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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公主娇养手册 (吃颗仙桃)


  她甚至记得当初魏濯的表情,很淡,很稳,撒起谎来一点也不心虚,净是把罪名扣在她身上,特别地令人愤懑。
  小人非君子也!还卑劣!
  既然他可以栽赃嫁祸,那么她也可以学着做。到时候王妃回来怪罪的,还可以有有新的作品?
  这些天,她得想办法惹魏濯生气才好。最好是气得他把自己干出禹王府。


第45章
  阮阮为这事比平时晚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睡着,就连在梦里,都在思索着怎么惹魏濯生气。
  打也打不过,骂也不敢骂的,她甚至想到了要说一些暗语来声讨他,隔天,阮阮翻遍了一整排的民间传说。
  无论是含沙射影还是指桑骂槐,只要是骂人的句子,她全抄了下来,比幼时向夫子习文识字时还要认真,整整写满了十多页字。
  她看着毛笔字迹密密麻麻的纸张,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切都好,准备的十分充足,但……但是还要背过啊,总不能,念着说吧?
  明明硬是背了一下午,半途魏濯命人送来了一大盘松蓉坊的糕点,不仅如此,又差人接二连三地过来敲门,说是外面春意初生,不要总在房间待着。
  阮阮吃着糕点,看着破冰的湖面,春意盎然,懒洋洋地好不自在,想了又想,也想不起自己到底背了哪些内容,她只记得书里有个主人公的名字叫王二蛋。
  其他的实在记不住,她干脆打了小抄,手心上写了好几行字,衣袖中也藏了几张纸。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像是要去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在书房门口好好平复了一下心情,阮阮才伸手过去敲门。
  屋内的魏濯早已察觉门外有人,他连小姑娘深呼吸了三次都数地一清二楚。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在外面站这么久还不进来。
  听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魏濯搁下手中的毛笔,看着门上那道婉约的剪影,他垂下眼,低声道:“进来。”
  阮阮推开门时先探了探头,像极了做贼心虚的模样,她端着一盘蜜糕,强撑着底气,正要给魏濯端过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过来骂人的。
  魏濯看过来,她偏开头护住手里的蜜糕盘子,从旁边扯了块软垫,顺势坐了上去,然后捻了蜜糕往嘴里放。
  四处寂静,魏濯看了她一眼后就继续处理公务去了,完全没有要问她有何事的意思。
  阮阮被忽略后丝毫没有懈怠,她往前趴了趴,手肘撑着桌边,看魏濯写字。
  魏濯写的字刚劲有力,棱角分明,从她这个位置看,一个个都有气势地很,稍作对比,简直是直接碾压她那些个小肥圆胖的字。
  阮阮撑着脑袋欣赏了一会儿,两根细白的手指一松,中间的蜜糕从中滑了下去,掉落在桌面上,滚了两遭,一坨圆墩儿慢悠悠停在魏濯的笔端。
  香甜的蜜汁在宣纸上晕开,和墨色掺杂在一起,颜色有些难以言说,阮阮咬着唇,满怀希望地去看魏濯的脸色。
  只要跟她说一句狠话,她便可光明正大地离家出走,还不用担心被抓回来,反正魏濯这冷脾性是绝对不会过去跟她道歉的。
  阮阮看他看地过于认真了。
  魏濯能感觉到身上那道热烈的目光。
  他淡定无比地收起这张被玷污的宣纸,转而换了张新纸继续写,听见那声微不可查的闷哼声时,唇畔微扬。
  大抵是小姑娘在他这里待的无聊了,刚想问要不要请个戏班子来王府的时候,那边已经念起了句子。
  “从前,有一个人叫阿濯,这是个算命的老爷爷给起的,但是这个名字太难写了,就连阿濯自己都不会写,每次别人问起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阮阮稍稍喘了口气,继续道:“他就跟别人说,他叫阿二蛋,因为他每天要吃一个鸡蛋,可一个鸡蛋又觉得不够吃……”
  魏濯脸色难得僵硬起来,又因她唇齿间甜糯亲昵的阿濯二字有些恍惚。
  阮阮心中窃喜,偷偷笑了笑。
  “阿二蛋家中只有一个母鸡,他还想冒充黄鼠狼,去镇上的大户人家偷一只鸡出来……”
  魏濯终于肯说话,“口渴了没?”
  阮阮一怔。魏濯已经吩咐人把茶水果仁一概送了过来,他浅笑着,说:“听母妃说,你声音好听,她常让你念一些书本,而今看来,母妃说得对,听你讲故事,确实有一番乐趣,比说书的要流畅许多。”
  阮阮不吭声。
  魏濯叹了口气:“阿二蛋太拗口,再说,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小名,你直接叫魏濯便是。”
  阮阮:“……”
  这让她非常没面子,魏濯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从侧面表明自己心胸开阔不跟小人计较吗!间接揭露她心地狭隘小肚鸡肠吗!
