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纯不比和静,明白这个道理的新月当然不能再由着云娃“胡来”了,连忙暗暗扯了扯云娃的衣袖,然后深深磕下头去,语带哽咽的说道:“五公主吉祥。请五公主、七公主恕罪,云娃是因为太担心我才会冲撞了两位公主,新月在这里替她向您二位赔罪,请两位公主大人大量,原谅云娃的莽撞。”
新月如此低声下气,话也说的巧妙,让和纯不好再说些什么,不过和纯原本也没打算难为她,只是觉得新月这番话有些不太入耳,便微微一笑,说道:“七公主年纪尚幼,向来天真调皮,若有些不当的言语,新月格格也别太计较。”
“新月不敢。”新月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和纯给她回了个软钉子,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了,你们也起来吧。”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新月和云娃,和纯淡淡的说道,然后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和静,问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和静想去给皇额娘请安。”和静脆生生的回答。
皇后自生了永瑾后似乎有些母性大发,对宫内其他小阿哥小公主们也关心了许多,这种单纯的母爱光辉让几个小阿哥小公主也颇感到温暖,便也爱往坤宁宫跑,这无疑是个好现象。
和纯又拉着和静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往坤宁宫去了,也不忘嘱咐她路上走慢点,待和静离开后才转身对新月主仆说道:“你们也回去吧。”
“五公主慢走。”新月却突然叫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和纯,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新月格格这是做什么?”和纯有些不明白新月的行为,但也知道她怕是不会轻易起来的,便只开口问了一句。
云娃虽然也对自己主子的行为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主子既然跪下了自己万没有站着的道理,便也紧跟着跪了下来,然后新月深深的磕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看着和纯,双眼当然是“水汪汪”的,看的和纯头皮有些发麻。
“新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公主能够成全。”用“水汪汪”的双眼看着和纯的新月如是说道。
想到慈宁宫的一幕,和纯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也有些暗暗着恼,面上虽是不动声色,脑中百转千回,正想着该如何措词婉拒,新月却不待她开口又继续说道:“荆州遭逢大难,端王府只我和克善幸免于难,富察大人是我们姊弟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因为他我跟克善就会死于乱军之中了……”
新月说到这里,泪珠簌簌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声音哽在了喉咙里,顺了口气后才又继续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本待就算为奴为婢也要报答富察大人的救命之恩,却因为我的身份而不被太后跟皇上应允,新月知道太后跟皇上最宠爱的便是五公主,求求您帮新月在太后跟皇上面前说说话,让新月可以去富察府报答富察大人的恩情,不让我们姊弟二人留下多年遗恨,新月给五公主您磕头了。”
和纯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语不惊人死不休,方才在慈宁宫太后都已经拍了桌子,没想到新月竟还是不死心。
“公主殿下,我家格格是真心想要报恩的,请公主殿下帮帮我家格格吧,云娃也给您磕头了。”不管新月做什么,云娃还真都是有样学样,头磕的也比她家主子要标准。
和纯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想自己不过是个公主而已,太后跟皇上都已经定好的事情,新月居然还想让她去改变,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金口玉言,皇阿玛既已下了旨意,如何能轻易更改?”和纯正了脸色,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就算她性子好,新月主仆这么胡乱折腾也让她有了脾气。
“公主,新月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求公主您成全。”新月哭的更加厉害了,对于她来说,和纯就是她奔向福康安的最后一丁点儿希望,虽然努达海也不差,但毕竟比不过年轻俊朗的福康安。
和纯有些恼了,也怪新月,求谁不好偏偏求到和纯这里, “小三儿”正大光明在正主面前哭哭啼啼说要上位,让她如何能够不气?虽然指婚旨意还没下来,但福康安成为五额驸早已是内定好了的事情,新月你来凑什么热闹?
