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想真去舔姬阏的手指,她说完这句可能会引起他动怒的话后,边欣赏着他手指的同时,边在心里打着鼓,等他把她一把甩开,再放上几句狠话。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姬阏被她抓了有一会儿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以决策的问题,估计在脑海里挣扎徘徊了很久,久到姜诱觉得都快一个世纪了,他的这个问题才思考好,顺便做出与之相应的举动。
姜诱正等着她被甩呢,结果被她攥在手里的手腕轻动,那根葱段一般的白皙手指犹犹豫豫,在她满腹狐疑的神色之中,朝着她……因错愕而微微张开的唇——
袭来。
裹着蜜糖的手指在她唇上点了一点,姜诱几乎可以感觉到,因生病而失去活力的唇重新叫嚣起来,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把所有蜜糖都汲取,直到……一点不剩。
姜诱的理智还算听话,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就加重了擒住姬阏手腕的手的力道,想把他从她的绝对禁止地带赶出去,然而理想很美好,事实——
向外移,纹丝不动,手指仍然好好贴在她唇上。
倒是她的这番举动让某人开始不满,像是报复性的,沿着她的唇瓣往前探入,在未接触到她的舌之前,他还能够用若无其事的冷艳表情质问:“怎么不——”
姜诱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的舌尖的确在那一瞬间尝到了甜味,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然而仅一瞬的新奇感过后,心里边随之涌来强烈不适。
她没有注意到姬阏在一瞬间的瞳孔变化,她只知道几乎是在同时,她抗拒,他退出,前一刻还紧密相连的两个部分,此刻疏远得如同陌生人。
两人都没再看对方。
姜诱把头偏向里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才合适,在她看来,姬阏有点像是个一无所知的好奇宝宝,他难道不懂这带有暗示性意味的举动吗?
呸!
姜诱突然想起不适感的由来,她双手一撑床沿,下意识就要对着地下吐,不过还没等她干呕第二声,身边的人用干净的手扶住她,把她整个人直接扳回床上,漂亮的面孔如抹了锅底灰,黑得不能再黑。
“你做什么?”他问。
“别拦我!”姜诱想甩开他的手,“我想吐……”
“我是看不出你想吐吗?”姬阏的话语中埋了炸.弹,眼看着即将要被点燃。
“快放开我!”姜诱跟小鸡一样狂乱挣扎,最后被姬阏直接手掌按着肩头,把她钉在床头不许乱动时,才狠狠把他瞪了又瞪,“谁知道你的手有没有扶过什么东西?”
她用的是扶,不是碰。
姬阏的手一下子放开了她的肩,看着眼前人一脸认真,认真到如果不让她吐,她就马上要哭出来了。
他的心里面,如同有岩浆在翻滚,滚来滚去,就快要漫出喉咙,尽数倾注到身前的人身上去。
可是在即将要发作之前,姜小白说过的话在耳畔一幕幕回响,你那个朋友若是有点良心,若是有点良心,良心……
他的后槽牙咬了又咬,最终双手已经快攥成拳,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一句话:“没扶过。”
姜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真的?”
“真。”姬阏几乎一字一顿,“昨夜睡前洗过手,今日晨起还未——”
“停!停停停停停……”姜诱把他手往外边一推,“你现在手也脏了,正好快去洗个手。”
太刺激了,她不能等姬阏真把那话说出来,她好歹还是个纯情少女,要是承受不住心脏骤停了怎么办?
姬阏顶着锅底灰一样的脸起身,在姜诱一眨不眨的注视下,双手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害羞,提起茶壶的时候还在微微颤抖。
姬阏指尖朝下,淡褐色的茶水从壶嘴中溢出,缓缓浇在他脏了的手指上,茶水裹着色泽透亮的蜜汁沿指腹向下,最后凝结在指尖,如雨水般滴滴答答往下落,在地下蕴开了一大片水渍。
姬阏就是有一种无论做什么事,都能以一种自身独有的魅力,将事情做得让人赏心悦目的能力,让人完全移不开眼,这与他的长相全然无关。
不过若是加上无可挑剔的满分长相,眼前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就俨然成了一副国宝级别的画卷,无论是谁都忍不住升起私心收藏。
姜诱眼睛一眨不眨的同时,在心里一遍遍唉声叹气,这么好的外形,可惜又傻又坏,真可惜了……
茶壶里的茶水已经见空,姬阏的手也洗得差不多,他从袖中掏出锦帕,边拭着手边向她走来。
走至她身边时,姜诱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茶香味,是从他的指缝里溢出来的,淡淡的清香中带着冷涩之意,回味又有一丝丝的甘甜。
她莫名觉得茶香跟他很配。
姜诱忽然觉得是不是该道个歉,先不论过去的事,今天的姬阏好像没做错什么,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好像还在企图讨好她。
于是,姜诱蓦然出声:“抱歉,我不该丢你莲子,不该贸然说想吐,你要是生——”
“别道歉。”姬阏毫无预兆打断了她的话,“从今往后无论做了什么,都别道歉。”
他厌烦她这样,厌烦极了。
若是她道歉,若是她可怜兮兮,若是她宽宏大量,那么……他不就成了坏人?
