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醇香的美酒,轻轻吮近嘴里。洛旎旎的心里波澜起伏,身边的人总感觉有些喋喋不休。
“你走了,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带人踏平庆阳侯府,把你抓回来。”邵予璟也端了酒杯,“只是那样做,你会更加怕我吧,还会离我越来越远。”
因此,经历此事,他倒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么在乎她。以前只觉得把她好好养在身边就行了,给她最好的,让她笑,依赖自己……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心思,会关心她的家人。
“你很凶!”洛旎旎捏着酒杯嘟哝了一句,夜风吹来,头有些晕晕乎乎的。
“有时候,觉得旎旎就像隔着一层纱,看不清。”邵予璟看着摇头晃脑的人,伸手将她抱来自己的腿上,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洛旎旎不满,伸手去抢,“还给我!”
“每每心里有事,就会喝酒,想做个酒虫子?”邵予璟长臂一伸,酒杯便送去了桌子的另一头。
“不要,我才不是虫子。”洛旎旎双臂圈上邵予璟的脖颈,“你以后不要对我凶,很吓人!”
“不会了。”邵予璟按着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我怕你再次跑掉,也怕你离我远远地。”
洛旎旎嗯了声,伸手端起邵予璟的酒杯,直接一仰脖子,将酒液倒进嘴里。临了,还吧嗒了几下嘴。
邵予璟眼神变了变,原来每次她喝酒之后,话就会变得很多,样子也呆呆的,而且身子更加软……
“旎旎告诉夫君,你以前怎样的,好不好?”他问,一直都想知道她眼中的淡淡哀愁是什么,有时候他就会想是不是秦尚临,洛旎旎的心中有那个人。
虽然秦尚临这人,邵予璟并不喜欢,但是不可否认,身上是有优点的。
手中的银酒杯“当啷”一声,掉在石桌上。洛旎旎的头歪靠在邵予璟的颈窝处,蹭着找了个舒服位置。
“以前……嗝!”她身子一抖,打了个酒嗝,软绵绵的抬手捂住嘴,“失礼了……嗝!”
邵予璟的手拂上洛旎旎的脸,忍不住嘴角上扬,“慢慢说,我等着。”
“别捏我的脸!”洛旎旎伸手扫着邵予璟的手,脸上痒痒的,“我又不是东西!”
“什么?”邵予璟更加忍不住,直接笑道,“你当然不是东西,你是人,我的娘子!”
洛旎旎闭上眼睛,脑中混混沌沌的,分明喝得不多,怎么就晕成这样?
“坏了!”她喃喃一句,“酒混着喝,会醉的。”
“醉了也无妨,有我在这里。”邵予璟掐着洛旎旎的腰,直接将人提到了桌子上。
他自己站起来,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的,软绵绵的脑袋,伸手轻轻拂上……
“我以前是鬼……”洛旎旎轻轻道了声,无力的双臂环上邵予璟的腰,“死的很惨,没有人知道。”
邵予璟的手一顿,随即嘴角轻启,“胡说,你这不好好的?”
他说的温润,但是心中怎会没有疑惑,就算是醉了,谁会说自己是鬼?
洛旎旎哭了,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刚刚喝下的酒,身体里盛不下,现在全化作了眼泪。
“没有胡说……他们害我,把我埋了!”她的脸蹭着眼前的光滑绸缎,“我都跑不掉!”
“旎旎?”邵予璟微微半蹲,双手捧住满是泪水的脸蛋儿,注视着那双眼睛。
灯笼散出的盈盈光芒,脸上全是水渍,以及眼中的无助,委屈,冤枉……
“跟我说,是谁?”邵予璟尽力用平和的声音问她,可是心中已经疯了,在洛旎旎面前仔细隐藏的杀伐之气全然散发。
洛旎旎一抖,两颗泪珠因为微颤的眼睫,而滑落下去。
“什么?”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木木的,“酒呢?”
“在这儿。”邵予璟将桌边的酒杯递上。
“哦。”洛旎旎接过,张嘴喝下。
然后,她双手放在邵予璟脸上,咯咯地笑,“别乱动,我看不清了都!”
“你……”邵予璟内心无奈,刚刚还哭成泪人似得,现在又对着他咯咯的傻笑。
“我还要!”洛旎旎扭着身子,去桌上拿那把酒壶。
她的手不稳,直接碰倒了酒壶,酒液洒到桌子上。
“呀!”洛旎旎抬起自己沾满酒的手,十分可惜,“浪费了。”
“怎么会?”邵予璟低头,张嘴卷起了带着酒香的葱白玉指。
“放开!”指尖是木木的痛感,洛旎旎的另只手推着眼前人的肩膀。
下一瞬身子直接离开了桌面,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双臂圈上邵予璟的脖颈。
“你属狗的!”洛旎旎嘟哝了声。
邵予璟颠了颠身上的分量,笑了声,“娘子就别管夫君属什么了。只要知道,你自己是属兔子的就行了!”
