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和程安去,我就饿死算了,在母妃心中想必我也是不重要的,哪里及得上哥哥十成一。哥哥可以到处求学历练,我就只能呆在宫里。反正是女儿家,死了就死了吧,死了还能让母妃从此过上清闲日子。”庆阳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哽咽着。
“你......你......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不重要了?张口闭口死啊活的。”庆贵妃被庆阳一席话气得心梗,再看看程安站在面前也是一副噘嘴丧气相,头就更疼。
“算了算了,我也不想管你们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庆阳你要说得动你父皇你就自己去说。”庆贵妃烦心地甩甩头,走出了房门。
庆阳闻言也不哭了,一骨碌爬起来,穿好鞋就拉着程安往乾清宫而去。
。。。。。。
“那陛下最后答应了?”紫水宫的小院里,秦湛惊喜地看着程安。
程安点了点头,抿嘴笑道:“最后皇上还说,我就随着你和太子一道去臻口府,庆阳就随着秦鄔和成哥一道去千源府。”
“那我们就随时可以在一起了。”秦湛脱口而出。
程安咬住下唇,眼睛望着别处,含糊不清道:“随时在一起的还有太子,赵小磊和陈新潜呢。”
这次巡查,赵小磊和陈新潜归到太子和秦湛这里,去往臻口府。王悦、秦禹平、万弥三人,就跟着秦鄔和秦成去往千源府。
第二日,程安又回尚书府了一趟,给父母哥嫂告知随同巡查的事情。
嫂嫂杨润芝已经身怀有孕,和程冯氏一起担心地问长问短,惴惴不安。程安解释了很久,说这次巡查和皇子一起,皇上还派了几队侍卫随行,好不容易才让她们暂时放下心来。
程世清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表示反对,而是把她叫到了书房。
“安儿,你这次随同巡查去臻口府,爹爹要你注意三件事。”程世清缓缓说道,面上表情严肃。
“第一,不好奇,不独行,不以身犯险。第二,若有无法应对的情况发生,去找臻口府的总兵肖安,他年少时和爹爹一同求学三年,与我有同窗之谊。若你有事请他帮忙,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会给我这份薄面。第三,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安儿,一定要平安。”
程安心中一热,红着眼圈点了点头,“爹您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的,再说还有那么多侍卫呢。倒是您自己要注意身体,别老去和李尚书吵嘴了,当心把自己气坏了......”
程世清不在意地挥挥手,“我知道了知道了,他以后不来惹我我就不搭理他好了。”
想了想又得意道:“何况他吵不过我,每次气着的都是他。”
。。。。。。
天刚蒙蒙亮,咸明城的城门就被守卫士兵吱嘎吱嘎地推开,然后两队车马驶出城门,向着北方而去。
车队经过上次程安为秦湛送行的路口,秦湛不由撩开车帘,看向程安当时站立的位置。
那时他看着泫然欲泣的程安,心里全是伤情苦痛,每每回忆起这幅场景,只觉得那小亭都是灰败破旧的。
现在同样是经过这里,同样是那小亭,秦湛的心情却是天差地别,那场离别送行仿佛已成了上辈子的事情。这时望出去,只觉得天青山绿,哪里都是鸟语花香,那摇摇欲坠的小亭也是古香古色,甚是雅致。
前面马车里的程安应该也是想起了此事,撩开帘子往那小亭望去,回头时和后车的秦湛视线对了个正着,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彼此一笑。
秦湛坐直身体后,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次巡查更美妙的差事了。
车行不过半日,已是到了渡口。从这里他们就要乘船改水路,一直到达臻口和千源两府。
渡口已是停了四艘大船,管带和苍头们正在做开船准备,众人下车开始登船。
侍卫们先上船检查船舱,一切无误后再请皇子们登船。几人都是第一次坐船,不免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新鲜得不行,陈新潜和赵小磊上下几层到处窜,啧啧惊叹。
等到太子几人和工部两名巡查官员都上了船,宫人侍卫就开始往舱里运送行李。程安他们这条船还好,一会儿就把行李全数搬了上来。
秦成他们那条船,光是秦禹平一人的行李,就用了整整两辆马车来运,据说烁王爷除了装上他惯常用的被褥枕头,连他的尿壶都给装上了。
瑞阳也在他们船上,和庆阳一人站在一边。瑞阳前两日也让丽妃去求元威帝让她随行,丽妃不肯,瑞阳一不再求二不哭闹,只是当晚就在院子里舞枪弄棒,直到半夜都不曾停歇,一会儿砸烂院中鱼缸,一会儿又捣垮了花墙,口里还不时发出嗨嗨嗬的斥喝声,静夜里听得丽妃心惊肉跳,只得天不亮就去求了元威帝。
秦成秦鄔身负照顾两位公主的重任,哭丧着脸趴在船舷上,看着秦禹平的行李还在川流不息地往他们船上运......
