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太皇太后是很喜欢姚氏的性子的,觉得她敢爱敢恨的,率直不做作。可是现在,她再看到姚氏的举止,只觉得这个妇人简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太皇太后,为何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他们能有今日,都是因着有太皇太后的缘故?”红酥扶着太皇太后前行,垂眸低声问着。
好不容易有一次女帝自己的上朝的机会,偏生又叫太皇太后知道了。明明身子不适也无意早朝了,却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管不顾地要去金殿。
红酥不能明白,都这么大的年纪了,她为什么不能消停些,非得和子孙都闹得如仇人一般才好吗?可是这样的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问。
太皇太后收回目光,“你当哀家是在放他们?哼,不知好歹的东西。让人给汝阳王送信,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把哀家的态度也告诉他。只要他归顺哀家,便准他与姚氏和离!”
红酥垂眸答应着,心下惊讶。太皇太后这是不打算等西宁侯回来就要和姚家过不去了……
不过,眼下太皇太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个黄毛丫头竟然趁着她身子不适,自己上朝去了,反了天了不成?
果然前些日子的乖巧都是装的!
她的身边,竟是没有一个能叫她完全信任之人!
怒气冲冲地走到金殿之外,却听得司马惊雷怒道:“不过几日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户部竟然连这点银钱都拿不出来?!你们让太皇太后,让朕,让大燕的体面往哪里搁?!”
太皇太后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司马惊雷。
她一路想了许多事,想了自己来到这里之后会听到的话见着的情景,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丫头在难得一次独自上朝的时候,竟是在与大臣们商量起她的寿辰来。
再一想到自己宠惯了十几年的满月县主项兰清在十七年前不解自己的苦心,与那女人合起伙来与她作对,而自己纵宠了那么多的姚氏,刚刚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时候,半句都不曾提她将过寿之事!
两相一对比,心里天平便变了个向。
觉得今日的司马惊雷格外乖巧。
红酥适时在她耳边轻声道:“太皇太后,您看,陛下到底是您的亲孙女儿。先前赌气扰您要办寿辰之事,如今却背着您悄悄地想要给你安排寿辰。倒是那户部尚书太不懂事,每次都说没钱。咱大燕难道穷得连给您办个寿辰都没钱了吗?”
太皇太后睨了她一眼,“多嘴。”
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斥责的意思,面上神色,也少了乌云见了晴空。
作者有话要说: 喵~最近昆明雨季,雨多而绵,这几天下班回家的时候都把脚儿当鱼儿养,特想练就一身踏水无痕。
第54章 国库空荡
太皇太后听着从金殿里传出来的帝王咄咄逼人的声音, 半晌听不到甘彬华的回答,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红酥附和着, “陛下到底不过十六岁。还得靠太皇太后时时提点着。”
太皇太后虎着脸便道:“十六岁不小了。哀家十六岁的时候,都有第一个孩儿了。”
红酥喏喏应着。
太皇太后的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想起自己不让司马惊雷亲政,其中一条缘由便是她尚年幼。
好在周围没有旁人听到她的话, 转而想到红酥的后一句, 面色又缓和下来。
司马琰到二十岁及冠之时才得亲政,司马惊雷既是帝王,就也该到二十岁, 的确是小的,是需要自己时时提点的。
此时, 正听得司马惊雷又斥责了户部之人,扬言要重罚他们, 可还是没听见回应。
太皇太后抬腿走进去, 这才瞧清那些人的面上全然无惧无所谓的神色,根本就不是被女帝骂得心虚不敢吱声。难怪站在龙墀上的女帝会这般生气。
“陛下在问你们的话,都没听到?一个个装得和个死人模样, 不如哀家许你们都如愿地去那三长两短的盒子里躺着?”
红酥默默地跟上,瞧着太皇太后的神色,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暗自思量着,到底她们是亲祖孙,那些人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便是不将皇族放在眼里, 不将太皇太后放在眼里。更何况陛下还是因着太皇太后的寿辰之事而动了怒。
金殿里的人在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的时候,顿时变了神色,跪下向太皇太后请安。
倒是身着黑色衮金朝服的女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坐到龙椅上扭着脸似乎不打算再说话。
太皇太后瞧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因着她眼下不给自己打招呼的模样而生恼,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向龙墀上走去。
拐杖每在地上敲一声,都格外地响,没有一个意识不到,太皇太后动了怒了。
只是,殿中的大臣们大多觉得,太皇太后应当是因着陛下避着太皇太后上朝而动怒,与他们全然无关的。
“谁惹陛下生气了?”太皇太后走到司马惊雷面前,坐到她身边的御椅上,看向司马惊雷。
等不到司马惊雷回答,便又转而看向甘彬华,“丞相,六部尚书。你们都来给哀家说说,这满朝的大燕之臣,是如何把大燕国君气得不理会亲祖母的?”