“新月格格,请你自重。”跟死搅蛮缠的人多说无益,明白这个道理的和纯丢下八个字,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新月主仆跪也好哭也好,与她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 =编编说再不更新就来扒我家窗户,所以因为各种事情打断更新后便懒散了一直一拖再拖的某兰赶紧更文来了,道歉什么的说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了,总之坑是一定没有,不过年底了案子实在太多,更新真是不能定,只有一点确定,文章简介里也说了,一定会在春节之前完结,作为送给一直等着我的大家们的新年礼物。
70第六十九章 风轻云淡巧和好
经由新月主仆这么一搅局,和纯一时间竟是忘记了福康安的事情,待得她想起来的时候,那抹宝蓝色的身影已是及至近前了,虽然自己已经不打算再避开他了,可是还没有完全想好该如何应对的和纯看着撩袍甩袖,跪地请安的福康安,心头不免有些惶然。
勉强将心神平定下来的和纯开口免了福康安的礼,看着他直起身向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和纯突然感觉鼻子有些泛酸,不知怎地竟有想要落泪的感觉,说起来她跟福康安的关系若是搁在二十一世界本应该是处于热恋期的幸福小情侣一对,现在却因着所处的时空和彼此的身份地位,还要行跪拜的礼仪,再加上前些日子因为福康安征战荆州时候自己的担惊受怕,还有他归来后直至今日才得以相见的委屈,这些情感纷纷涌上和纯的心头,怎么会不让她眼眶泛红?
不过这番情景看在福康安的眼睛里却又是另外的意思了,久未相见的心上人颇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看着自己,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带回来的那个“新月格格”之前在慈宁宫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语了吧?明明自己一路上跟她见面的次数都是寥寥无几,天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福康安颇为懊恼的同时心里却又有些甜蜜的感觉,想着和纯之所以这么跟自己闹小别扭,十有八-九是吃醋了,这样的认知当然会让他心情不错。
于是两个人各有心思的对视了半晌,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直到低垂着头仔细观察着脚下会不会有蚂蚁经过的梅竹感觉脖子都有些僵硬了的时候,才听到和纯开口说道:“倒是有些起风了,梅竹,去将我的披风拿来。”
“是,公主。”梅竹连忙应下,如逢特赦一般转身匆忙离开了。
“转眼间又是秋天了呢。”看着梅竹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和纯叹息般说了一句,然后抬眼看着福康安微笑着说道:“这次一别居然有半年之久,富察大人,别来无恙?”
不知道为何,看着巧笑倩兮的和纯,福康安却感觉有些难受了起来,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心疼的感觉盈满于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脱口而出的便是三个字——“对不起。”
听着突如其来的道歉和纯霎时愣了一下,坦白来讲其实她并不觉得福康安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自己之所以闹别扭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综合症”而已,不过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心情还是莫名的好了起来,好到轻轻笑出声来。
“此次荆州平叛,富察大人年少有为,立下诸多战功,皇阿玛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却不知犯了什么错,倒要向我道歉。”和纯笑意盈盈的说道,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福康安自然看出和纯现在心情大好,也听出她言语中带有促狭调笑之意,不由得也笑出声来,略一沉吟,开口答道:“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福康安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还隐约带着笑意,和纯却听得清楚,也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脸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绯色,心里暗自腹诽福康安表面看起来是正人君子一个,却原来也深谙“调戏”之道,原本想捉弄人的自己不成想却反被捉弄了。
不过乾隆的心思毕竟没白费,和纯跟福康安莫名其妙的这场“冷战”就这么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拿了披风回来的梅竹看到的便是言笑晏晏的自家主子和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富察大人”,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金童玉女”后才走上前去回话。
毕竟是在耳目众多的皇宫之内,纵然自己跟福康安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就差最后乾隆的一锤子了,和纯却还是不得不注意影响,于是在梅竹回来之后就别过了福康安回到了寝宫之内,才坐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梅雪就过来通禀说是“兰馨公主”、“晴儿公主”到了,和纯脸上顿时现了喜色,说起来上次跟她们两人相见还是十几天前的事情。
“你们两个可真是想死我了。”兰馨跟晴儿一进门,和纯就迎了上去,口中还抱怨着:“成了亲眼里便只有额驸了,把我却抛到了一边,你们两个可真是‘见色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