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闻言立刻瞪起了眼睛:“不行,你没看她已经快喘不过来气了吗?她现在哪受得了一路颠簸?”
宇文卓看着怀中人痛苦的模样,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把他们都召回来吧,我们去叶府。你去送信给叶坚,就说四小姐被贼人所掳,恰巧为我们所救,中毒的事也如实相告,让他带着今日出门的人一起回去,我在叶府后门等他会合。徐伯,要劳烦你陪着走一趟了。找花的事,还要请你帮忙。”
叶家人收到消息,匆匆赶回府中,宇文卓早已等候在了后巷中。
此时,晴姐儿中毒的事比什么都重要,叶家人自然顾不上追究宇文卓话中的真假。叶清风伸手将人接了过去,宇文卓的手臂便重重的垂落了下去。
他的心中大恸,知道错过了这一次,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和心爱的姑娘,今生注定错过了。
他忍着心中的悲痛,对着叶坚拱了拱手:“叶兄,救人要紧,有什么要问的日后再说吧。我身边这位世叔医术高超,也许可以帮上些忙。”
宫中的泰安帝接到消息的时候,阿俏已经脱离了险境,安稳的睡了过去。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终结的悄无声息。
于阿俏,这一场劫难不过是她一个似真似幻模糊不清的梦境。于他人,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花,竟然是从甄氏的床下暗格中搜出来的。
对于此事被发现,甄氏淡定的很:“我只是想让她因为恶疾进不了宫,我是晴姐儿的亲娘,我怎么会真的害她呢?我这也是为了她好,为了叶家好。”
“那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她这样单纯的人进去了,还有活路吗?再说,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谁知道都发生过什么?叶家将这样一个人送进宫去,这是欺君,是大不敬。日后若是皇上追查起来,那是要诛九族的。我不能让自己生的孩子害了整个叶家,她是一个克母的不详之人,所以我来做这个恶人。她进不了宫,那些银子也够她躲起来吃喝一辈子的了,大家就当不曾寻回她来就是了。”
对于给阿俏下毒的事,她供认不讳,对于那花是如何得来的,她却一问三不知,只说路边随便买的。
叶家并没有马上处置甄氏,只是将她关在屋子里,与外面隔绝开来。
出了这样的事,袁氏已经准备好递牌子进宫为阿俏告病,希望宫中能恩准,可以让阿俏晚几日再进宫。谁知天还未亮,一辆马车便悄无声息的停在了叶府后门。
闻讯赶到的袁氏不由急道:“陛下这是何意?这怕是不合规矩吧?昭仪娘娘入宫,那也是……。”
萧澈一言不发的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往外走,万大福只好苦着脸上前安抚袁氏:“叶大夫人不必着急,昭仪娘娘的轿子自然还是要按时到达宫门外的,一切都会按着规矩来。这些事,杂家自然会安排好的,大夫人就不必多操心了,绝不敢让娘娘受了半点委屈。”
阿俏就这样直接被抢走了,原本定好跟着她一起进宫的余娘子和翡翠却留了下来,要等着时辰到了,跟着宫中前来接人的轿辇一起进宫。
迟钝如叶清风,此时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大嫂,不是说皇上独宠宇文贵妃,选妃只是被逼无奈之举吗?如今这般又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面的一些缘由和过程,后面会慢慢解释清楚的。
第42章
大夫人目送着那辆马车远去, 满腹的担忧无处诉,只得狠狠瞪了叶清风一眼, 便匆匆回府打点后面的事了。
这个昏君, 如此任性妄为,今日入宫的时候但凡出一点差池, 她的晴姐儿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要被这个昏君害惨了。他这么能折腾, 干脆就守着他的宇文表妹折腾去呗, 何苦拖她家的小姑娘下水?
袁氏猛的停住了脚步,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泰安帝就是有意如此呢?如果他根本就是为了树一个箭靶, 帮宇文贵妃吸引前朝后宫的注意力呢?万一, 那些不一样的对待都是他们会错意了呢?
