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是在相爷和老夫人的陪同下,见了万大总管的。
面对着人称“笑面虎”的大总管,小姑娘丝毫不露怯,笑眯眯的道:“臣女不敢提要求,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臣女想见皇上一面。”
万大总管一脸的莫测高深:“此事老奴不敢作主,还要回去请示陛下,回头我让小喜子来给姑娘回话。”
阿俏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如果皇上太忙了,没空见我,我可以给皇上写信吗?”
等人走了,老夫人试图委婉的教导小孙女要矜持这件事,阿俏很不好意思:“祖母莫怪,其实是我想提的要求太多了,怕这位总管大人记不住,传错了话,而且大伯母教过的,谈判这种事还是当面来的好,方便讨价还价。”
叶相和叶老夫人:“……。”
突然觉得他们这些日子的担心,有些多余。
泰安帝听了万大总管的传话,板着脸训斥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不矜持?这才几日不见,就吵着要见朕,日后进了宫还不知道要怎么粘人呢?这样不行,回头你让留在她身边的暗卫好好教导教导。”
万大总管领了命,口中应着要去传信,脚下却半分未动。
果然,皇帝陛下很快改变了主意,摆了摆手道:“算了,她年纪还小,等进了宫,朕再慢慢教吧。朕记得她很喜欢吃醉仙楼的佛跳墙,你提前安排一下。”
第39章
那日叶府的人在醉仙楼地字号房用膳时, 泰安帝就在隔壁的天字号房中看着,对阿俏现在的喜好多少有了一点了解, 又连着点了几道菜品, 这才作罢。
醉仙楼是已故宁王的产业,先帝无子, 得以留京的宁王曾经是最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
当时,他为了争储和将来的上位做准备, 便建造了这座醉仙楼, 当作收集消息的基地。醉仙楼每个房间之间,都暗藏着一个机关, 可以做窃听偷窥之用。
先帝病中突然下了一道荒唐的旨意, 勒令五路藩王即刻携一子进京面圣, 还宣称藩王中先入皇城者即是他的皇位继承人。
这道圣旨一下, 宁王这个离的最近的子侄莫名成了弃子,原本应该是最安全的那一个,却死的最早, 甚至整个宁王府都在一夜之间被人灭了门。
醉仙楼的秘密就这样被隐藏了起来,一直未曾被人得知。直到泰安帝登基之后,为那场混乱收尾之时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醉仙楼重新开张之后,虽然负责打理的是泰安帝的人, 但那里平时也只是做寻常关注引导民间言论之用, 估计连从前的泰安帝自己也没想到,那条包间之间用来窃听消息的机关第一次被重启,竟然是为了慰藉皇帝陛下的相思之苦。
他原本也只是打算听一听小姑娘的声音就收手, 结果听到了声音之后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偷看过之后,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上看到了阿俏追着宇文兄弟跑出去的事,终于按捺不住跑出来和他的小姑娘见了一面。
从那之后,他就下定决心,以后想见人了,就想法设方的登门去,再也不多此一举了。
矜持的皇帝陛下轻轻敲击着御案,很是“专心”的连着批了几道折子之后,才又开了金口:“你让万小喜去传话,时间就定在三日后的未时吧,太久了,那个丫头又要想东想西哭鼻子了。”
“还有,那醉仙楼号称京城第一酒楼,点心做的却着实一般,等到那日,你让窦大厨提前过去给他们帮帮忙,让他负责专供天字号房的点心和果子饮。”
窦大厨原本就是醉仙楼的点心师傅,一年前泰安帝微服私访,尝了一回他做的点心,就将人带回了皇宫,做了他的私厨。
万大福又等了片刻,见泰安帝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转身去安排了。
叶府,得了回信的阿俏很是认真的回房写小账本去了。她要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愿望,安排好主次顺序,以便能更好的说服皇帝陛下。
叶坚成了阿俏要去与皇帝陛下见面的第四个知情者,也是那个被选中的光荣的陪同者。
虽说大靖民风开放,未婚男女成亲前也可以相约见面,但阿俏这个“未婚夫”身份实在特殊,叶家自然要多做安排。袁氏那日也会一起去,只不过不会露面,只是等在另一个包间里。
叶坚领了任务,又顺道回禀了袁氏让他查找的少年的事:“儿子让人细细查探过了,那日四妹在酒楼追出去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宇文二公子。只是奇怪的是,他和四妹在咱家园子里遇见的时候,都是一副陌生不相识的模样,四妹也淡定的很,丝毫不见那日的激动模样。”
叶相原本只是因为泰安帝最近的表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那日试探了一番,这才大胆猜测阿俏的过去与宫中那位有关系,如今叶坚说的这事儿,倒是成了佐证。
如果阿俏流落在外的那些年,真的在晋江王府生活过,那会对宇文卓有些记忆就正常了。毕竟,那对姐弟几乎算是在晋江王府长大的。
叶老夫人道:“如果晴姐儿不提此事,那就顺其自然罢。此时引出什么旧事,并不是好时机。倒是晴姐儿的头痛之症,这些日子可好一些了?”
