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丝毫没有要娶亲的念头。
她不耐烦了,索性先把这事搁置下来。景山的景若寺是她每年都要去的地方,一去便是一个月,今年依旧不例外。
禹王妃命人收拾行李,还招来了唐芙:“芙儿,你也快些收拾行李去,我们明日一早就要启程。”
阮阮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周边人来人往的慌张模样,伸手帮小丫鬟扶了扶松软的坐垫:“小心一些。”
小丫鬟连连道谢,又闷头往前跑了去。
她叹了口气,一步一步挪到禹王妃面前,有些手足无措道:“王妃,你们都走了,我不想一个人在王府,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景若寺。”
禹王妃噗嗤一声笑出来:“瞧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这要是再多说两句我就动摇了。”
阮阮拉了拉王妃的手臂:“那我再多说两句。”
“可千万别,”禹王妃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呀,就在王府里好好住着吧,景若寺是清净之地,年华当好的姑娘去上香拜佛可好,但在那里常住着是为大忌。芙儿跟你不一样,她素来有口吃的毛病,到佛前静静心性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唐芙也过来抱了抱阮阮:“阮妹妹,我,我们会,快些回来的。我,也会,想,想你的。”
阮阮理解地点了点头,只是她一想到自己没有王妃的庇护,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又会变成人尽可欺的小可怜,唉。
禹王妃在院中巡视了一圈儿,回来后就把她拉到跟前:“明天开始院里就只有你一个主子,若是觉得无聊,跑去找魏清彦玩也可,他若不带着你玩,就跟他说是我吩咐的。”
魏清彦最喜欢斗鸡遛鸟的纨绔事儿,是以禹王妃觉得他十分没出息,瞧也瞧不上看也看不起的,转眼一想,可莫要把阮阮这么乖的孩子给带坏了。
她心思又起:“阮阮,这些天,你去裕霆居住着怎么样?”
阮阮惊恐万分,急忙摇头:“他那里是虎穴龙潭,我就算没被欺负,也会被吓地丢掉半条命的,王妃,那样您回来就只能看到奄奄一息的阮阮了。”
小姑娘的央求十分地温软,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撒娇,禹王妃心道,这该是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家小小的姑娘啊,一笑就甜进人的心坎里。
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又不是个舍己为公的人,自己手里有个这般可人的宝贝,万万不能便宜了别家儿郎,还是得先紧着自己的儿子来。
而且她近日有了很多的发现,濯儿虽面冷,但对阮阮却是极好的,这种好还不是出于怜惜,而是带着真心实意的。
在这之前,濯儿可是从未对哪个女子这么不同,恐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对阮阮的好是从何而来的。
阮阮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就算她说了个好亲事,嫁过去之后万一被婆家欺负了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比较放心。
没准儿她这一撒手,两人就被牵上红线了呢!这是再好不过的。也希望她这如意算盘能够打好吧,到景若寺可得多求求菩萨。
禹王妃心里生了个非常舒畅的遐想。
她敛声道:“阮阮,你不是不知道,禹王府什么最多?”
“小妾。”
“是啊,若我走以后,府里得闹翻天,波及到锦落院可怎么办,我不在又没人护着你,魏清彦天天出去玩,只有濯儿才能护得住,你且过去住上些时日。”
禹王府后院里三十多个嫔妾,比皇宫的妃子多翻了好几倍,阮阮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场面,心里就生了怯意,她咬着牙,问:“殿下会让我住过去吗?”
“那该你过去问问啊。”
~
阮阮再一次来到裕霆居的时候,魏濯刚好在院中擦拭着剑刃,剑身泛着刺眼的锋芒,极其冷冽,再配上那冷脸。
她才刚迈进去一只脚,看见这场面后又收了回去,站在门口,在纠结着进是进还是不进。
手绢从左手换到右手,团柔之际,就看到了一双黑靴,随之而来的是魏濯的声音,他离地极近:“有何事?”
阮阮瞥见折着光的剑刃,推后了两步,别过头:“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把剑放下啊。”
魏濯收剑入鞘,微微挑眉,看到小姑娘惧怕的样子有些好笑,大概是在担忧会误伤到她,这般胆小,平日里跟他顶嘴倒是勤快,并且有胆儿地很。
他转了转剑鞘,忽然上前一至,把阮阮抵到墙边,剑柄的位置刚好暖热了,他便用这里碰上了小姑娘的脖颈,“若偏不放下呢?”
阮阮再退也退不得了,她眨了眨眼,周身满是魏濯身上的清冽的松香,霸道地萦绕在鼻息,让她有些出神,魏濯应该不会伤害她吧?