  她才不是小人。更不是小肚鸡肠!从什么时候开始,惹怒魏濯竟然也变得这么困难了?明明最开始,她只出现一瞬,就能成功让他沉下脸色,说句话,就能令他避之不及啊。
  这奇怪的世道。
  魏濯语气有些戏谑:“魏濯想要冒充黄鼠狼去大户人家偷鸡,然后呢?”
  阮阮硬着头皮将故事编排了下去。
  魏濯中间只反驳了一句:“魏濯不曾去过青楼盛地,也不爱流连花丛招蜂引蝶,他似乎,是找到了那个宜室宜家的人,跟心中所想差很多,拢了层纱雾,朦胧,虚幻,不真切,但格外的,撩拨人心。”
  “他很缜密,这种情况,还得稍作思虑,错一步,都不可。”他抬眼看着窗外,眸光中春色萌动,残败又蕴藏生机的景象只有在初春未春之时才能并存,再过不久,漫天碧色就要汹涌而出。
  还不急。
  他说这话时很认真,声音很淡,缓慢着轻声低喃,似是在细细思量,又像是已经笃定。
  阮阮第一次听见魏濯说这么多话,恰巧皆是真情流露出来的。换句话,她其实很少看到魏濯的内心深处,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坐到了如今的高位,心思不可谓不深。
  现在倒还跟她说起了男女之事,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吗?她知道的,蓝初云,整个大魏都知道。
  蓝初云已经从刑部出来了,面上没有一丝哀叹,有的只是红光满面神采飞扬,还夸赞了上等牢房的饭菜,竟然跟禹王府的厨子做出来的口味一模一样呢!
  炫耀的可不就是魏濯亲自做了饭菜送过去探望么!再说了,禹王府的饭菜也不好吃啊,腻得很。
  而魏濯深思熟虑的,也只是想法设法地娶蓝初云进门罢了。
  阮阮从魏濯脸上看到的,是她当年也曾表现过的神色。
  谁还没喜欢过一个人呐。她就喜欢过,喜欢的还是面前这个冤家,总也绕不过的一个名字。
  这种感觉又来了,无时无刻都埋藏着的心酸往事,稍一提起,就跟放了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裂开的声音震地她耳朵生疼。
  阮阮不想再待下去,开了门走出去,鞭炮的余声还荡在耳边,她晕头转向的,走路都有些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才走到凭栏边上。
  台子上放了一个木雕兔子,两本画册,还有三块刺绣手帕。都在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
  她觉得在太阳下放的时间足够了,都一一抱在了怀里,步子一拐,往自己房间走。
  裕霆居设计的台阶过于粗糙,一层一层的,居然还不是同一个高度。
  江阳茂路过,端着东西就过来扶人了,“阮小姐,您该从那边走的,那边的路平坦。”
  “这是什么?”阮阮看了眼盘子上的木盒。
  “这是殿下特意给阮小姐打造的玉佩,京城中最厉害的玉雕师傅刻出来的,您一定会非常喜欢。”新的玉佩和原来的玉佩都在盒子里装着。
  “这个定情信物,殿下说要丢弃的,待会儿给他看一下两者的对比,就立刻丢弃,您千万别误会。”
  阮阮兴致缺缺,都是玉佩,哪里有高低贵贱之分。她指了指另一个:“那这个呢?也是送我的?”
  江阳茂话在嘴边,及时收住了,死活不肯开口。
  “送我的话,颜色为什么是黑色的啊,我不喜欢穿黑色衣服。这是……这是魏濯的吧?”阮阮看出来了衣服的样式都是眼熟的,再去看江阳茂惶恐不安的脸。
  她突然明白什么了:“这是蓝初云送给魏濯的?”
  江阳茂面如死灰,他就是个中间传话的,拒绝不了蓝初云的要求,以往也是这样,他拿给殿下看一眼,听到他明确的拒绝后,才还回去。
  谁知今日撞见了小祖宗。
  他也失神了,把玉佩递给阮阮,“您先拿着看,咱们从这边过。”
  阮阮拿起玉佩的时候,顺带着也拿起了原玉佩。
  江阳茂心里愁死了,纠结着该如何自救的时候,一脚踏空,连着撞了一下身旁的阮阮。
  阮阮被这份冲力撞地没站稳,直接往下斜,两手皆有东西,她不带犹豫地就扔掉了这只手上的玉佩,抱紧木雕兔子,闭紧眼睛就准备栽倒在地。
  江阳茂眼疾手快,扔掉手中东西就要去救人,他晚了一步。
  小祖宗平安地被殿下抱在了怀里,幸好没出事。他松了一口气,去检查被他扔掉的衣服,正好挂在石尖上,挂破了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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