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行秋年纪还不大,记忆久远有限,是以这时才猛然想起来。
行秋低头撵着绢纱铺好桌子,不禁眉间一蹙,心底有些为苏苓担心。但心底还是抱着些侥幸,希望苏苓与那画中美人并无关联才好,倒是见陛下处处维护着离妃娘娘也不像是要发生什么,但帝王的心思最是难以猜测,这不要又是一段孽缘才好。
行秋搭着红果的手刚摆罢饭。
“孤来得可正是时候,爱妃吃什么呢?”一道深沉有磁性的声音传来。风涧溪带着小李子正巧踏进泮宫来。
“陛下得以大驾光临,使臣妾这泮宫蓬荜生辉,臣妾即便吃糠咽菜自也有如玉盘珍馐的,陛下若不来嘛,臣妾就是山珍海味亦是味同嚼蜡。”苏苓十分慵懒地倚在那里,笑着答道。
“喔,爱妃是又想孤来喂饭了?”风涧溪笑谑一声。
红果愣愣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娘娘和陛下二人这是和好了还是在生气。行秋笑看二人打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机锋,小李子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行秋心底一块大石暂时落地。
听了风涧溪打趣的话,苏苓脸一红,向红果吩咐道:“还不去给陛下盛饭,饿着了陛下拿你是问。”
红果有如猫儿被踩了尾巴一般,嗷地一声:“娘娘饶命!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嗖地往小膳房跑去了。
“好好地,你吓她做什么?”风涧溪轻笑一声。
行秋噗嗤一声笑了,跟着红果离开,提醒她可别再真过来递饭了,该给陛下和娘娘二人留时间独处呐。小李子亦悄悄退到轻纱帐幔后,垂了佛尘,静待听候吩咐差遣。
风涧溪从善如流坐下,抬手便要把苏苓抱在怀里。“陛下——”苏苓羞赧,没曾想风涧溪这人,他还真来,自己这个样子大个肚子可怎么抱?
风涧溪嘴角微弯,依旧拥住苏苓,就着她面前的膳食,风涧溪执羹一人一口分食,到最终已不简简单单只在分食了,简直是二人在各自嘴里互相夺食。
李公公于帐后看了亦不禁咋舌,虽知陛下宠爱离妃娘娘,但不曾见过陛下何时与人这般腻歪过。风涧溪在小李子心底自小他便是一个冷清深沉的主,与先帝和先后之间亦是隔着一份自持的疏离。
虽知陛下待离妃娘娘与别个不寻常,从前风涧溪亦有过宠妃但无不自有他的深意,小李子一向不敢逾越去猜测风涧溪的心思。但小李子还是感觉到离妃娘娘似乎总和以前那些得宠的主子有些地方不一样,是那种说不出来感觉中的微妙。加之行秋也打心底喜欢离妃娘娘,小李子便更加多了了几分心思小心翼翼观察风涧溪所带深意,但愿离妃娘娘的不一样能给她带来好的结果。
是夜,风涧溪便宿在了泮宫。
夜间二人躺在榻上,苏苓眼睛亮晶晶看着枕边之人地并不睡去。风涧溪一笑轻抚着苏苓的脸颊,“安置吧。”
依旧不动,犹豫半晌,苏苓还是开口,“风涧溪……你……”刚唤完这一句,苏苓才知自己嗓子有多干涩,再说不出来第二句话。
第53章 生了个皇子
“嘘——”倏忽苏苓眼前一道暗影,风涧溪已翻身置于上方,以颀长的指尖微抵在苏苓樱唇之上,掩住了她一切想说而难以说出口的话。
风涧溪黑耀石般的眸子凝着苏苓,那如墨般的眼睛里蓄满从未有过的浓稠深情,苏苓认真地看着那些深情,心里忽然就有些懂得。
“别说话——”风涧溪以吻封住苏苓欲待说话的檀口,“苓儿——你是我的——”风涧溪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苏苓的名字。
苏苓双手撑在风涧溪的胸口,抓住他的衣襟,突然就悲伤地掉下泪来,“风涧溪——风涧溪——”泪水一下子决了堤,苏苓哭声中带着绝望。
“别哭——”风涧溪轻柔地吻着她,轻柔地捧在手心有如珍宝,一遍遍吻上她的眼睛,吻掉她咸涩的泪水。
苏苓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忽地孩子轻轻踢了一脚,恰好便踢在风涧溪身上。
风涧溪十分惊喜盯着苏苓的肚子,侧身躺下,将苏苓揽在怀里,大手叠在苏苓的柔夷上轻抚她的肚子。孩子不时地踢上一脚,二人眼里都是惊奇与欣喜,这是自己的孩子呢,不是不爱的。
“苓儿——”风涧溪顿了顿,极其艰难地说道,“你辛苦了。”
苏苓不说话,就那么俏生生地看着风涧溪。风涧溪心间一动,越发打心底里想要疼爱这样的苏苓。手往往比脑子行动要快得多。
苏苓抓住风涧溪滑进被子里的手,咯咯一笑,含嗔带怒地斥出一句,“陛下——”
但这一句听在风涧溪耳中并无半分威慑力,反而听来酥骨媚意,只越发助长了风涧溪的气焰。最后苏苓躺在那里犹如一颗刚剥了皮光溜溜的鸡蛋,风涧溪见了眼馋得极想咬一口,但见到苏苓那高挺的肚子,风涧溪只好嗷地一声泄了气。
见风涧溪临阵倒枪,这样会难受吧?苏苓试探开口,“陛下——其实我可以——”说完苏苓只差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想到风涧溪最近临幸各宫,心里微微有点刺梗在怀。
“闭嘴——”风涧溪报复性地狠狠吻了苏苓一下,懊恼地躺下,一声令道,“睡觉!”