柴昀出列,平静地将方才的事情简要地客观地叙述了一遍。
太皇太后道:“我大燕重孝,陛下所为,可是有错?”
柴昀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暂时不准备言语的样子。
甘彬华听到她的话,顿时反应过来,跪下请罪,“太皇太后,才将河堤的修缮款拨出,丰州那边还在催粮饷,国库里,实在没钱了……”
随着他跪下请罪,户部大小官员们都跪了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说的一条条在理的辩驳话,句句挖在太皇太后的心上。
起初便是以河堤的修缮款为由,劝太皇太后不宜大办寿辰的。被太皇太后压下来之后,又出了丰州那边的事,为了堵住丰州那边的嘴,她便把款又划去了南边河道。
如今,自己的寿辰却是因着这般,大办不了了?
司马惊雷闻言也动了怒,“太皇太后,你看,他们不仅在朕的面前推脱,还在你的面前也推脱,分明就是不把君放在眼里。该治他的大不敬之罪!”
甘彬华和户部的人连连告饶。
司马惊雷哼了一声,“朕只问你们,武帝在时,你们可敢与他说这样的话?”
一句话问得他们哑口无言,司马惊雷又道:“说到底,你们是觉得朕和太皇太后来都不如武帝让你们心生畏惧。既是如此,朕今日便让你们见见血,知道朕是武帝之女,和他是一般的性子!”
司马惊雷的话并没有吓到他们,毕竟,现在的掌着实权的,是太皇太后。
可在他们瞧见太皇太后的神色,听得她的话之后,顿时不安了起来。
太皇太后扫了他们一眼,“陛下的性子素来温和,若是将她气得要杀人了,必是你们的过错,当以死谢罪。”
甘彬华听便脚下一软,“太皇太后明察,陛下明察!国库里,当真没有多余的银钱能用来大办宴席了!”
司马惊雷手里的砚台砸了出去,甘彬华的额角瞬间开花,金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便是呼吸声,都不得听见了。
“哼!”司马惊雷怒意滔天,“武帝将大燕治理得盛世绵长,国富民强,才不过多久,便与朕说国库里不过百万两银子,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只有百万两?!
说者看似无心,听者有意。
那丰州守将要的恰好也是一百万两银子。
太皇太后心中生疑,将两者牵连到一起,越想越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必然的关联。
“陛下说的甚是,甘尚书若是不能给个能说服我们的理由,别说陛下,便是哀家,也饶不得你。”她今日的脸色不太好,落在旁人的眼里,便是她们祖孙站到了同一边儿,“陛下不曾亲政。如今是在哀家作主的期间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哀家轻拿轻放,将来把江山归还给陛下的时候,如何有脸见人?”
一众大臣听得心里头一跳一跳的,觉得今日受到的冲击一波又一波,波波不小。
太皇太后不适,免朝的旨意放下来的时候,女帝却已经坐在了金殿之上,与人议起事来。百官以丞相为首,丞相未走,他们便也停着,却心里不安。
却没想到,女帝在议了河道之事后,便改议太皇太后寿辰之事。转来转去,隐隐有人反应过来,女帝今日的火气都是冲着户部来的。
以往,太皇太后言行无不是在有意的打压女帝,甚至明里暗里地提到司马家或许还有分支遗孤。这其中心思若何,大家心知肚明。
当女帝当着太皇太后的命要杀朝廷命官的性命时,他们还觉得这是女帝在向太皇太后示威,必会发展为这一对祖孙的日常互怼。
却没想到会是现下这样的局面。
甘彬华急得头心急火燎,急急向一直立在一旁眼观鼻观心不置一词的丞相柴昀打眼色。
柴昀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嫌弃地道:“你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户部是我在管不成?平日里管你们那要一点半点东西都难于上天,早就想要抓起你来问上一问了。若是有个合理的缘由,每一笔款项都能说得出出处,陛下与太后自不会为难于你。大家日后也必将把心思放下。若是说不出来,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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