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每天都在演戏[重生] 完结+番外 (冬不拉叽)
“弟妹。”江汎仍然皱着眉头,“现如今整个皇城都在寻你,你不该回来的。”
温初白心里一跳,江汎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勉强一笑,“太……太子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江汎叹了口气,“弟妹,今日幸亏是我与来师傅遇到了你,不然一会儿城中人查验身份,定要将你抓了去。”
温初白手指微微握拳,江汎既然这样说,自己身上带有印记的事情一定已被知晓,那她装疯卖傻的事呢……
她正想着,江汎便如有所感地接着道,“我知道,你那样聪慧善良,平日里装疯卖傻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我现在并未与你说笑,最近皇城中都在抓你。”
温初白深吸一口气,“你都知道了?”
江汎点点头,“都知道了。”
温初白说得有些艰难,“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汎垂着眸,“很久之前了,若非要说个准确时候,应是我们租铺面时。”
温初白惊出一身冷汗来,那时她明明做的是男装打扮,就连柳清芳也说与她女装模样相差甚远,江汎竟然能认出来?
她便又问,“那红印之事呢?”
江汎道,“那个要晚些,是上回宫中一事后我才知道的。”
“……”可一点都不晚。
江汎瞧她有些吓着了,便又解释,“你不要担心,我眼力惯常要比旁人好些,你男装打扮的确英气,旁人应该不会看得出来。”
温初白深吸口气,“那你如今知道我是灾星,为何不将我送到宫内?”
江汎无奈地淡笑,“我若是想这样做,当初在宫里戳穿你不就可以了,又为何要现在才做?”
温初白不解,“可国师说,灾星会动摇我们怀川未来的帝星,你是太子,就不忌惮我会害你丢了皇位吗?”
没想到江汎听她这样说,笑的爽朗了些,“你我虽未见几面,但我却也知晓不少消息,你三番两次地叫我小心皇弟,甚至教唆我手足相残,虽手段我不认可,但却是在为我着想,当初的我还不理解,可知道你逆天改命而来之后,一切便讲得通了。”
温初白舔舔唇。
所以,江汎在一开始便知道那个盘铺子、去文贝街的温公子就是自己,从而推得自己并非真傻,也因此,她在宫中那样混淆视听,反倒成了此地无银。
她摇了摇头,“太子哥哥可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看破不说破。”
江汎没答她,反而道了句,“众生皆苦。”
温初白叹了口气,“你既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江決他……”
江汎打断她,“皇权,说实在的,我并不在意。只要能让怀川乃至天下的百姓平安,快乐,我当不当这个皇帝,乃至当不当这个太子,都不重要。”
“可是你上一世……”温初白恨铁不成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上一世最后怎么样了吗?”
客死他乡,身首异处,受万人唾弃,死不瞑目。
江汎微笑,“你也说了,是上一世,与现在无关。谢谢你之前的提点,之后的路,我已经想好了。”
温初白深吸一口气,“太子哥哥,整个宫中,除了小石头,就只有你和父皇待我好,我不希望你们再遇到任何灾难,我把你们当做家人看待,所以,也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
“弟妹有心了,我会多加小心的,也会把你这份心意传达给父皇的。”江汎淡淡笑着,带着欣慰,又望向了身后的城墙,“皇城……”
温初白见他不正面应自己,心里着急,便转向了那老僧,“来师傅,方才我听太子哥哥这样叫您,便也这样叫了。我知道您神通广大,还请您多多费心,一定保护好太子哥哥,求您了。”
那老僧笑着点点头,他原本就生得慈眉善目,如今这样一笑,更是生出一抹佛像来,只是说出来的话亦叫人难以理解,“因果轮回,皆是命数。倒是你,我先前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温初白一怔,回想起来,“借钱的事?”