虽然现在很慌,但不能怕,未来一个月要跟他住在一起呢,阮阮在心里劝告着自己,魏濯一定不会伤害她的。
两人僵持着不动,魏濯见她一副认命的模样,伸手戳了戳小姑娘的脸,拉她回神:“你推一把,就能推开。”
阮阮抬眼看着他,按照他所说的,手落到他心口,慢慢推了一把。
魏濯没动,只是眼神迅速沉了下来,语气严肃极了,“以后不准这样对其他男子。”
别的男子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让她推自己啊,阮阮莫名其妙:“哦。”
刚才那掌,软绵绵的,没费力气,却对他的杀伤力很大,让他一瞬从正常人变得极其不自在,魏濯觉得,这一掌比江湖上各路门派修炼的神掌还要更厉害。
他缓过来后,终于起身,阮阮理了理裙角,对接下来说的话有些难为情,磕磕绊绊地问:“裕霆居还……还有空房间吗?”
魏濯看了她一眼:“……有。”
“那,那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租一间屋子啊?”阮阮好声好气地商量着。
“你觉得呢?”魏濯反问她。
“我觉得可以。”阮阮晃了晃腰间的钱袋:“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
魏濯看着她那兜鼓鼓囊囊的银钱,还有她饱含期望的眼神,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不用钱,收拾东西直接过来便好。”
阮阮从来没有觉得魏濯这么好说话过,她还以为又要被刁难了呢,闻言后心情开始雀跃起来。
连带着晚上做梦,都梦见了笑着的魏濯,他全身拢着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亮,没有白日的淡漠,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和妥协。
就连被她欺负,也还是在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边晴在床边小心地候着,见她睁开了眼,立刻松了一口气。
“阮小姐,您终于醒了。”边晴轻声道:“王妃和表小姐已经离开禹王府了,现在,现在殿下还外面等着您呢。”
“等着我做什么?”阮阮揉揉眼睛,又翻了个身。
“小姐不是说今天要搬去裕霆居吗?殿下过来接您。”边晴生怕她又睡过去,急忙提醒。
阮阮瞬间从床上坐起来,“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何还要过来接?明明也没离多远啊……怎么办啊,我睡了这么长时间他会不会不让我住过去了啊?”
她一边梳妆打扮,一边担忧,等到整个人打扮地能出去见人的时候,匆匆地打开了房门,然后愣在原地,半晌,才摸了摸鼻尖,“你怎么在这儿?”
“接你。”魏濯觉得两个字实在太短,又道:“母妃走了,临行前派人去裕霆居说了一声。”
“那我这就收拾东西。”阮阮一开始想说的是要来接也不用堵在房间门口啊,但想到她还要靠魏濯保护着,便没再多言。
谁曾想她那么讨厌魏濯的一个人,王妃走后,竟然也可以心平气和地正视他了。
“不急。”魏濯看起来挺悠闲的,阮阮脑袋发懵,一时分不清面前的人是现实里的还是梦境中的。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什么也想要带走,面对着一堆衣服首饰,哪一个都无法取舍,“这身豆蔻酥纱裙我最喜欢了,还有这支珠花发钗,我也喜欢。”
她回头问边晴:“可是我已经带的足够多了,魏濯会不会烦啊?”
她小时候就喜欢各种姑娘家的发钗珠宝,但凡碰上魏濯,总要跟他炫耀自己的新首饰,既然魏濯觉得她小时候烦,那就安生一些吧。
她迫使着自己不去看那些漂亮的珠宝,手里抱着一个小包裹,身后跟着拿行李的几个丫鬟走出门外。
魏濯耳力极好,他早就听到了小姑娘在屋里左右为难的碎碎念,见她只带了这么一些出来,有些讶然,随后便朝身后的人吩咐道:“把里面的东西都搬过去。”
话落下的一瞬间,阮阮还没来得及掩藏自己嘴角的笑意,便被魏濯捉了去。
魏濯也跟着轻轻掀了下唇角,转身往前走。
裕霆居里人很少,今天大抵是最热闹的一天,小厮们抬来了各种箱子,一起往那间沐浴着暖阳的屋子里搬。
阮阮走进去后,发现这间屋子很大,并且装横处处华丽,但完全没有给人以花里胡哨的感觉,江阳茂三两步冲了过来,炫耀道:“怎么样?这房间漂亮不?这是殿下小时候的房间,他现在住在隔壁。”
阮阮在姝仪宫待的久了,对价值千金的宝物格外敏感,她一眼就看到了书架上前朝遗留下来的青釉花瓶,第二眼看到的是梳妆台上眼花缭乱的发饰手串,每一个都价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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