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妃知道我是谁？”凤娘笑，脸上多少带着得意。
她确定，整个京城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因为早在十年前，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是谁？为什么害我？我二哥怎么了？”洛旎旎问，她知道凤娘可能不会告诉她，可是两世，这人都想害她，她真的想知道。
“王妃问的这些，凤娘都不想说啊！”凤娘嘴角冷笑，眼中是不加掩饰的仇恨，“你既然找到了我，说明有些本事，不如直接全部查出来！”
小小的屋里，那妇人狂妄的笑着，“抓到我又怎么样？洛倪召还是得死！可惜让刘氏那贱人活了过来！”
“我们洛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下此狠手？”洛旎旎气得眼睫都在颤抖。
凤娘嗤笑一声，“这破败的洛家，还不值得我来动手！”
“那个！”灵生上前两步，手攥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这位大婶，你笑起来很难听啊！”
凤娘的视线落在这个婢子打扮得小姑娘身上，眉头蹙了起来。
“大婶儿，跑出南疆也有二十年了吧？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了？”灵生瞪着琉璃珠一样漂亮的眼睛，“女王陛下应该很想你！”
“你……是谁！”凤娘的脸上闪过惊慌，手下意识的就摸去腰间。
灵生眯着眼睛一笑，“你不说你是谁，我也不说！”
“南疆……”凤娘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四下扫着，哪还有方才脸上的不屑？
“回去吧！”灵生看似好意的提醒着，“说不定女王开恩，只剁掉你的双腿呢？”
洛旎旎吓了一跳，灵生说这种话出来，哪像这个年纪的姑娘？
她看着灵生一步步朝凤娘过去，手里已然多了两枚银针。而凤娘则一步步的后退。
“哗啦”，窗棂碎裂，一个身影仓皇的从窗户跳出来，摔进地上的泥水，接着不管不顾的爬起来，就想往院门处跑！
“跑了？”灵生一下傻了眼，灵巧的身子赶紧跳上窗台，想要追出去。
“别去！”洛旎旎一把拉住灵生，把人从窗棂上拉下来。
接着，外面就是狗叫声，女人的惨叫声，在雨夜中凶狠的恐怖。
从窗扇看去院门处，几只大狗狠狠地撕咬着地上的人影。那人无法反抗，抱着头缩着身子，一阵阵的哀嚎……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院门走进来，不慌不忙，雨伞遮住了他的上半身。
他对着被狗撕咬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收回视线，迈着步子径直往正屋而去，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
“本王去喝杯茶，你们别让她死了！”
正屋点了灯，洛旎旎提着裙子跑进去。
她跑到邵予璟身边，“就是她！”
第89章 尘封
屋外还在下雨，黑夜里无穷无尽。
院里是连绵不绝的狗叫声，以及越来越弱的女人惨叫声。
饶是灵生自恃胆子大，也不禁浑身发冷。
“邵予璟果然心狠手辣！”她丢下一句话，看着狗堆里的凤娘，以她一己之力，根本救不出凤娘。
屋里，邵予璟悠闲地端了茶碗，看着洛旎旎，“水凉了。”
“啊？”洛旎旎伸手碰碰茶碗，“现在还有心思喝茶？”
“过来。”邵予璟将人拽来自己身边，把茶碗放进洛旎旎的手心，“乖，给夫君倒一杯热茶来。”
洛旎旎没办法，只能走去吩咐了红依。
正说着，奄奄一息的凤娘被人拖在屋门外。
“咳咳咳！”她无力的咳着，抬眼看着正座上的男人，眼中全是仇恨。“邵予璟！”
邵予璟好看的手指敲着桌子，扫了一眼不成人形的凤娘，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大胆子，敢直呼本王的名讳？这是不惧生死了！”
“你们全都不得好死！”凤娘试图爬进屋子，可是未果，只能趴在门槛上。
屋檐上低落的雨水，渗进她的伤口，痛彻骨髓。
院门处，大狗已经被牵走，采玉轩重新变得安静。
“不得好死啊！”邵予璟冷嗤一声，“可惜你说的不算！”
“你们邵家和乔家，全部都该死！”凤娘口中咒骂着，满是伤痕的双手紧紧抓着门槛，几乎想抓透那块木头。“是你们，灭了整个宁安！”
