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蛮横不讲理。”
“我讲理的时候你有听过吗?”
这话听着还有种埋怨的意味,阮阮闷哼了一声,该生怨气的人是她好不好,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魏濯,明明之前挺正经挺冷漠的一个人。
下午的时候,喜蕊又巴巴地送来了糕点,她总是以送吃食为借口,在这里同阮阮说些悄悄话。
这次情绪明显激动,“公主,您身份暴露了!你知道早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早朝之前,下了一场雪,大殿里炉火烧地正旺,新帝开明,把前朝的遗患处理地井井有条,朝野内外平定,国泰民安,没什么家国大事要商议。
正值深冬凛冽的时分,百官昏沉困倦,本以为走个形式就可以回家,谁想到突然就找到皇后了,所有人一下子机灵了起来。
其实现在朝政稳定,大势所趋,无人可以威胁到魏濯,刚刚换朝时义愤填膺的人已经消磨了意志,看新帝没有刻意给他们下套,也就没了心结。
除个别人以外,都以为姝仪公主已经毫无用处,无论是政治身份还是美色,对皇上来说完全没了吸引力。
他们背地里都开始发愁,该以何种方式把美人们送进宫,好让皇上广开后宫,争取多生些皇子,万一再遇上些不靠谱的继承人,比如像前几个皇子那样的,又得轮一次改朝换代,大魏可容不得这么折腾。
但皇上似乎对情爱没有兴致,臣子们吸取前几次的教训,还没想出万全之策时,结果告诉他们找到皇后了?
平时也没见宫里花费力气找人,怎么就突然出现了?皇上就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就算觉得有蹊跷,谁敢随便质疑?
就在众人忙着打破尴尬,玩笑着说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时候,清清冷冷的天子再次开口,说他宫里那个被纵容地无法无天的小宫女是皇后。
大殿沉寂了一会儿,都斜眼去瞧魏濯的脸色,确定他没在糊弄人。
两朝元老兵部尚书猛然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事情发展到这里,一个个都跟风跪了下去。
找到皇后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今后终于有人可以踏足后宫的领域,算是开了个口子,接着就是皇贵妃贵妃贵嫔……
他们美美地想着,自己家的女儿妹妹也有了可以攀上真龙天子的机会。
然而英明神武的陛下,再次让人幻灭,他口气沉稳,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脸色也颇为严肃:“朕与皇后情意绵绵,至死靡它,遂在此昭告天下,闭合六宫,不纳一妃一嫔,若有违此誓,自愿舍弃皇位,还望诸位爱卿莫要往皇宫塞人,否则,庭仗,降级,罚禄三者择其二,再不成,就是挟天子的罪名。”
这怎么能成?!
就算是为了一时半刻的情趣,也不该拿皇位做赌,不利天下太平啊!
纵然百官心里恨地牙根痒,但当兵部尚书再次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时候,各位的身体很识趣地跪了下去,整整齐齐地行礼,齐声道:“皇上圣明,万岁万万岁。”
魏濯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下次喊人的时候,要么都换成千岁,要么都换成万岁,中间不能差那么多。”
“………”
阮阮知道早朝发生的事之后,一直在闷头吃点心。
喜蕊低头,“皇上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其实也能证明他的真心,听说已经在筹备典礼了,您总不能那天过去砸场子吧?”
她摇摇头,“我砸自己的场子做什么。”栗子糕甜而不腻,她夸赞道:“手艺越来越好了。”
喜蕊欣然应声,“公主,奴婢明天再换一种花样给您做,在御膳房学了很多手艺呢。其实,做皇后比公主……”
门口站着魏濯,喜蕊吓得直往阮阮身后躲,“奴婢先行告退。”
“……”
魏濯让出一条路,牵过阮阮的手,“最近天气不错,带你出宫玩。”
阮阮被骗多次,一向对这种事不抱希望,“去哪?”
“将军府。”
手中的最后一块栗子糕滚到地上,她眼睫颤了颤:“是武安将军府吗?”
