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祎修:……
“十九兄该是听说了这庄子主人不是新平姑姑,是彭城姑姑,想起之前说错了,也就顾不得时辰,特特赶来告知,不知怎的走错了路,不过又刚刚好,碰上了咱们,”嘉语淡淡地说,“阿言还不谢过十九兄好意!”
元祎修:……
嘉语话这么说,又不等嘉言真个道谢,又道:“不过今儿真晚了,我们先走一步,十九兄见谅!”
姐妹俩略福一福身,不等回礼,转身迤逦而去。
元祎修一厢是恼,一厢贪恋美色,目送嘉言的背影一直到消失,方才懊糟地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反正六娘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一离开元祎修的视线范围,嘉言的脸就绷上了,只是不说话。
嘉语也不说话,一路听得悉悉索索衣裙摩擦的声音,嘉语还惦记着画舫上的灯,不知道萧阮有没有看到这一幕。
以萧阮的驭下之能,怎么就让元祎修这人乱走乱晃的——其实这倒是她冤枉人了,要说宋王府,自然上下严整,不至于闹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这不过城郊的庄子,日常也少有人来,奴婢下人少不得懒散,何况元祎修终究是贵人,他说要在庄子里走走散心,底下人也不敢横加拦阻。
顷刻,姐妹俩回到屋中,嘉言就把紫苑支了出去。
嘉语:……
嘉语给了连翘一个眼色,连翘老老实实滚出去了,等屋里只剩下姐妹两个,嘉言的脸色就更难看了:“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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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宣示主权
嘉语觉得很难以解释, 无论是夜会萧阮,还是与萧阮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嘉言看到多少……听是肯定听不到的。
只好装死。
“阿姐!”嘉言气得大叫起来,意识到夜深人静, 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而怒火还是从声音里喷出来,喷了嘉语一脸, “前次在宫里的教训还不够么, 要不是你半夜里……怎么会受伤!”
嘉语心里说我多冤呐, 那是明明是贺兰袖的锅, 怎么就让她背上了。心里这样想, 底不能出口。
“……何况宋王、何况宋王如今已经和贺兰表姐定了亲,是阿姐你自个儿不要的,如今你又……你这算什么?你自己说, 你这算什么!”嘉言都快气哭了。
嘉语默然无语。
要在今天以前,她是真的可以拍着胸脯和她保证她和萧阮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晚的对话过后, 她如何还能说这句话——只要贺兰袖与萧阮婚事取消,彭城长公主就该找人上门提亲了。
不,就算是贺兰不出事,与萧阮婚事照定, 以彭城长公主的脾气, 也一样叫他们不成的。
只觉得头大如斗, 好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话:“今儿晚了,先歇着吧。”
“阿姐!”嘉言叫道,“你不与我说清楚,我、我这就回家去!”一跺脚,扬起声音就叫道:“紫苑、紫苑!”
嘉语:……
嘉语的手按在她肩上:“有些事,并非我不想说——”
“那是什么?”嘉言急迫地追问,“那这算什么?阿姐,每每我有错,你说你是我阿姐,你能教训我,那如今这算什么,我不是你妹妹吗,你是还想着我娘……所以心存芥蒂,不愿意与我说实话!”
这什么跟什么,嘉语懵了一下,眼睁睁看着这个一直活泼过分的妹子说着说着就泪眼婆娑:“……自听说这是彭城姑姑的庄子,我就一直悬着心,想着人人都说阿姐你改悔了,结果——”
原来她是一直……想是听到动静就跟了上来,看着她上的画舫,又看着她出来吗,嘉语想,这也是她迟早都会碰到的问题,不是每件事都刚刚好能找到借口糊弄过去,亲近如嘉言、昭熙,总会发现端倪。
还有姜娘、连翘……不过是不敢问罢了。
总不能每次都说做梦……哪里来这么多梦。
嘉语觉得自己的这个笑容有点惨淡:“阿言你莫急,我说给你听就是,宋王找我,是为着表姐……”
嘉言一愣,嘉语继续道:“……我在宫里受伤和表姐有关,瞒不过彭城长公主,自然也瞒不过宋王。”
嘉言沉默了片刻:“那明儿不还有时间么,又不是天不亮了!宋王也是,明知道阿姐你有伤在身——”
“不过几句话而已,这点小伤不碍事,”嘉语道,“宋王也是关心则乱,之前我被于氏劫持出宫,到信都一段,宋王救过我不少次,投桃报李,他不过问我几句话……我总不好拒绝。”
“可是——”
“阿言不必多想,宋王他……总还算是个君子。”
这句话,嘉言也无从反驳,怔忪了半晌,最后道:“宋王他……是不肯娶贺兰表姐了吗?”
