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嗤笑一声:“说得好像没有这茬事情,大伯就会与我们相亲相爱,互帮友助似的。”她打趣般的撞了一下丁荃:“若你是在担心,我可以教你一个法子。”
丁荃:“什么!?”
“嘿嘿……等你嫁出去了,自然就不用担心这些了。有个好相公宠着你,你天天上房揭瓦都没关系!”
这原本是个打趣,没想丁荃竟然红了脸:“你……你知道啦!?我、我记得我没告诉你啊……”
丁凝:啊!?
丁荃却害羞起来了:“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等等,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丁荃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师父白氏准备为她做媒的事情告诉了丁凝:“这次在山上偶遇景源哥哥的时候,我便觉得是天意,师傅说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会向爹娘提这件事情!”
面对丁荃喜滋滋的模样,丁凝的表情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阿凝,你怎么了?你不为我高兴么!”
丁凝扯了个笑脸,“没、没有。就是觉得……与你一起做着姑娘家思春的美梦是一回事,真正谈婚论嫁……又是另外一回事,陡然听说你都准备定亲了,心里头有些怪怪的。”
丁荃觉得她才奇怪!
“心中有意的男子,难道不就是为了与他定亲,厮守终生么!啊对了,你似乎很久没有提陈子朝了!”丁荃眯起眼睛凑过来:“莫非……你移情别恋!?”
丁凝将她的脑袋推开:“你不逼着我与你练功夫,我就已经谢天谢地,哪有那个力气想要与谁厮守终生。”她想了想,警告道:“还有,不许在清尘面前提陈子朝,知不知道!”
丁荃完全不了解:“为、为什么呀……”
丁凝眯眼一笑:“这你就不用多问了!否则的话,我就将你的秘密告诉二娘!”
“我不说!我不说就好了嘛!”
……
另一头,秦泽正在查看最新的公文,当然,脸色也不太好。
忽的,衙门那边来人通报:“大人,少国公忽然去了天牢,说要亲自提审犯人。”
秦泽提笔的手一顿:“提审犯人!?”
“是!属下不敢违逆少国公,但……大人也吩咐过,牢房中的犯人不可让人随意探监……”
秦泽的神色恢复如常,垂眸道:“少国公有心为民除害,你们配合着就是了。不必来报。”
“……是。”
容烁忽然去了牢房,连招呼都没跟秦泽打,为的就是抓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等到他真的进了牢房,才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一晚见到的那个熟悉的面孔早已经不见踪影!虽说牢里还关着犯人,但那几个首目……似乎不见了。
“所有的犯人都在此处!?”
“是,都在此处。”
容烁负手站在牢房中,并不说话。背着的手食指轻轻地点着手背,好半天,他才淡淡道:“看好了,这人可不能再少了。”
话毕,容烁离开牢房。
狱卒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能回这句话。
容烁不追究这件事情,并非是怕事不惹事。
只不过是因为,当日被穆国公府落井下石推上战场,秦泽给他的这个妙计,其实就是一支援军。
那援军的首领,与那晚在山上瞧见的一人十分相似。
不对,应该说,就是一个人才对。
算起来,那人也是他的恩人。
只不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55章 善名
关于丁婉佳不惜代价一定要给自己力证清白的事情,很快就成为了泗陵城的一个笑话,虽然闹得这么大,但是真正能检验她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的,只剩下将来未来的相公能亲自得出结果了。
可是闹出这一茬,怕是没有哪个男人敢冒着背负笑话的明媒正娶这样的一个女子了。
丁婉佳在家中哭红了眼睛,陈氏也因此气的不轻。
“娘!是丁婕串通那几个贱人害我的!是她们被抓走了,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所以污蔑我!我是清白的!”
“啪!”陈氏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脸还没丢够吗!你知不知道你爹花费了多少的心血才有今天的地步,你又知不知现在这个节骨眼,你做的这些事情对你爹会有多大的影响!”
的确是有影响,吴海事件留下来的结果是有人传言丁永善作为长子刻意针对庶弟,将自己的人放到庶弟的庄子上坐吃山空,如今丁婉佳自己坏了名节,却要把妹妹拖下水,其心可诛,实在不是什么善类。这两件事情加起来,对丁永善继任商会的会首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影响。
偏偏秦泽又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们很难打通这一关。
丁婉佳哭的泪雨婆娑,一双手紧握成拳。
“娘,你们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呀!”丁婉玉手里抱着个首饰盒,不悦的走进来,“大姐怎么了?”