“嗯。过去给他认一认儿媳。”
第80章
大魏之前的朝代名为渝,父皇所在的封地位于内陆腹部,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江州,这里南北相交,习俗互通,有着极强的包容性。
百年以来风调雨顺,从未碰上什么大的灾难,百姓安居乐业,民风淳朴,父皇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皇祖父对第一个孩子总是很上心,格外地偏袒大儿子,以至于养成了他纨绔执拗的性子。
后面几年俞朝江河日下,百姓怨声载道,幼帝没有掌权的能力,权力分散在不同的人手里,根本无法抵挡各个地方纷纷爆法的起义。
父皇开疆破土的那几年,只有起初时经历比较坎坷,后来便是一路顺畅,纵横天下难能遇到对手,以江州为据点,往南数万里土地,都是他顺顺当当打下来的。
只要再攻下皇城极其北面的二十三座城池,就算是大功告成。
行军路上偏偏碰上了一个棘手的人,便是武安将军,魏濯的生父。
这个渝朝的守护神,国破之时,捡起了早些年扔下的刀剑,不着一盔一甲立于楼端,硬生生把萎靡不振的士气撑到了十二分。
由于父皇的傲气和大意,遭到了起兵以来最狠的一次重创,但他爱才惜才,总想着把这尊守护神收入麾下。
试探了许多次,依然没能把人忽悠过来。虽然官位钱财没发让守护神得到归属感,可是家国大义稍微能顶点事儿,流离失所的难民,饥肠辘辘的百姓,终于让铁面无私的将军显出了松动的神色。
想必他身为一个将军,非常理解战争的残酷,感化几天后自然就成事儿了,一众“起义军”在皇城门口守着,就等着将军想通后,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灭国,杀渝皇室一个措手不及。
父皇说过很多次这件事,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小魏濯。
一个板着脸十分冷酷的小男孩从天而降,稳稳落入他怀里,他一看那眉眼和神色,就知道是谁的儿子。
武安将军从皇城逃了出来,嘴角淌着血,满脸狼狈之色,把儿子和虎符一并扔过来,有气无力道:“进去吧。”
当时的渝幼帝年仅三岁,得了天花,没能治好,搞得民心大乱,父皇不费一兵一卒就进了城门,只是没能完全捉住渝皇室的人。
他们若老实接受监管,也能安生到老,可若踏出城门一步,就算作是旧王朝的余孽。
况且之后的一段时间还在北境掀起了不少风浪。
武安将军夺城时立了大功,跟魏濯在御赐的宅院里安然度过一段时间后,便请命带兵前往北境,剿灭妄图复国的渝人。
——“魏开国初,崇元二年,大将军凯旋,途径琼州,临近邬水,独身返还江边寻贴身之物,恰逢匪徒肆虐……身中数箭,不治而亡……”
当时全国为其哀悼,也就是那个时候,魏濯进了禹王府,年纪尚未及线便被封为瑾王,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段历史。
马车摇摇晃晃,阮阮闭着眼睛,回忆起父皇以前总爱用惋惜的口吻来感叹史书上的这段话,每每提到时都是一阵叹气。
魏濯虽然被照顾地风风光光,但心里一定很苦,所以小时候她就特别心疼自己未来的驸马,把最心爱的东西巴巴地送过去,就是为了能讨他欢喜,可惜没一次成功。
阮阮坐直身子,幽怨地看了眼魏濯。
那眼神刚好被魏濯捕捉到,他笑着问:“我是不是又多了条罪名?”
“没。”眼看着马车就要到达将军府,阮阮根本没心情去翻旧账,只是有点担心魏濯的情绪,就又轻又慢地勾了勾他的手指,“给你吃。”
魏濯低头,看见她手心躺着几颗栗子。
阮阮小声解释道:“出宫的时候急,只抓了一小把糖炒栗子,也是甜的,你尝尝。”
母后走后的那几年,她天天手里攥着一块糖,即便不吃,也知道它很甜,有种满满的安全感。
魏濯了然一笑,揉了揉眼前晃悠着的小脑袋,为了不让她担心,语气带着逗弄:“这次我一句话都没说,事后可别说我装惨博取你的同情。”
阮阮见他扬起了唇角,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也跟着消掉了大半的紧张,将军府的大门在缝隙里一闪而过,“咦,刚才是正门啊,你现在连正门都走不起了吗?”
魏濯指了指墙,“钥匙早就弄丢了,我待会抱你翻过去。”
下了马车,阮阮别有深意地看着魏濯,一边从腰封中抽出一把钥匙,“你连自己家的钥匙都没有?”
魏濯:“……哪来的?”
“没从哪来的,我一直都有。”
或许是害怕翻出他不记得的事情,魏濯收敛住话语,没细问,乖乖跟着小姑娘走进门。
因为长久没人居住,庭院里冷清地毫无烟火气,桌面上都蒙了一层灰尘,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只不过后面的那个还是魏濯。
他在这宅院左右待不过一年的时间,面积大地惊人,平时就在一片区域走动,不常去其他地方,自然不知道路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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