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做出一幅逞强的模样,微微垂首,道,“珺儿没事。”
德庆帝蹙了蹙眉,她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
皇后见状忙道,“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和你舅舅舅母说,舅舅舅母自是会给你讨回公道。”
德庆帝也开口道,“你是朕的外甥女,有谁敢给你气受?你只管跟朕说出来,朕替你撑腰。”
沈玉珺咬唇,垂眸道,“原本珺儿早就想来看舅舅舅母了,只是前些日子一直被大哥和母亲关禁闭,这才没能来。”
德庆帝一听沈玉珺被关禁闭,当即怒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关禁闭?”
沈玉珺这才磕磕绊绊将前些日子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她深知德庆帝最是护短,即便她的做法非君子所为也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故而也没有丝毫隐瞒。
果然,德庆帝听后当即大怒,“榆阳和沈昭这二人,真的是要气死朕!”
沈玉珺忙道,“舅舅息怒,是珺儿做错了事,大哥才罚珺儿禁闭的。母亲也是担心珺儿嫁过去威北侯府会受气,这才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德庆帝闻言冷哼道,“沈昭迂腐,那简家姑娘险些被害跟你有什么关系?要她死的又不是你,是她亲祖母。”
顿了顿,还似不解气一般,又道,“还有榆阳,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是朕的外甥女,就算真的嫁过去了,他威北侯府又谁敢给你气受?”
沈玉珺只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德庆帝见小姑娘闷闷不乐,又问,“那珺儿呢?珺儿可想嫁陈昔?”
沈玉珺抬头,只见德庆帝看着她的眼,似想探出她真正想法。
她也没多闪躲,直视着德庆帝,道,“珺儿自是想嫁的,只是……”
德庆帝得到沈玉珺回答,当即打断她的话,道,“没什么只是的,你若想嫁,朕自会为你做主,明日朕就下令将陈昔调回来,给你们赐婚。”
在德庆帝看来,沈玉珺这样的身份样貌,做事根本无需顾忌旁人。她能看上陈昔,那便是陈昔的福分,别说陈家和简家的婚事已经退了,就算没有退,只要沈玉珺喜欢,抢过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正背后有皇家护着。
沈玉珺闻言大喜,忙地跪地,“珺儿谢舅舅做主。”
舅甥又在长宁宫说了许多体己话,直到晚间沈玉珺用过饭,德庆帝才叫刘喜亲送了沈玉珺回定国公府。
翌日,京中便传,陛下在长宁宫大发一顿脾气之后便病倒了,病倒前下了两道指令。
一道是将一个月前调往青州的威北侯世子陈昔调回了盛京,在锦衣卫任佥事,正四品。
还一道,是斥责安王“行悖逆之事“,特赐书以示警告。
前一道旨意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议论,后一道旨意,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有说安王实在过分者;也有嘲笑陛下只知斥责,却不敢真刀真枪动安王者。
当然,坊间大多数群众对于陛下为何不敢动安王的缘由更为好奇。
慢慢的,就有一些传言不知从哪个地方传了出来。
说陛下因为服用丹药过度,本就体弱,这次更是直接气得病倒,怕是时日不久,无力除掉安王,只能赐书斥责。
起初只是人们私下讨论,后来越传越烈。
一时间,陛下病重的消息成了大周上下每日必论话题。
远在禹州的安王,最开始收到陛下的亲书时,尚且还有些惶恐。听闻陛下重病时,才稍稍放下了些许心,然他到底时不敢尽信传言,又派了好些亲信前去查探了一番,却都得回陛下在长宁宫发怒后便卧病在床,连早朝都许久不上了的消息。
消息传回来,他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然松了口气归松了口气,陛下子嗣稀薄,只有一个年幼的太子,若真这个时候驾崩,天下局势怕是会大乱,他不得不早做准备。
想到此,安王便又召了府中亲随幕僚,日日在书房议事。
吴维康将消息传来梁洲时,沈昭正同简宁译书,只让吴维康在书肆雅间等他。
这书肆本就是吴家的,沈昭算是在帮吴维康的忙,吴维康倒也没去打搅他。
直到黄昏时分,他才透过窗户,见着沈昭亲送了一人出门。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得很是柔媚,二人肩并肩走着。
也不知道那姑娘同沈昭说了句什么,他眉眼间竟漾出一丝温和笑意,而且看小姑娘模样,似乎对他的笑并不大稀奇。
沈昭会对着一个小姑娘温和的笑,这可是件稀罕事。
吴维康不由得又多看了小姑娘两眼,这一看,却生出一股熟悉感来,仿佛在哪儿见过她一般。
刚好掌柜给他送来茶果,吴维康便问了掌柜一句。
掌柜老老实实道,“这姑娘姓简,据说是京里来的,近两个月一直在帮书肆抄书。”
听得掌柜这样一说,吴维康才想起来。
他确实见过这个姑娘,就在一个月以前,在这雅间,他顺着沈昭的目光看过去,便瞧见了这姑娘。
记得那时他笑问沈昭是不是认识这小姑娘,沈昭只笑着回了句算是认识。
他当时还在好奇,沈昭是何时认识的这样一个人,他竟一点不知道,然沈昭不让多问,他便也没去调查。
而今得知这小姑娘姓简,又是从京中来时,他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不就是那个给长公主送了青蘅先生作品的简家五姑娘嘛!也难怪能得沈昭亲眼相待。
只是前些日子,他分明听到有消息传,这姑娘在退了威北侯府的婚事之后,就回简家老宅养病去了,却没想竟是出现在了这儿。
第35章 野果
吴维康正讶异着, 沈昭已经同简宁道了别, 又往书肆折了回来。
一进屋,便随意将夹着风雪的狐裘搭在晾衣架上, 行至桌边坐下, “可是禹州那边有了动静?”