苏苓盖在锦被下,闷闷地笑出声,小手轻轻滑向风涧溪,风涧溪逮住苏苓便不让她放手,最后两人挣扎,直到气喘吁吁,总算安静下来,一夜好梦。
至这一夜二人心意相通以后,风涧溪对苏苓的宠爱越发倍至,泮宫宫人皆喜上眉梢。
每日下了朝以后,风涧溪便每日到泮宫来,小李子一边殷勤地随侍左右。只不知风涧溪如何处理后宫的事,各宫美人皆竟毫无动静,后宫中一片祥和,这些事苏苓已经不想过多去关心了。
后来听得各宫喜讯传来,苏苓心中了然。
平静而安宁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苏苓就到了临产的日子。
一日风涧溪午朝罢,就见小李子在殿外急得跳脚。风涧溪一出来,小李子提了风涧溪披风跑过来,后面跟了备好的御撵便急哄哄地道:“陛下——离妃娘娘怕是要生了——”
风涧溪一听,抬手推掉披风,迅速抬步上了御撵。
“快——去泮宫!”李公公一边吩咐抬了御撵的小太监一边跟着一路小跑。
“娘娘用力——”接生的宫人大声叫道。
到了泮宫,风涧溪便见到的便是这幅混乱景象。寝殿内大门紧闭,里面接生的宫人在大声喧哗,夹杂着泮宫中小宫女们的哭声,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出来,容妃在寝殿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不已。
虽这些接生宫人等一应用人用具早已准备妥当,但宫里确已多年不曾有哪宫主位生过孩子,到底让人担心。
“陛下。”容妃转身见了风涧溪来了,停下转圈子,福身给风涧溪行礼。
风涧溪抬手免了容妃的礼,双眸看向寝殿,里面自然什么都看不到。风涧溪眸色莫测,只一身寒气让人看来此刻胆颤。
“陛下——”
风涧溪伸手便欲推开那扇挡在眼里碍眼的门,容妃迟疑一声,以眼色求助李公公。
小李子噗通跪在地上,阻在风涧溪身前,一边磕头一边哀求:“陛下,您不能进去,这——这于礼不合——”
“嘭——”风涧溪一脚踢开小李子,打开寝殿大门,抬脚便踏了进去。
“陛下——”小李子在地上滚爬起来,又快步跟上风涧溪的脚步。
风涧溪甫一进去,里面医女女官跪了一地。两位女医一边不停催促着离妃用力,一边揉她腿背肌肉,让她放松。小宫女们不停地脚步匆忙地换着热水,行秋一手攥在苏苓手中给她用劲,只见整个手掌都抓得青筋隆起,而另一只手却吊在一块垂下得一块白绸带上,都是给她用劲的地方。
行秋不停地用毛巾擦掉苏苓额际冒出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唤着苏苓的意识,就怕她一旦睡去昏迷:“娘娘,你坚持住。”然而,苏苓的意识还是越来越涣散,红果在一旁吓得只敢无声掉泪,眼睛通红。
一道帘子隔在中间,从帘外望去。苏苓躺在那里,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嘴中塞了布条,难怪未曾听她叫出声?风涧溪一挥手掀开帘子,走进去。
里面宫人一时愣住,没想到陛下会进来,一时也根本腾不下手行礼请安。小李子只敢停在帐外,风涧溪抬手示意不用多礼。
“陛下——您快救救我们娘娘——救救娘娘——”见风涧溪进来,红果终于见到救星一般,噗通跪在地上,“嘭嘭嘭”地磕头,不住地哀求。
“怎么回事?”风涧溪面色冷清,声音中带着寒意地问道。
说着快步走向锦榻,医女让出位置来,风涧溪一把扯掉白绸布,将苏苓早已勒得红痕斑斑的柔夷包在大掌中。
天子带着怒意的喝问,众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多出,不慎便是血流千里。负责接生的两名年长宫人小心翼翼地颤声答道:“离妃娘娘有些难产征兆。”
风涧溪眉心一蹙,难产?
“把参汤拿过来。”风涧溪出声,抬手拿掉了苏苓口中布条,苏苓这才呜咽一声叫出来,嗓音粗哑,难怪刚刚不曾听见她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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