老僧点点头,“记得便好。”
江汎站起了身子,“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说明,我们便回去继续施粥吧,他们这会儿估计要忙不过来了,弟妹,你先与我们一同去,晚些时候你坐我的马车进城,他们不会查我。”
温初白顿时递过感激的目光,“谢谢太子哥哥。”
皇城外的人到底与那乞儿们不同,大家大多都是正常的老百姓,偶尔几个,还是倒霉的富家千金、少爷。
外面的人分成几派,有钱的人扎在一起,带着丫鬟小厮,除了地方简陋了些,倒仍然过着富足日子。
普通百姓则又是一堆,大多会有城里的亲属日里送餐过来,住的地方虽然破败,却也有床垫被褥,不至于风餐露宿。
最惨的则是些独户,家中本就他一人,什么盘缠细软都还没来得及拿便被轰出了城,又不敢走远,又没有吃食,若不是江汎日日前来,恐怕早就要饿死在了城外。
可偏偏这些独户又大多是些脾气暴烈的光棍,有的人喝着江汎的粥,不但不领情,还冷言冷语。
“又把你家的剩饭拿来了?”这个农户昨日才被查到,此时还没饿得狠,瞧见江汎过来,嗤笑一声。
江汎恍若未闻,温言道,“饿了便去吃点,别弄坏了身子。”
“呸。”那农夫冷笑一声,“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的虚情假意,真要是觉得我们可怜,怎么不拿些银子来?”
江汎道,“这儿又没有铺子,我给了你银子,你也没法去换吃食。”
“哼。”那人嗤笑一声,竟不再说话,接了一碗粥。
江汎心知他一日滴水未进,特意给他舀了满满一碗,可哪成想,那人猛喝一口,竟将嘴里的粥尽数喷出。
熬碎的米、滚烫的汤,就这样直直喷在了江汎脸上。
空气也仿佛静止了一瞬。
在温初白心中,江汎是清风霁月,仙人之姿。
而事实上,哪怕是生人见了江汎,也感慨一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可如今他乌发挂着白粒,额前本随风而动的须发,也因为米汤粘在颊侧;脸上更是狼狈不堪,粥水顺着脸庞流进领子里,洇湿了整洁的衣裳;又因为太烫,江汎微微地倒退了一步,眼睛闭了许久才试探般地睁开。
温初白手攥成了拳,他把江汎当做哥哥,这人这样做,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不吃便不吃,为什么要这样!”她生气地喝了一声,拿起一只陶碗就要往那人脑袋上扔。
江汎连忙拦住她,“弟妹!”
他将温初白按住,又转过头去,诚恳地道歉,“对不住,是不是这粥太烫了?刚熬的,忘记提醒你了,是我的过错。”
饶是那农夫再万般不讲理,此时也有些尴尬。江汎脸上还挂着他喷的粥,可都未顾得上擦,便先朝自己道歉,叫他面上有些挂不住,囫囵不清地道,“是有些烫,下回……下回记得说一声。”
江汎送走他,才松开温初白的手,瞧见她满面不忿也是微微一笑,“弟妹,你就莫要生气了,他孤苦伶仃的,又被人轰出了城外,心情欠佳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你不还得谢谢他?我如今这幅样子,得早些回宫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定是也想家人了吧,可以早些回去,不是好事?”
温初白心中替他不值,可又不好在说什么,只能等江汎换好衣服,钻上了他的马车。
城门过得十分顺利,守城的人日日见着江汎的轿子出入,早就记了下来,瞧见远远的要过来,便立即大开城门,放了他进来。
温初白松了口气,却仍旧闷闷不乐。
“弟妹。”江汎心知她仍为自己不平,“天下苍生待霖雨,我既做不得那蟠龙,能尽一份力也是好的。”
“可你也……我不是生气,就是替你委屈。”
“没有什么的。”江汎微微笑道,“方才没和你说,我在这皇城也呆不长了,眼下这不多的日子,能为这方土地尽一份力,也是好的。”
“也好。”温初白点点头,“离开这皇城,外面可能清苦些,但比这安全多了,太子哥哥,若是有时间,可以回来看我。”
江汎微微笑着,并未答她,反而问道,“你要回温府还是聪慧王府?”
温初白愣了一下,心道温家肯定是不去的,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聪慧王府里是什么情况,江煜肯定安排了人装她,若是撞见了就麻烦了。
“就把我送到汤谷街吧。”
江汎立即点头,“哦,我知道了,你那铺子。说起来,你那铺子近来也十分出名,前不久换了牌匾,名字我忘了,似乎是一味药材。”
药材?
温初白还在想是什么,便听江汎道,“到了。”
她下了马车,抬眼便看到了自家小小的药妆铺子,的确如江汎所言,挂上了一个崭新的牌匾。
那牌匾不是规则的方形,反倒像个细长的椭圆,上面工整地刻着二字,温初白瞧见,泪哗地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の后妈在线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