叶清风耷拉着脑袋, 一步一挪的回了府, 站在园子里茫然四顾,却不知该去何处。
他原本以为妻子是真的想开了,还在为这阵子的一家和乐欣喜呢, 就迎来了当头棒击。就算他再傻再迟钝,这次也不可能再相信甄氏那些话了。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晴姐儿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呀。高大的男人颓废的蹲下身,将脸埋在掌心中, 半晌没动。
阿俏昨日中了那丑婆罗花的毒, 虽然叶家已经尽全力在最快的时间找到了那花,在毒性彻底发作前就将叶茎冲水给她服下了,当时的痛苦和还未消散的不适还是无法避免, 甚至还牵动了她的头痛之症。袁氏无法,只得让人喂她喝了安神汤,好让她多少能睡一会,可是那汤只能让阿俏睡着,却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
直到萧澈将她接了出来,她被那有些熟悉的异常温暖舒适的光芒笼罩治愈着,才好了一些。
萧澈试探了半天,找了一个让小姑娘舒服一点的姿势,这才慢慢的拉开了披风。睡梦中的阿俏立刻动了动,本能的向他怀中靠了靠,苍白的小脸还在他身上蹭了蹭,这才又睡了过去,只是那小眉头仍然紧蹙着,显然昨日那毒带来的不适还没有消退。
泰安帝怜惜的看着自家小姑娘,深悔当日不该心软,将她留在宫外这么久。
“传我的话,让暗十七先留在宫外,你再拨两个女卫给他,让他将此事彻查清楚,十一年前圣心庵的的事,一并查起。还有灵秀宫的人,再筛查一遍。”
进了宫城,万小喜早已带着御辇侯着了,还未等泰安帝将人抱上御辇,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一行人面上都见了喜色。
万大福更是喜上眉梢:“皇上,天降瑞雪,真是谢天谢地,天佑大靖啊!”
今年自入了冬,就一场雪都没有下,如今已经时近二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何时,民间暗地里就传出了一股流言,说是因为皇上无子嗣,触怒了先祖,这才降下警示,今年将会大旱,颗粒无收。
不少老百姓都开始恐慌起来,这些时日去城外寺庙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有那被煽动的学子甚至要上书朝廷,请求泰安帝下罪己诏,开祭坛为大靖祈福。
大靖开国皇帝有明昭,除了煽动造反散布反动言论之外,学子论政一概不追责,因此某些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煽动起来的学子越发无所畏惧的开始叫嚣起来。
萧澈对这些懒得搭理,只是命负责农耕水利的大臣拟了折子,提前拟定应对措施,做出周全准备。
他沉得住气,朝中的大臣却对此忧心不已。新年封衙前,那些老臣看着萧澈的眼睛都是绿的,恨不得能拎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一番,让他别耽误时间,赶紧多多流连后宫,勤奋耕耘,最好马上就能传点喜讯出来。
泰安帝仰头望去,面上也带了几分喜色。
他环视了一圈,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有赏,又低头隔着披风,亲昵的亲了一下怀中人的额头,笑着道:“真是朕的小福星,一入宫门,就将这瑞雪带来了。”
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接应的,自然都是泰安帝一等一的心腹。这些人见了泰安帝如此,对于主子让他们在这里接应的用意,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明了了这位在自家陛下心中的地位,那日后该如何做,心中自然也有了数。
萧澈将怀中的人轻轻的放在了龙床上,阿俏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如同一只不安的小动物一般,慢慢将自己蜷缩了起来,手指仍然紧紧的抓着萧澈的袖摆,不肯松手。
皇帝陛下心里软的不行,干脆连外袍都没脱,就直接上了床榻,准备陪自家小姑娘再躺一会儿。阿俏立刻像闻到了香味的小动物一般蹭了过来,一点点的往他怀里钻。
万大福硬着头皮提醒道:“陛下,上朝的时辰快到了。”
泰安帝瞟了他一眼:“这雪也下了,今日朝中似乎也无甚要事,朕就不去……,算了算了,大伴过一刻钟再来唤朕吧。”
万大福生怕他改了主意,赶紧退了出去,吩咐人准备去了。他已经预见到,日后差事怕是会越来越不好做了,等床上的那位主子开了窍,自家陛下就离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不远了。
泰安帝离开之后,阿俏睡的立刻不安稳起来。
今日朝中众臣都识相的很,有事要禀报的,就按品级职司依次上前,无事禀报的都笑的意味深长,朝堂上的议事前所未有的高效有序,没一会儿就散了朝。
泰安帝回了寝宫,万大福就迎了上来:“陛下,从您离开,小主子睡的就有些不安稳,老奴不敢擅自作主,那江家叔侄还一直在偏殿候着,您看是现在请他们过来给小主子诊诊脉,还是再等等?”
“晚些再说,朕再哄着她睡一会儿,省得晚上的宫宴没精神。”
万大福提醒道:“陛下,此次进宫的主子,除了傅家的和徐家的,还有咱们家小主子,已经都被安置到住处了,估摸着再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该送小主子去灵秀宫了。陛下,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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