证据确凿,毫无疑问的坏人。
姜诱:“……好吧。”
地上俨然已经是一片混乱,有着破碎的瓷片,有着黑乎乎的药汁,有莲子,有纸袋,有茶叶……比垃圾堆还垃圾堆。
而姬阏倏然俯下身去,在被倾翻的药汁那片,用手在药汁上方掀了掀,眉头微微蹙起,姜诱见状迫不及待问:“闻出什么没?”
姬阏起身,“黄连之味很浓。”
“怪不得那么苦。”姜诱并不吃惊,她多少也想到了一点。
昨晚上喝的药就很苦,可能她本来的药方中,就有黄连这一味药材,然后姬允的女人薄姬看她不爽,假模假样要来喂她,实际偷偷在药里加了剂量,事后要是追问起,根本追究不了什么。
毕竟配药时某味药材分量减少一点,加多一点,都是常有的事。
姬阏脚一迈准备走,姜诱见他的方向是往殿门,连忙喊住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姬阏回头望她,“都不会来了。”
姜诱:“……”古人说话都是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说姬允和薄姬都不会再来,还不如直接让她放宽心,说他会去解决一切,让她安心养病就是,这样她还能借机感动一下。
不过既然现在姬阏这么好说话,她当然要抓紧机会才是,姜诱眨了眨眼,问他:“你一开始,为何要答应鲁君住下?”
姬阏:“身不由己。”
姜诱:“……喔。”得了,还是拐弯抹角,说跟没说有差?
姜诱在心里踌躇半天,又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故意,想让鲁君跟……跟我,然后你就能……就能休……”
姜诱每顿一下,都是因为姬阏眼神更加恐怖,明明只是轻飘飘看着她,但好像能把她吃了一样。
直到最后,表达完大概的意思,姜诱把心提到嗓子眼,等着某人回应。
姬阏自然将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在眼里,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画面清晰可见,他握着她手,她满脸娇羞,等他看不下去望完月再回看时,两人已经发展到了要更进一步的地步。
若不是那声巴掌响起,他只会以为她是自愿,这样的话,她会信吗?
算了,他本来就是个坏人。
他把她往坏处想了一次,那么她再这么想回来,也是再应该不过的事,难道不对吗?
无须辩解,何须辩解。
良久,姜诱看到姬阏吃人的眼神冷静下来,渐渐恢复了如水一般的淡然,唇齿轻动,话语坦然,“是,我是想休了你。”
他心中的想法的确是这样的,不需要去用任何言语美化自己。
姜诱望着他的眼睛忽然垂了下来,因生病而失去水分的唇轻轻咬住,她其实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意外,甚至于说,是在意料之中。
所以,听了心里好像也没多难受,只是心脏紧绷了一下,就一下下而已。
“好生养病,好了便走。”姬阏已经转过了身朝外走去,这句话在姜诱听来有些轻。
她看着将要拉开殿门的背影,回神过来般突然出声道:“要是黄昏之前好了,也能马上走吗?”
姬阏脚步一滞,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会在心里,笑了一下她的天真。
不过他没打算直接说出,因此只是保持着冷淡,“能。”
不管她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是说了。
等到姬阏身影彻底消失,小翠小红也重新进入殿内,她们本来想将地面清理干净,但还未行动,就听见一直很抗拒喝药的公主出声:“再端药和温水来。”
小翠小红以为她们耳朵出现了问题,可事实上,她们转过身去,确实看见公主一脸认真,没有半分在开玩笑的模样。
小翠:“……”
小红:“……”
爱情的力……不,是公孙子都的力量,真是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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