嘉语点头。
嘉言更是无语了,贺兰袖与她的关系,不同于姚佳怡,姚佳怡她可以劝,可以骂,可以置评,但是贺兰袖,她只能心情复杂地沉默,沉默了一会儿,方又说道:“我不管,反正今晚,我就在阿姐这儿歇下了!不管是宋王还是什么王,谁找阿姐出去,我、都、得、在!”
嘉语:……
这特么真不是宣示主权?
....................
原本嘉语和嘉言都想好了,天一亮就打道回府,什么狩猎,什么赌注,都见鬼去!孰料次日一早,姐妹俩刚穿戴完毕,就接到始平王快马加鞭的来信,说是听说三娘受伤,嘱咐莫要乱动,就地休养。
嘉语:……
嘉言:……
这谁走漏的风声!她又不是折了胳膊断了腿,哪里就这么严重了!嘉语当场回信说不碍事,可以自个儿回家,到姐妹俩坐下来享用早餐的时候,信使又到,这回说的是,始平王将于半个时辰之后抵达。
嘉语:……
嘉言:……
这特么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
不管怎么说,或者说不管怎么挣扎,嘉语和嘉言都被父亲一并带回了营帐,和皇帝的妃子安置在一处,小顺子一见嘉语,夸张地笑出八颗大牙:“我的公主殿下,怎么又受伤了!”
嘉语:……
这个“又”字是怎么来的!
……好吧,确实是又。
皇帝这次带来的只是个美人,嘉语听到小顺子喊她“玉美人”的时候,整张脸异彩纷呈,勉强道:“玉美人可真是个美人。”
玉美人乖巧地应道:“公主谬赞。”
嘉言闷得没趣,缠着父亲要进猎场,始平王纵着女儿,让她换了骑装,领部曲跟着自己。
嘉语就比较惨。她受了点擦伤,被她爹看得比人家掉了脑袋还严重;皇帝也还记得上次她在宫里被皇后——如今已经是前皇后——差点弄死,心里愧疚;天子尚且如此,上行下效,更是不敢怠慢,都把她看得成了个玻璃人儿。
嘉语是恨不得手持大锤自己砸自己一下,看能不能听到“砰”地一声碎成满地玻璃渣。
了无生趣过了好几日,只能转了心思去琢磨怎么让父亲拒绝彭城长公主,好马不吃回头草什么的,平妻什么的,照理……任何一个理由都足以让父亲将萧阮拒之门外了。就怕彭城长公主来阴的,或者从始平王妃下手,那就防不胜防。嘉言这孩子心实,是真把她当姐姐了,王妃那头始终不过面子情。
就更别说太后了——她都能放过贺兰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正想,门砰地一下开了,嘉言连滚带爬跑了进来,一头一脸的汗,一迭声喊:“阿姐、阿姐!”
嘉语皱眉:“这是怎么了?老虎追进来了?”
“不是!哎!阿姐,你还有心思打趣!不好了、真不好了!”
嘉语:……
“连翘!”
连翘知意,早上了水,嘉语摸了一手,温的,方才点头让送过去,又说道:“慢慢来,别喝得急了!”
嘉言哪里顾得这么多,她这狂奔一路,渴得紧,一仰头饮尽,水呛进喉中,不得不连咳数声——嘉语也是无语了,她妹子是来告诉她什么叫欲速而不达的吗:“到底什么事,你慢慢说,事情长不了腿,跑不了。”
“哎哎,阿姐你是不知道,是、是——”嘉言说到这里,反而停下来,环顾一下四周。
嘉语:……
“……是表姐来了!”
嘉语:……
“来了就来了吧。”嘉语心里想:姚佳怡来了,要急也是皇帝和玉美人,和我什么关系。
“不是表姐,是……是贺兰表姐!”可怜嘉言终于发现了自己表述上的漏洞,赶紧补救。
“贺兰——”嘉语怔住,手不由自主扶到了小杌子上,口舌也慢下来,“袖……表姐怎么来了?”
嘉言绘声绘色说给她听,说今儿如何随父亲出门狩猎,旌旗猎猎,千骑平岗,那叫一鸡飞狗跳,豕突狼奔,马蹄声,响箭声,呼喝声,正热闹非凡,忽地山林中飞出一骑来——“阿姐你猜是谁?”
嘉语苦笑:“袖表姐?”
嘉言嗤之以鼻:“再猜!”
嘉语:……
嘉言见她不搭话,也知道她与贺兰袖的心结,也不多卖关子,直接交代出谜底:“是咸阳王叔。”
嘉语:……
咸阳王!
嘉语是真服了:贺兰袖这么个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闺阁小娘子,被她父亲发配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了无音讯好几个月,呼啦啦再出来,就是这么震惊的消息。这两个人怎么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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