“宁安？”邵予璟眼神一冷，嘴角微微一翘。
他起身，一步步踱到凤娘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宁安王，当年召集军队，来犯大越，既败之，为何还要留？”
凤娘伸手，想要抓住邵予璟，哪怕是碰上一点点，可是她已经动不了，这个男人比他的父亲狠太多了！
“那你也永远别想要回你父亲的遗骸！”凤娘嘴中诡异的笑着，“当年差点就控制住他了，就差一点儿……”
“宁安留不得，也就是因为你们有人会禁术！”邵予璟道，“想不到，当年竟有一条漏网之鱼？”
“他们不会，只有我会！”凤娘声嘶力竭，“你们杀了他！”
“你说宁安王？”邵予璟双手背后，“他不是你男人吗？索羽！”
一旁的洛旎旎听得有些糊涂，难道说眼前的凤娘和当年乔家和邵家联手御敌有关？凤娘是当年的宁安王妃！
她看看一旁的灵生，见人双臂环胸，直直的盯着凤娘，就像是鹰隼盯着猎物。
“果然是她！”灵生一笑，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注意到洛旎旎在看她，灵生咳了咳。
她伸手指着趴在门槛上的凤娘，“她原先是从南疆跑出来的，后面跑去了宁安，不知怎么就嫁给了宁安王。”
“为什么从南疆跑出来？”洛旎旎问。
“她心思不正，想研习控人心神之法。你知道，大越皇帝禁止这种术法，南疆是边陲小国，当时的女王就责令她不准继续。”灵生道，“后来这索羽就偷了……咳！”
后面的话，灵生没有出出来，南疆也有自己的秘密。
洛旎旎现在似乎有些清楚了，闵氏当年无意间救的，是从宁安逃出来的凤娘。凤娘跟闵氏做了交易，也可以说两人有共同的利益。
凤娘最终想对付的不是洛家，而是乔家。先是刘氏痨病身亡，接着是自己怪病缠身，可不冲着乔家去的？最后两个哥哥离开侯府……
这一世，凤娘依旧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死了的话，正好可以恶化乔家和邵家的矛盾。
那么，当日洛倪召说发现了重要的事，让洛旎旎赶紧回侯府。其实他发现的正是凤娘，只是凤娘得知，对洛倪召先下了手。
洛倪召一直不醒，洛旎旎的身体却有所好转，是因为凤娘根本无暇□□，对付两个人……
“你要报仇？”邵予璟笑了声，他慢慢蹲下，直视着凤娘发狂的双眼，“你敢对她下手？”
“哈哈哈……噗！”凤娘吐出一口黑血，眼神阴冷的看着洛旎旎，“只要她死了，你就说不清了，乔家邵家彻底反目。而且……”
她转回去看着邵予璟，“你也会尝到挚爱死去的痛苦，一辈子活在悲伤中！”
邵予璟眯了眼睛，脸色更冷，“可是你输了，将来本王一定让你好好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我父王的尸骸早已找到，就不劳你费心了！”
一瞬间，凤娘的脸色犹如死人！
“不行！”灵生冲了过去，“她是我南疆的人，我要带回去！”
洛旎旎一个没拉住，那不省心的仙姑就跑了出去。
邵予璟拍拍手站起来，淡淡的说道，“不行，南疆王来了，本王也不会交人！”
这狠毒的女人，两世都在害洛旎旎，他怎么能放过？
灵生觉得邵予璟蛮不讲理，好歹她也出了力抓凤娘……
“拖下去！一定让她活着！”邵予璟道，双眼看去外面的漆黑。
“等等！”灵生自知抢不回人，便直接跑到凤娘身边，一把抓去她的腰间，摸索着。
没一会儿，灵生的手里便握上了一块羊皮一样的东西。她迅速的将那东西塞进怀里，然后站起来，走回到洛旎旎身边。白了一眼邵予璟！
“旎旎，我回王府。你可以留在这边，看看洛倪召！”邵予璟道，眼神放柔和，看着自己的小觉迷。
洛旎旎看着一身褴褛的凤娘，知道邵予璟今晚应该是想审问她，说不定还能挖出什么……
“知道。”她道了声，有些事她还想问问灵生。
采玉轩真的安静下来，围着院子的侍卫全部撤走。刘夫人紧张的跑进来，连问了好几遍。
知道了来龙去脉，刘夫人对当年的是也是一声叹息。
“当年，宁安王为了索羽王妃，准备攻打大越，是乔家和邵家联手击退的。后面，老将军和老王爷带兵追击，不幸老王爷中了诡计。”
洛旎旎看着刘夫人，“是禁术？”
刘夫人点点头，“当时，老将军找到老王爷时，人已经神志不清，见人就砍，还想把大越兵士引进陷井……后面老王爷最后一丝清明，跳崖了！”
“所以这件事不被提起？”洛旎旎道，“是祖父不想坏了老王爷的英名？”
刘夫人叹气，“本以为会一直尘封，直至所有人忘记。没想到索羽王妃还活着，竟是和闵氏联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