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就要到地方了,小妇人就停了下来,跟贺东威福了福:“小妇人谢过公子。”
“是我差点伤了你,该我向你赔礼,这样,我想去买些药膏一会儿给你送来,不知方便与否?”
“公子不用……”
“要的!”
“哪……还请公子戌时初刻来方好,省得左邻右舍瞧见了闲话。”说完,她指着一道门跟贺东威道:“公子,那门上贴着尉迟恭的便是奴家的住处。”
说完,她就跟贺东威福了福。
贺东威闻言心花怒放:“那成,咱们就这么说好了!”
“公子还请回吧,让人瞧见了不好。”
“成,本公子晚上来!”贺东威美滋滋的捏了一把妇人的脸,这才一脸喜意地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妇人却未进巷子,而是直接走,方向跟贺东威离开的方向相反。
晚间,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一道黑影窜到巷子里,翻进了白天小妇人指着的那间院子,从里头轻轻的把门栓给打开了。
然后,他又到各屋去吹了些迷烟。
等到几个丫头婆子都晕倒之后,黑衣人将她们弄进一间屋子里关着,这才悄悄的退出了院子。
而喝了些酒,手上提溜着几包糕点醉醺醺的贺东威踩着点儿进了这条巷子……
距离这条巷子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儿中,江鸿远和捕头孙科也是喝得满脸通红,醉眼朦胧。
“江兄弟,咱们这情分算是结下了,以后有发财的机会,可别忘了老哥儿!”
赌坊去要账,很多时候都会私下找捕快衙役等公差帮忙,当然这个忙不是白帮的。
“小弟以后可得仰仗孙捕头!”他跟孙科拱拱手,然后就从怀里取出一个木头盒子递给孙科:“这簪子是我从赌场得的,大哥拿回去给嫂子玩儿或是赏丫头吧。”
孙科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只扇形点翠的金钗,做工很是精致。
“那就谢了!”他毫不客气的收下塞袖子里,然后跟江鸿远碰了一杯。
“腊月初九不知孙大哥可有空?若是有空就去我家喝杯酒,我靠山村的宅子乔迁新居。”江鸿远乘机邀请。“对了,那天黄仲山黄大哥也来。”
孙科一听这话,忙一拍大腿答应了下来:“哈哈哈,老弟的大好事儿我肯定来啊,放心,那天我一定带几个兄弟去给老弟捧场!”
“那小弟就在家里恭候着孙大哥了,到时候还请孙大哥帮我招待招待黄大哥,毕竟那天我肯定很忙……怕怠慢了。”
“放心,兄弟我初九天不亮就出发,早早的到你家等着!”总捕头要去,他可得摆出态度来不是。
江鸿远满意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孙大哥,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今儿就到这儿,我还要赶去赌场……”
“成,酒足饭饱了,你忙你的,咱们改天再聚。”
两人在酒馆儿门口分道扬镳,孙科摸了摸袖子,想着里头的金钗,又想着这儿离欢娘处不远,于是便抬脚往小巷去了。
白天那小妇人指的那个院子,是孙科安置外室的院子,那欢娘是他才从青楼中赎出来不久的一个女支女,不好带回家,他便安置在外头。
第203章 意外中的意外
孙科想着欢娘那柔软的身子,和百般的手段身子就发热。
他寻思着把这钗子给欢娘,搞不好还能玩儿两个新花样。
孙科美滋滋的去了欢娘那里,只是,他敲门的时候脸就黑了下来。
院门竟然是敞开的。
孙科黑着脸进院子,见欢娘屋里的灯亮着,门虚掩着,他走过去一推开门,浑身的血都在往脑门儿上冲。
只见欢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她身上的衣裳被扯开,葱绿的月土兜被扯得挂在她的脖颈上,露出山丘风光一片,一个男人伏在她身上……
孙科上去一拳头砸在男人的脸上,然后一把把他从欢娘身上扯了下来。
一脚踹在他湿漉漉的命根子上。
男子顿时痛苦地尖叫起来,然后白眼儿一番昏死了过去。
正在嗨的时候被扯了下来,然后命根子又被重踹,贺东威差点儿没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孙科才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是贺东威。
孙科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酒劲儿也散了。
贺东威……
麻痹的,欺人太甚!
