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叹了口气,想要服个软回头道歉,没来得及完全转过来时,就看到小姑娘已然离去的背影。
他望着窈窕纤细的身影,自嘲地笑了笑,身体出现若有若无的不适感。
禹王府里,魏濯还是觉得全身发冷,须寒请来了大夫。
大夫恭敬道:“殿下是不是忙于军务啊?休息时间过少,耗费精力又过多,才不小心得了风寒,开两幅药煎着喝便是,切忌不可劳累。”
魏濯扫了眼桌子上垒成一摞的册子,他哪里是忙于军务,疏忽还差不多,近日以来,整夜整夜地睡不好,一整颗心全系在了那小白眼狼身上。
最后小白眼狼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跟别人跑了!
外面传的没错,倒也是美色误人了。他被迷地昏头转向,生病睡的这场觉是近日睡得最好的,虽然一直在做梦,但梦见的都是他的小姑娘。
言笑晏晏的,娇憨可人的,挽着他的手叫濯哥哥的,还有趴在他背上说悄悄话的,每一场梦境都沉迷地让人不愿从中醒来。
一睁眼,又变回了带着面纱的,语气冷冷的九公主。
魏濯手背抵在额头上,不耐烦的心思昭然若揭。
江阳茂心情大好,因为他小师妹不日便可到达京城,但看到魏濯时,还是替主子无奈,他问:“殿下,咱们明日还去姝仪宫门前吗?”
魏濯缓慢地掀开眼,“不去,上赶着被人骂么?”
江阳茂嘿嘿一笑:“殿下,当年九公主可比您有耐力多了,她捡着机会就在您身边晃悠,即便是面对您的冷脸也没放弃……”
“当时我身边不曾有过其他女子,只有她常来招惹。”魏濯说,“我也从未夸过其他女子,没跟人订过婚。”
江阳茂才看出来,自家主子这是吃醋了,吃了齐南王世子的醋,他突然有些想笑,替九公主开心,心冷血冷的瑾王殿下,终于要栽了,栽的还是他以前挖的坑。
“殿下,如今的情形一半原因都要您承担,九公主隐瞒她真实身份固然有错,可她南下和亲的圣旨也是由您盖了玉玺的。”
魏濯不说话了,只是在床上靠着,若有所思。
半晌,他又说:“除了这个问题,还有别的要问的么?”
江阳茂小心翼翼问:“……问什么?问我小师妹明日几时到?”
魏濯皱了眉。
他连改口,说了几个问题都能看见魏濯皱眉的表情,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魏濯:“……南湖泛舟……”
他没说完,江阳茂好不容易开了窍:“殿下,南湖四月的春景尚好,您军务处理地多了,也该放松享乐一番,要不要七日去南湖那边逛一逛?”
魏濯不疾不徐地开口吩咐,“既然春景尚好,那就把南湖买下来吧。”
南湖是人工挖的湖,以前那片地是一位富商家的私人住宅,后来住宅拆毁,湖倒是留了下来,虽有人过去赏花泛舟,却也从未收过钱。
但地契还在那个富商手里,所以得买回来。
江阳茂大吃一惊:“殿下要买什么?”
“南湖及周围的空地。”魏濯重复。
第55章
南湖一事,魏濯吩咐了人过去安排。他生病醒来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一遭,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的,并且极为危险的存在。
若要他完全沉溺其中,他做不到。且犯了心中的大忌,这是在向对方递刀子,把伤害自己的凶器拱手送出,完完全全地暴露软肋。
简直就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魏濯大病初愈,站在房檐下看着院中的阳光,目光缓缓轻移,他最爱做的最为享受的一件事,就是在阴凉下欣赏阳光的明媚,光束之间飞舞的尘埃都能看地一清二楚,错落有序地铺列在眼前。
那么晃亮,那么透彻,站在光里,必须得眯着点眼才能不被迷惑,而站在阴影下的时候,却可以拥有最清晰的视野。
魏濯看了眼反着光的锐利刀锋,“本王许久未活络过筋骨了。”
须寒领命,跟大病初愈的殿下在院中过了几招。魏濯招招狠戾,不留情面,须寒认真对付着,也不再畏手畏脚,甚至放开了打,反正,他也打不过主子。
须寒招架不住这种攻势,只得动起了武器,刀刃泛着白花花的光,他一手挥过去,企图去延缓魏濯另一手势袭来的速度,好让自己有个缓冲。
用足了猛劲儿,因为他知道魏濯会躲过去,但当赤红的血色直接暴露在眼前的时候,带来的冲击让他惊叫了出来。
须寒瞪大双眼,一个屈膝跪了下去:“殿下!”