吴维康忙给沈昭倒了杯茶,嘻笑道,“禹州的动静倒是不急,我更好奇你对简家五姑娘是个什么心思?要不要我去给你探探她的底?”
沈昭饮了口茶, 淡声道,“不必。”
他对简宁特别, 不过是觉得这姑娘几次三番都因沈玉珺险些丧命,又可怜她前世遭遇罢了。
若说其他心思, 目前却是没有的。
吴维康见他坦坦荡荡,便知他虽对那姑娘特别, 却是真的没想过男女□□,他也不好再胡乱说话平白污了姑娘家的名声, 便也没再提这一茬,而是递给沈昭一封密信, “我昨日截下来的, 你看看。”
沈昭拆开密信, 细细看过。
信是安王写给淮王的, 整整两页,概括起来,就是杨信力劝陛下改封封地是为挑拨天家亲情, 扰乱大周安宁,他想连同诸王一起清君侧,除杨信。
这明显是听闻陛下病倒,按耐不住了。
吴维康也够着身子看到了信的内容,皱眉道,“清君侧?他倒是会挑时机。”
说罢,又问沈昭,“这些日子,我们也收集了许多安王有异心的证据,现在应该能动他了吧?”
沈昭却是将信封上还给吴维康,道,“还不是时候,你先把这封信帮他送出去。”
吴维康显然有些不赞同沈昭的说法,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若现在动手,安王必定会破釜沉舟,拼死一战。”沈昭看着吴维康,问,“你见过战争吗?”
他的神情淡淡,语气却是凝重得很。
吴维康茫然,他出生时,大周已经安定了很多年,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和平安稳,还真没见过战争。
沈昭见他不回,看了看窗外,又道,“百姓流离失所,路边血流成河,田间尸横遍野,你希望见到这种情景吗?”
吴维康愣了愣,在他看来,男儿生来就该在战场上挥撒热血,这些日子他光想着若真起了战事,他必冲锋陷阵,却从来没想过打起仗来百姓过得会是什么日子,也没想过要如何去避免战事。
半晌后,他才犹疑道,“若是不战,削藩一事又该如何收场?”
自古以来,哪一次削藩不是血流成河?从沈昭决定削藩开始,他便觉得这一战怕是避免不了,现在不动手,只怕会让安王越发有机会壮大自己的势力。
沈昭手指微屈,道,“解决掉出头鸟,自会让群鸟忌惮。”
那只出头鸟不用说,自然就是安王。
吴维康这人向来心大,见沈昭似乎已经有了兵不血刃解决掉安王的法子,倒是没再瞎操心。
眼看着天色也不算早了,他便提议要去沈昭家里看看,说是还没见过沈昭以前住的地方。
沈昭也没拒绝。
两个人出了门,刚准备上马车,便见本该回家的简宁正同人说着话。
待看清那亲热挽着简宁的姑娘后,吴维康忍不住“咦”了一声,“那不是平阳侯家的大小姐吗?她怎么在这儿?”
话音刚落,便感觉身边的人似乎顿了顿。
吴维康好奇转过头,却见沈昭看着简宁,神色有些不明,似带着几分意外,又带着几分探究。
他用手肘捅了捅沈昭,“怎么了?”
沈昭却摇了摇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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