岸上的侍卫除了一部分,剩下的都上了另外两条船。待到一切妥当,随着管带一声命令,四条大船风帆扬起,向北而去。
从渡口出发到达臻源两府,他们要在船上过上七八天。
平常府宅里有亲爹,学堂里有王翰林,这还是第一次能不受管束,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除了太子一直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秦湛和程安就在船头看风景,赵小磊和陈新潜追着苍头看他如何行船。
晚上,一轮圆月把河面照得波光粼粼,两边的山峦影影绰绰,只听得船身破开水面的哗哗声和远处岸边偶尔的狗吠。
四人在甲板上放了张小桌,摆上了瓜果酒菜,对酌赏月。
程安习惯性地开始伺候秦湛,净手后就捡起桌上的葡萄开始剥。剥完一小碟,她轻轻地往秦湛面前推去,才至一半,就被另一碟推向她的瓜子仁挡住去路。
秦湛把那碟剥好的瓜子仁和葡萄交换了一下位置,不动声色地端走葡萄,眉眼含笑地捻起一粒放入嘴里,程安也端起那盘瓜子仁,边吃边忍不住地嘴唇上翘,惹得陈新潜频频看向他俩,不解问道:“吃点干果你们怎么就开心成了这个样子?”
赵小磊已经看出了他俩之间的情愫流转,却不戳破,只笑道:“因为吃的别人剥的,所以开心啊。”
陈新潜理解地点头,“那倒是,我吃别人剥的也很开心。”
月上中天,陈新潜和赵小磊都回房休息了,甲板上只剩下了秦湛和程安。就算什么也不说,只静静坐着,两人也是谁也不愿意回房。
“我很开心。”秦湛突然开口道。
我当然知道你很开心了,你今天的笑比我以前见的加起来都多,程安心道。
秦湛平生第一次尝到男女相悦之情,只觉世间美妙,所见之物无一不好。指着水里那轮明月对程安道:“你看那月亮可真圆。”
见程安点点头,他又指着天上补充道:“那月亮也很圆。”
几息沉默后,程安噗嗤笑出了声。
第28章
船行几日都风平浪静, 再过两天就会上岸,换车马直达臻口。虽然水上风光已经看厌了,但几人每天玩玩闹闹, 吃吃喝喝倒也不算难捱。
特别是秦湛和程安, 如今正是体会到两情相悦之时。就算两岸毫无特色的山峦, 也能津津有味地看上半天,那千篇一律的形态都会被他们看出另一番趣味来。
太子秦忟每天还是呆在房间里温书, 哪怕是在路途中也毫不懈怠。但偶尔也会走出房间, 去甲板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再同几人说说话。
千源府路程短些, 今日就会到。渐渐地, 天色开始暗沉,江水也变得浑浊。等到进入千源地界时, 天地间已是大雨倾泻,船边江水奔涌。
一会儿后,后面两艘大船放缓了速度向着千源码头靠去,程安他们这两艘继续前行。
船身在风浪里起伏颠簸, 除了秦湛,其余几人诸是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赵小磊再也蹦跶不起来,陈新潜更是连肺腑都要吐了出来。
秦湛坐在程安床边,捻了一粒话梅放入她口中, 程安含着话梅紧闭双眼,默默地忍着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秦湛看她这副面青唇白的样子,恨不能以身相替。想起儿时自己生病难受时, 陈嫔总会给他讲些小故事,那时他听着便会觉得舒服很多。于是便开口道:“要不我给你讲点故事听吧。”
程安闭着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秦湛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於诸侯。蔺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语调平淡干瘪。
程安:......你这真的是在讲故事而不是背课文么?听着好像更难受了。
过了半日已近中午,风雨减小,船身也平稳了很多。程安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靠在床头听秦湛有句没句地说着话。
秦湛剥着橘子,丢了一片在她嘴里,边探头看窗外边笑道:“到了,到了,已经见着码头了。”
当地官员已经等在码头上,他们从早上就在这里一直侯着,风雨中站得又累又饿,苦不堪言。翘首期盼中终于见到了官船驶来,简直要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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