魏濯看着地上的影子,和不断渗进石子缝隙中的血迹,摆了摆手。
他需要一点疼痛让自己提神,让自己知道自己这些天在干什么愚蠢的事。
肩膀的确是疼的,却疼不到心底,远远没有那天知道他的阮阮小姑娘和魏姝仪是一个人的时候疼,零头都不到。
这光影,可真是让他迷了眼。
魏濯肩膀也伤到了,再加上他的病,二者堆加在一起,使得脸色有些苍白,尤其还穿了一身白衣,他很少穿白色衣服,现在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在下人眼里是这样的,比一脸阴鸷更加令人痴醉,却也更觉得危险。
南湖在长安街的尽头,也在十二街巷的起端,一个华丽富贵,一个热闹喧哗,两者交汇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奇妙。
阮阮在马车中坐着,听外面那些枣泥糕的吆喝声,还是闻着香气儿掀开了帘子,喜蕊会心一笑,立刻命人买了两块带到车上。
迎面而来的马车一看就是禹王府的,车夫曾经还帮着拉过阮阮一程,他甩着鞭子走过去,帘子卷开了一角,显出美人半张脸。
阮阮恰巧看到了,果然是人面桃花灿如春华。魏濯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马车停到南湖边上的时候,她听到一声粗犷的吼:“下面我们家五爷要表演胸口碎大石,各位看好了!”
阮阮忍不住蹙了眉,她下车后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南湖周围遍布小摊小贩,还有各路杂技人员在表演,人们围得是水泄不通,寸步难为。
南湖一直以来都是清清冷冷的,有人相中了这块宝地也不敢胡乱撒泼,毕竟这地有主,今日怎这般热闹?
侍卫在面前艰难地开出一条路,她来不及思索,往游船的方向走。
游船的旁边,站着一袭锦衣的贺允勋,他显然也被这种情况给烦到了,以为自己寻的是个清净之地,却没想到这里无比槽乱。
这种堆砌出来的喧哗让他这个向来风流的世子夜脸上显出了一丝不耐烦,下巴怒了努湖边的船,忍着火,“九公主先请。”
阮阮微微点头,最先踏了上去,除了这艘i游船,湖边上还有十几艘,都渐渐地往湖中心飘荡。
贺允勋站在船头,潋滟的桃花眼中藏着极其浓厚的情绪,但他声音听起来还是有礼:“九公主,今日原本是想……”
“糖葫芦一文钱一串,一文钱一串……”
“新出炉的包子……”
“乞丐鸡……”
鼻息间还隐约能闻见臭豆腐的香味儿。
吆喝声不断地钻进耳里,贺允勋怀疑自己的说话声都被掩盖住了,他狠狠皱了皱眉,做出里面请的手势,大声道:“九公主,里面说话!”
这一声却直接引发了湖中几道巨大的水泵声,水花腾空掀起,一圈又一圈儿的涟漪泛滥开来,岸上的百姓朝这边张望了两眼,没看出什么动静,又买那些比平时便宜一半价钱的东西去了。
贺允勋素有洁癖,他用衣袖挡了一下水花,再转过头来后,就不见了刚才还在他身后的阮阮,只剩下一脸懵的小丫鬟,他眼眸一紧,命令船夫往岸上走。
人在他面前给弄丢了,显得他没本事极了。贺允勋很不高兴,脑中划过魏濯的脸。
南湖西侧的柿子林,寂静无声,魏濯一袭白衣,怀中抱着他始终割舍不下的小姑娘。
还是很轻,皇宫里伙食不好,又轻了。
魏濯把人放到一个秋千上面,初春的天气难免有些寒凉,高大的柿子林阻隔了温软的阳光,他不放心,害怕这娇滴滴的身子被冻着,只好又生起了火堆。
燃烧的噼啪声中,魏濯眼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光,今天的他似乎有了活气一般,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那秋千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绒棉,不咯人,魏濯一只手承上边上,轻轻掀开这块面纱,他低着头看,看得有些入迷。
皇宫尚且不是他的底盘,没办法来硬的,只有现在才能够把人抢过来一趟细细观摩。
南湖有着众多的老百姓,即便是派多少侍卫前来寻人也得寻好大一会儿,更别提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民愤。
所以他有着足够的时间耐心等小姑娘醒来,魏濯近乎狂热地盯着这张梦里闪过无数遍的脸,眼神不放过一丝细微之处,食指顺着她的眉梢一直轻轻点到唇角。
最终在唇角停下,这个极其诱人的地方,水润的红,唇珠丰盈,无辜又勾人,一寸一寸地蚕食着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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