袁氏露出了几分忧色:“这孩子除非痛的厉害了,根本不会表现出来。儿媳只能自己观察判断,我觉得那药丸的效果似乎不如最初的时候了。”
袁氏已经发现了,阿俏若是不舒服了,就喜欢往她怀里钻,要不然就会跑到她的屋子里去睡。
最近晴姐儿因着各种事情赖在她屋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她原本以为这孩子只是不舍分别,后来发现小姑娘夜里又开始做噩梦了,这才察觉出不对。
“偏偏那个江小太医还被皇上关了起来,也无法请他入府为晴姐复查,连那药丸,也快没有了。”
提起江希源,叶相也是一脸的为难:“起码在这些嫔妃都顺利进宫前,皇上是不会放他出来的,否则,岂不是承认了那些传言是真的?到时候,朝上那些贪心不足的家伙,还不知道又想要干些什么呢。”
深夜,宇文卓对着一张京城布防图,犹豫纠结了大半夜,这才开始研究叶府周边的街道布置。
他的右手指尖沿着图纸上那些街道虚点着,不断变换着路线,左手则背在身后,手中握着一块小巧玲珑的金镶玉玉佩。那玉佩明显是断裂了之后被重新拼凑组装起来的,隐隐还能看出是一只小兔子的模样。
良久,那指尖终于停了下来,最终落在了叶府的位置上。
人家英雄救美,都能得到美人儿以身相许,为什么我每次得到的都是错过呢?
阿俏,我不认命,我来带你回大茫山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在那里,你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会有人想要伤害你,你也不必顾虑任何人。这一次,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哪怕天崩地裂,也不会离开了。我会补偿给你一场最美的婚礼,那场失约的婚礼。
宇文卓转头望向窗外,整个侯府已经陷入了沉睡。他不由轻叹一声,这一次,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甄氏病了这一场,突然就变了,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对着阿俏也终于有了几分慈母的模样。虽然母女之间感觉还是有些生疏和别扭,但是外人看着已经好多了。
她病着的时候,叶清风连着几天守在她的身边照料,还时不时的温言劝解她,劝她不要心事太重,一个人龟缩在当年的往事中不肯走出来。
“咱们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折腾了。我忙活了这些年,手中也攒了些钱财,除了给两个孩子做嫁妆的,也交一份给你置田买铺子,余生咱们两个的衣食无忧总是有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锦凳上那本《策论》,笑着自我调侃道:“你看看我,当年说什么也不肯听你的劝参加科举,还因为这个天天吵架,把你气的带着孩子上了山。如今我也知错就改了,夫人且等着,等着为夫给你挣一个诰命回来。”
叶清风一直知道,甄氏这些年一直如此折腾,不肯回府住,除了因为当年的事心虚,敏感多疑,还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三房势弱,他身无一官半职,手中的产业也少,甄氏自觉低人一等,心中意难平。
“你心中还是在意晴姐儿的,要不然也不会听到晴姐儿要进宫的消息就病了这一场。你明明心里舍不得孩子,怎么不表现出来呢?每次晴姐儿过来探望侍疾的时候,你们娘俩都要闹一会儿别扭,何苦呢?还有媛姐儿,在家也呆不了两年就要出嫁了,日后啊,咱们就多疼她们一些,别让这些日子留下什么遗憾,就是最好的补偿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打动了她,甄氏看着那本半摊着的《策论》,发了半天的呆,最后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这一番深谈之后,第二日,甄氏就主动提起了一件事:“这些年,大家给晴姐儿备了不少的礼物,都送去了庄子上。老爷派人去将那些东西拉回来,给晴姐儿看一看吧。那里面少了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是我看着兰姐儿可怜,每次礼物送过来了就眼巴巴的看着,这才做主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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