陈氏一怒之下,大喝道:“从今日起,你们两个谁都别想随意出门!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私自出门,我非得打断你们的腿!”
丁婉玉一跺脚:“为什么!是大姐做错的为什么要连我一起罚!”
丁婉佳恶狠狠地瞪了丁婉玉一眼,丁婉玉自小就被大姐欺负,这会儿也只能忍着,愤愤的回房了。
陈氏现在听不得丁婉佳哭哭啼啼,可是这是她金贵养大的女儿,自己也不愿意下太重的手。陈氏走到丁婉佳面前,沉声道:“如今你这个名声,别想嫁什么好人家。”
丁婉佳嘶吼一声:“那女儿宁愿去死——”
“死什么死!我让你死了吗!”陈氏眸子里闪过几丝冷光:“明媒正娶你就不要想了,但即便是做妾,也得做个有名堂的妾。”陈氏慢慢的恢复姿态,挺直了腰板:“这段日子,你最好呆在家里好好地修身养性,宸王妃的宴席上,给我听话一些,若是再出什么乱子,你就直接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丁婉佳的哭声顿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陈氏:“娘……”
陈氏:“别哭了!好好歇着。”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老爷在宸王妃的宴席上将少国公请了来。
这是女儿最后的机会了。
……
泗陵城的风风雨雨,也让宸王妃唏嘘不已。
“原想这远离是非之地,会太平些,怎料也是一笔接着一笔的糊涂账。”
宸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一旁的祝嬷嬷,却发现祝嬷嬷正在出神。
其实宸王妃此次回来名义上是祭祖,其实是为了太后口中的那个福女而来,可是宸王妃也不懂,为何祝嬷嬷迟迟不向丁家说明这件事。再则,她们已经出来有一阵子了,迟早要回去,祝嬷嬷到底想怎么做!?又或者说……太后的意思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虽然没有重权在手,但太后对她们一脉恩重如山,虽然宸王一向不理世事,做的是个闲散王爷,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想报这个恩。
“宸王妃的意思是,少国公准备回京!?”祝嬷嬷缓缓开口。
宸王妃:“正是。”
祝嬷嬷想了好一会儿,才无奈一笑:“也没什么好着急的,这种事情不急于一时。”
宸王妃楞了一下:“什么事情?”
祝嬷嬷笑意加深:“没什么,老奴说的是丁家姑娘的事情。少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做不得主,不过丁家这边,是时候要抓紧时间了。”
……
相比起陈氏对宸王妃宴席的重视,丁永善更是重视这次的赈灾事宜。秦泽这段日子也在忙这件事情,为了修建港口,丁永善直接拿出了五万两。
与此同时,丁永隽因为两个庄子开凿,外加山林荒野开垦,一下子需要不少的人力物力,他竟直接将来到这里的灾民雇用为劳力,给出足够的酬劳,甚至可以为他们搭建临时的屋棚用以居住,虽然条件上比自己从前的家少了不少,但是绝对比继续流荡要好得多。
丁永隽这一举动,立刻得到了一片赞赏,如今也有人知道,分家的时候丁永善分走了大部分,给丁永隽这个庶弟少得可怜,对丁永善来说,拿出五万两修建岸口,明面上是做一件和自己无甚关系的事情,但更像是在给自己修建功德碑,相反,丁永隽看似是在为己招工,但是放眼泗陵城,有那么多的工人,他何苦要用那些无家无根之人?
这些人连饭都没得吃,干活的力气不如城中的工人,还拖家带口的要为他们准备住所。简直是多此一举。
但是丁永隽偏偏就这么做了,两相对比,丁永隽的行善之心显得不那么刻意。一时之间在泗陵城中口碑急剧提升,一些一直以来和丁永隽做生意的小商贩没有一个不说他的好话。
小商贩不似城中大店的掌柜,他们走街串巷寻找货源和生意买家,生意虽然做的不大,但是胜在靠过硬的人脉营生,丁永隽从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在他们的身上,也有心将这些一直以来都散乱的小商户做大,所以丁永隽就是他们最好的靠山。
丁永善花了钱也没能买到自己想要的名声,气的砸了一地的花瓶。
为了这件事情,丁永隽忙的脚不沾地,很少待在家中,总算颇有成效,华氏是一家主母,这个时候自然少不了她的作用,她还特地从自己的私库里面拿出了一万两来给那些灾民做棉被,棉被不似棉衣,几个人盖一张取暖是没问题的,剩下的则是买炭火给他们取暖,虽然只是一个临时的窝棚,但是对灾民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