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的手都长满了老茧,就她自己的手好好养着,虽说干瘦,但好歹细嫩,这样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苏小暖半靠在墙上,看向苏小昕道:“大姐,我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用不了两天就能下床帮娘干活。再说了,咱家现在没鸡没猪,也没那么多大老爷要伺候,没多少活计干。你安心做你的绣活,别瞎操心。”
第四章 夜晚来人
苏小暖琢磨着,一有机会她就去山上找系统说的灵物,配出灵水灵丹帮家人调理身体,再驯化一个野兽来帮她们看家。
其实苏小暖心里最希望能捉一只老虎,那才威风,保证没人敢打她们家的主意。可是老虎太显眼,说不定她们一家人会被当成怪物,被村民赶出去。
想来想去,还是小狼比较合适,看起来跟狗崽子差不多。既能看家护院,还不会惹人怀疑。
“昕丫头,你好容易学了一身好绣活,哪能就这么扔了?你安心在家做绣活,也能给家里添点进项,以后嫁了人就冲着你这本事,也没人敢让你做粗活。”王大嫂子语重心长地劝道,“这都是俺们庄稼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可别捡了小的,丢了大的。”
白氏伸出自己粗糙的手给苏小昕看了一眼,拍拍她的肩膀,怜惜地说道:“娘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家好,但你看看娘的手,一沾上粗活,这辈子就没机会碰好料子了。娘被苏家嗟磨成了这样,说啥也不能让你走娘的老路。”
当初无论她怎么苦苦哀求,苏家人就是不愿意让小暖和小晴学绣活,说是浪费布和针线,有那闲工夫不如多去干点活,给家里人减轻负担。
好在苏小昕做的绣活卖了些银钱,苏家人看到了好处,这才愿意不让她干重活,不然苏小昕也得被逼着干大人的活。
“对啊,大姐,我们都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刺绣的,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自己把路给毁了。”苏小暖现在其实已经能下床了,只是她刚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快就恢复显得太奇怪了。
所以她打算过两天就下床,陪着母亲干一些轻快的活,慢慢地再接手重一点的活。
三人轮番劝了几次,苏小昕才打消了放弃绣活的念头。
“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把正事给忘了。这是我家那丫头烙的玉米饼子,我给你们捎来了几张,还有几个鸡蛋,你给孩子煮了补补身子。”王大嫂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东西,她把篮子上面的红布打开,露出里面的鸡蛋和一摞金黄的玉米饼。
王大嫂子把篮子推给白氏,白氏连忙推辞,“大嫂子,你也太客气了,我们家里啥东西也没有,可不好白收你的。”
“就因为你家里没东西,我才给你送来。你自己饿一天没事,总不能让孩子跟着饿肚子吧。等你家暖丫头养好了身子,你还我几个饼子就是了。”王大嫂子直接把篮子塞到了白氏怀里,就匆匆转身出去了,不给白氏拒绝的机会。
白氏一听她提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当下也不再推拒,默默把她的恩情记在心中。玉米饼子是不值钱,但是鸡蛋金贵。王大嫂子故意只说让还玉米饼子,就是念着她家没钱没地又没男丁,特地来帮她的,又不想让她一直记挂着恩情。
苏小暖在现代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自然也能看懂王婶的一番好意。
白氏放下篮子,追出去把王大嫂子送走,在门口又说了好一会话才回来。
“我去灶上把饼子热一热,咱们四个把饼子吃了就当晚饭,再给暖丫头煮两个鸡蛋吃。你们可要记住你们王婶的恩情,咱们难成这样,她还来给我们送东西,她是个心善的好人。”白氏从篮子里拿了四张玉米饼和两个鸡蛋,把剩下的藏在桌子底下,就要去院子里的厨房做饭。
“娘,你多拿两张饼子吧,不够吃。”苏小暖一看她只拿了四张,就猜到娘亲是想她们一人吃一张。
她们三个孩子吃一张能吃饱,但是娘亲她一个大人可不够吃,而且娘亲今天忙活一天了,一顿饭还没吃呢,一张饼子只够垫垫肚子。
白氏以为苏小暖饿了,从桌子底下把篮子掏出来,又拿了两张饼子。
玉米饼子是提前做好的,放灶上热一热就能吃了,很快白氏就抬着一筐热气腾腾的玉米饼进屋了。
苏小晴捡起一张热乎乎的饼子,跑到苏小暖床边递给了她,“二姐快吃,吃饱了才能好起来。”
饼热,苏小晴一路上都在换着手拿,可即便这样,小手还是被烫红了。
苏小暖心里淌过一道暖流,赶紧把玉米饼接过来,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小妹真乖。”
