着他。他心情有些不愉,见自己身后总是跟着一串尾巴,便下令他们不准再跟着自己,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
汪德海只认他一个主子,他认命地带着宫人站在原地,等赵璟什么时候想回宫了,又随他回宫。
可他都等了两盏茶的功夫,都未见赵璟绕回来,汪德海正想带宫人去寻他时,就见一个小宦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汪内侍,不好了……”
汪德海见他冒冒失失的,忍住脾气问他:“发生何事了?”
小宦官急道:“奴刚从宸和楼下来就见陛下一脚滑倒在地上,额头上被大石头磕出好多血来,便让同伴先将陛下背到楼里……”
汪德海脸色一变,急命宫人去传太医。
等他去到宸和楼时,赵璟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榻上,他额头上的血被人擦掉了些,但还是能见到淡红的血迹留在额上。
汪德海拿出他的帕子又为赵璟擦了擦,侧头一骂:“太医呢?怎么还没赶过来?”
底下宦官全都缩着身子,不知该怎么回话时,庄文浩带着一众太医赶了过来,他拱手让汪德海先息怒,伸手给赵璟把完脉后,从药箱取出银针扎在几处穴道上。
“陛下如何了?”汪德海问。
“他过会儿便能醒过来。”庄文浩医术精湛,众人也一向臣服。
他用棉帕沾上干净的热水,将赵璟的额头擦了一遍后,才找出一瓶药粉给他上药,再将他的额头用白色纱布包好。
楼里无人敢出声,全都注意着皇帝什么时侯能醒过来。
汪德海站在最前面,焦急得不停踱步,都过了好一会儿了,赵璟还未醒过来,莫不是庄文浩那个老匹夫在骗他?
他正想问罪,赵璟的手指头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汪内侍,陛下醒了!”
汪德海大步向他走过去,赵璟从床上慢慢起身,直接抬起一个玉枕朝他们砸过去。
“您这是怎么了?”汪德海将地上的玉枕拾起来,才朝前走了一步,又有一个枕头朝他迎面飞过来。
“我要回家找御姐姐……”赵璟还未穿靴就直接跳下床榻,汪德海将他拦了下来。
“陛下――”
“陛下根本不在这儿,你这阉人又诓我!你去告诉陛下,这个二皇子让赵衡继续当就好了,我只是李府的小公子!我现在就要回家!”赵璟用力推他,汪德海却用微胖的身子拦着他。
赵璟气不过,用脚踢他:“我要御姐姐陪我,你们都别拦我!”
“陛下,您现在不是二皇子,您早已登基了啊!”汪德海抱住他的腿,就是不让他走,还让宫人将门都拴紧了。
赵璟怔了一下:“你说什么?他什么时间死的?”
按理说,皇帝逝去应说驾崩。汪德海听他直接说死字,忙纠正他:“您不能说那字,只能说驾崩。先帝爷早已仙去,您如今登位都有十年了。”
“你胡说!我今年才有三岁!”
“……”
汪德海先按住他,让庄文浩过来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真磕坏了,可赵璟比汪德海高,力气也不虚,使劲向他一推后,便跑到了门前。
“快拦住陛下!”
“你们敢拦我试试?”
门前的宦官一个二个都互相看了一下,不知道该听谁的。
庄文浩将汪德海从地上扶起来,笑眯眯地走到赵璟面前,递给他一颗药:“陛下想吃糖吗?”
“我要御姐姐!”赵璟看都没看他手里的东西,扭头表示自己看不上这个,只要李御将他带回去。
汪德海无法,只好让宫人赶紧将昭宁长公主请进宫来。
赵璟听闻李御要来这才露出笑容,可才笑了一会儿他又背起手问:“你不骗我?当真是御姐姐要来,而不是林妃娘娘?”
林妃早就殁了!
若她来了,那不得吓死人。
汪德海信誓旦旦举手发誓:“内臣若是说谎,就让老天爷降雷直接劈死我!”
作者:男主今天没穿龙袍,他心机很深,御姐姐是个弟控,多的我就不剧透了。
第3章
天雷轰顶的毒誓一发,赵璟便不再闹腾,他乖巧地躺在床上等李御,吩咐宫人将庄文浩刚熬好的苦药放在红木圆桌上,一口都未动。
他当年未进宫时,喝口药都要李御亲手喂他蜜饯,后来李御去归鹤山守墓三年未归,他才将饮药前吃蜜饯这一习惯戒了。
赵璟现在的心智只有三岁,记忆停留在被先帝认回宫后不久。汪德海见赵璟不愿喝药,以为是赵璟嫌那药苦,便让人取了蜜饯过来,他刚伸手喂过去,赵璟就将头偏过去。
“我不要你喂,我要御姐姐喂我。”
“……”
汪德海将蜜饯又放回龙凤缠枝攒盒里,想起自己初时被先帝调到赵璟身边服侍时他总嫌弃自己,什么都要御姐姐过来才行。可李御是外臣之女,不能随时进宫中见他,赵璟就经常抹泪哭问他是不是爹娘姐姐都不要他了。
林妃的大皇子刚逝,她一见赵璟便心闷,更不喜欢听到他哭,她让汪德海将他领到云莱殿关起来,赵璟便将自己闷到被中偷偷哭。
后来他听说镇国将军夫妇去后大病了一场,发着高烧一直在叫爹娘、御姐姐,汪德海越过林妃,直接去找了皇帝。
皇帝传御医过来,守了不到半个时辰听宫女报林妃耳疾犯后,便离开了云莱殿,是汪德海照顾了他一夜,赵璟的高烧才褪去。
此后,他待汪德海才渐渐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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