洛旎旎仰脸,不解道:“兔子?”
“专门被我吃的小白兔。”邵予璟说罢,便抱着人出了水榭,“一路回去,倒是可以想想从哪里开始吃。”
黑黑的夜色中,水面的倒影,男子抱着纤柔的女子,风一过,湖面便皱了起来。
洛旎旎被放到床上,她翻了个身子,直接滚去最里面,顺手抓起枕头抱住。
头很晕,但是身体却是莫名的兴奋,总是想乱动。她捶着床板,蹬着脚。
“一会儿就会好了。”邵予璟放了幔帐,将花香气全部封闭在里面。
他翻身直接制住了那不安分的人,毫不客气的埋下头去。她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放她离开!
房中灯火暖暖,春帐翻滚。言言
洛旎旎头晕脑胀,醉酒的身体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人拿捏,无还手之力,甚至出口的话也凌乱细碎。
直至红烛燃尽,渐渐清醒的脑袋,洛旎旎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啊,一定不能贪杯!
不知睡了什么时候,朦朦胧胧间,邵予璟从床上离开,走前掖好了被角。
洛旎旎缩了缩脑袋,身子懒得动,继续睡去。
次日,翠容进到屋来,叫醒了睡在床上的人。看看那折腾的不像样的床铺,再看看洛旎旎那副样子,让人觉得脸红。
“准备好热水了,王妃先去泡一下?”翠容问了声。
洛旎旎睁眼,看看天色已经大亮。她抱着被子坐起来,一只细滑的手臂露了出来,金丝缠玉的手环衬得手腕格外细巧。
她揉着自己的脖子,头还微微疼着,应该是喝酒的缘故。
突然,洛旎旎想起昨晚,迷迷糊糊的记得,她曾经跟邵予璟说过她以前是鬼!
“笨死了!”她拍了下自己的头,又想也许邵予璟只会当她说醉话而已。
“王妃,二公子早上派人捎了口信过来,说让您今儿回一趟侯府。”翠容边说,边把窗幔收了起来。
“二哥?”洛旎旎直了直软的不像话的腰,手扶在上面,身子轻轻地后仰,“什么事啊?”
“这倒没说,就是让您一定回去,最好头晌就回去。”翠容看看外面,便又小声道,“我看还是过晌吧。”
洛旎旎脸一红,人家这话不就是说她起来晚了吗?泡一个澡,再用完膳,那可不就是时候晚了?
她披上翠容送过的中衣,掀开被子下了床。
浑身都没什么力气,洛旎旎踩上鞋子,去往外间的浴间。
“仙姑那边可好?”她问了声,嗓子有些干涩。
“仙姑不愿被人打搅,所以只是用膳时间,婆子过去送饭。别的时候,没人过去。”翠容道,心里总有些不放心,“王妃真的信她?不怕是个江湖骗子。”
洛旎旎走进浴间,中衣交给翠容,自己迈开长腿,跨进温热的浴桶。
其实她了解翠容的担忧,毕竟那位仙姑无人知道底细。可是现在她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闵氏快不行了,死都不张嘴;纪玉檀根本就一无所知。
“咱这里是王府,那个江湖骗子敢进?”洛旎旎道,将整个身体泡在水中,被温热包围。
“是。”翠容道,“王爷今儿比往日走得早。”
“是吗?”洛旎旎有气无力,肚子里也开始唱空城计。她倒是没注意邵予璟是什么时候走的,甚至心里有那么一丝,他走了真好的感觉。
“是宫里来人了。”翠容道,将衣裳一样样的搭放在架子上。
“怎么了?”洛旎旎睁开眼睛,心中想到的就是萧墨。
“听说皇上昨夜突然……”翠容没继续往下说。
有些事该来的还会来,与人的身份无关。
过晌,洛旎旎回了侯府,想着问问洛倪召找自己做什么。可是一进侯府大门,却惊闻他出事了!
她往洛倪召的院子跑去,远远地看着有人进去。
陈妈妈正好过来,洛旎旎一把拉住,“妈妈,二哥怎么了?”
第78章 乱臣贼子
陈妈妈也是一脸焦急,“这不知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临近正午的时候,人就突然一头栽倒地上,再没醒来!”
“怎么会?”洛旎旎喃喃地问,“二哥一向都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倒下?”
陈妈妈拭着眼角湿润,洛倪召是她带大的,心里怎么不难受?
“这找了郎中来,也没说出个什么,真叫人心急的慌!”她不停叹着气,“刚刚老夫人心急的差点儿晕过去,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