苏小晴这才高兴地回到桌前,拿了张饼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玉米饼一入口,苏小暖的脸就苦了起来,跟前世香甜软糯的玉米饼完全不一样。
饶是提前做好了心里准备,苏小暖还是被玉米饼粗糙的口感惊讶到了,咬在嘴里又干又硬,一点也不甜,咽下去的时候还会硌嗓子。
在苏小暖眼里难以下咽的玉米饼,娘亲和大姐小妹却吃得津津有味。这是因为她们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没有多少米的米汤和玉米糊涂。玉米饼这种抗饿的干粮,在苏家只有男人能吃上。
苏小暖在心底暗下决定,她一定要让娘亲和大姐小妹都过上好日子,让全家人都能吃上饱饭。
勉强吃了大半张玉米饼子,苏小暖就再也吃不下了,嚷嚷着要白氏把手里的小半块饼子拿走。
“暖丫头,咋不多吃点,你只吃半张饼子咋能行,吃完饼再把这两个鸡蛋吃了。”白氏不听她的,又往她手里塞了两个鸡蛋。
苏小暖欲哭无泪,她最讨厌吃煮鸡蛋的蛋黄了,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正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两个鸡蛋,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响动。
“咚咚——”听起来似乎是敲门声。
白氏心下一慌,身体也紧张地绷了起来。
苏小暖姐妹互相看了一眼,都暗自提高了戒备。
现下天已经擦黑了,一般这个时间,村里人都该回家歇着了,这么晚了会是谁敲门呢?
“昕丫头你拉着晴丫头在屋里待着,别乱跑,娘去看看。”白氏把手里的玉米饼放下,拿了根棍子递给苏小昕,自己又随手拿了一根粗长的棍子,在手里颠了颠壮壮胆,打开东屋门走了出去。
苏小昕站在苏小暖床前,把小妹苏小晴往床上推了推,她自己站在地上拿着棍子守着。
苏小暖把苏小晴抱在怀里,安抚地揉了揉她细软的头发。
篱笆稀疏,白氏在院子里就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借着昏暗的天色,白氏勉强能看清楚门口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人,这身形显然是男子。
第五章 林猎户
白氏不想去给他开门,免得惹人口舌,但若是他执意要进来,就凭这么一排低矮的篱笆,还真不能挡住人,还是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吧。
走到离门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白氏就停下了脚步,冲着门外的人低声道:“你是谁,来我们家干什么?再不走让我家汉子把你打出去。”
门外的人闻言勾了勾嘴角,她家哪有什么汉子。男人不敢笑出声,怕吓到她。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十分清晰,只是说话似乎不太利索:“我,我是林猎户,就...住在你家旁边,我给你送...吃的,还有一条狗。”
送狗?送狗干什么?
白氏疑惑不已,到底还是给他开了门。
林猎户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好不容易才娶上个媳妇,可没几年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他家似乎就住在村西头山脚下,离她们住的地方不远。
一打开门,看到门口那比自己大好几号的身形,还有他脸上那道刀疤,白氏不禁有些害怕,心跳加快了不少。
“给你...吃食,这个狗我喂过了,借给你...看家。”林猎户本就不善言辞,看到白氏出来更结巴了,黝黑的皮肤泛起一层红色。他直接把狗的绳子塞到白氏手里,又给她了一个小竹篓,转身迈着大步走了。
那又高又壮的汉子走路姿势别扭,同手同脚很是滑稽。
白氏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见那人消失在了视线中。她往四周看了看,回到院子里把门从里面拴上,牵着绳子回了东屋。
这林猎户真是个好人,没想到看着五大三粗的,心思却是细腻。
她们母女四个住在村子最边上,家里虽没什么惹人惦记的好东西,但只有几个女人在家就够危险的了。村里有很多穷得娶不上媳妇的光杆汉子,啥下流事都能做出来。
林猎户送来一条狗,正好能帮她们看家,让她们不那么害怕。而且他还说这狗喂过了,果真是个实心眼的汉子,生怕占自己一点便宜。
“娘,你从哪牵来的狗啊,好唬人。”苏小晴跳下床,一看到那条狗就吓得躲在了苏小昕背后,有些惧怕那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
“这是住咱们家东边的林猎户送来的狗,晚上能帮我们看家。”白氏其实一开始也有点怵这条狗,但看它不叫也不乱跑,心里的畏惧渐渐散了。她从小在村里长大,啥狗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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