他用麻袋装了贺东威,然后扛着他熟门熟路的去了久泰书院,乌漆嘛黑的左右无人,他就将贺东威扔书院门口了。
接着,他倒转回去,没事儿人一般躺在欢娘身侧。
第二天早上欢娘醒来,觉得身上不对劲儿,但当她看到自己身侧躺着的孙科时,就了然了。
心道这自己咋就睡得这么死,男人都把自己那啥了自己都没醒。
“爷……”看见孙科醒了,花娘娇羞地喊了一声。
“嗯。”孙科淡淡的应声,然后起床把金钗递给她:“这是昨儿给你买的,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你看喜不喜欢。”
欢娘接过来打开一看,扇形点翠的金钗她很喜欢:“谢谢爷!”
孙科道:“这院儿里的婆子丫头不太灵性,一会儿我找人牙子来把她们卖了,另外给你挑几个好的。”
欢娘一愣,怎么好好的就要换人,但她好不容易才哄着孙科给她赎身,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儿就让孙科不高兴。
“成,爷说了算。”
欢娘的懂事让孙科心中的郁气少了些,想着欢娘本来就是从青楼出来的,要计较她那些事儿……那里能计较得过来。
再说了,她当时是被迷晕了,根本人事不知。
孙科不打算追究欢娘,但是段时间内还是不想碰她。
“我先走了,一会儿人牙子来了你把她带来的人留下,然后让她把这几个人带走就成了。”
“是!”
“我走了。”
“爷慢走。”
孙科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就有人牙子上门了,欢娘自然是照着孙科说的做,人牙子非常有经验,上去就堵了几个人的嘴,没让她们哭嚷出来,然后直接绑了扔马车上。
孙科去了衙门,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头儿,不好了,县丞的小儿子贺东威死了。”
“喔……咋回事儿?”孙科一副惊讶的样子,他手下的人道:“死在书院外头,衣衫不整的,书院的门房一大早来朝廷报的案,这会子仵作正在验尸。”
“走,看看去!”孙科忙去了停尸房。
天儿太冷了,那贺东威又是光着的,实在是有碍观瞻,加上县丞要脸,所以就把他的尸体从书院门口运回了衙门。
否则,书院那么多的学子,让他们瞧着……县丞这张脸往哪儿搁?
进了停尸房,贺县丞就朝孙科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脸上还有湿润的痕迹,想来是刚哭过。
“孙捕头,你一定要将杀我儿子的凶手找出来!”
“放心吧大人,属下一定会尽力的。”孙科严肃道。
“哼,敢杀我儿子,老子弄死他全家!”贺县丞恨恨地道。
孙科劝道:“大人请节哀,凶手我们这边儿会找,只是书院那边……小公子如此死法……恐怕这名声……”
贺县丞闻言脸又黑了几度,他拍了拍孙科的肩膀道:“多谢孙捕头提醒,本官先去书院,这里有什么消息孙捕头记得根本官说。”
“大人慢走……”孙科拱手送走了贺县丞,他低头之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没错,他就是故意要冻死贺东威的。
只有贺东威死了,他揍了贺东威的事儿才能过去。
否则……就贺县丞这心眼儿……他们的仇就接定了。
事实上,孙科跟贺县丞本来就不怎么对付,他忍贺县丞很久了,这个老不死的,手伸得太长,他女婿徐德胜,更是处处抢兄弟们的好处,让他这个捕头很是不好做。
这次,贺东威更是没将他房子啊眼中,竟然跑去祸害他的外室!
简直没将他放在眼中。
他给欢娘赎身的事儿县城中那个青楼没传遍,贺东威这个经常逛青楼的人能不知道?
欺人太甚!
说到底,儿子没将他孙科放在眼中,还不是老子给的胆子。
用不着解刨,仵作只用长针闯入胃部和咽喉就能查出是不是中毒,然后再探探口鼻看看是不是窒息,再仔细看看全身有没有别的致命伤口便完事儿了。
仵作检查完了之后,孙科就问:“他是怎么死的?”
仵作道:“欢好后伤了命根子,又冻了一夜……贺二公子应该先是疼晕了,然后便冻死了。”
“喔……”
孙科又问别的捕快:“可查验过现场?”
捕快点头:“查验过,估计贺二公子是奸情被人撞破,然后被人踢了命根子,他匆忙逃跑的,跑到书院门口时力竭……加上又疼……最终不支倒地,然后冻死了。”
孙科挑眉:“也就是说,贺二公子的死是意外?”
仵作和在场的捕快们都点头。
孙科:“那就报太爷吧,看太爷怎么说。”
“是!”
第204章 打消
潮县知县沈知文出身贫寒,吊车尾考了个进士,朝中又没有关系,发配到偏远的潮县来当知县,他这个人贪,还胆儿小,同时也特别注重政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