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手一指,“奴婢哪晓得她安的什么心哪,定是以为奴婢故意苛待她,才伺机报复!李管家,您知道的,这一些都是老爷吩咐的,奴婢只是照办啊!”
话音刚落,李管家已冲上前重重甩了她一耳光,刘嬷嬷被这猝不及防的耳光打蒙了,愣愣的看着管家,嘴角慢慢溢出血。
“还敢狡辩!你一个奴婢胆敢爬到主子头上,已是大不敬之罪了,现在还满口胡言乱语,更是罪加一等!”
“奴婢、奴婢....”
刘嬷嬷吓得半天没能再蹦出个字来。
“拉下去,扣你这个月的银钱,再打三十个板子!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说完,两个小厮便直接上来把瑟瑟发抖的刘婆子拉了下去
“不!李管家,这不是奴婢的错啊,奴婢绝对没有害她!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啊,李管家!唔——”挣扎不断的刘嬷嬷被小厮塞了只鞋子到嘴里。
李管家:“五十。”
“李管家,且慢!”
楼清莞忽的开口,“刘嬷嬷年事已高,怕是经受不住五十大板。况且她苛待清莞也是为了自保,清莞理解的,所以恳请李管家能从轻发落,莫要了她的性命。”
李管家却从她的话里咂摸出异样,“自保?楼姑娘何出此言?”
楼清莞当即捂住了嘴,表现出懊恼的样子。遮遮掩掩的说了些搪塞之词。
最后在李管家不断的追问下,无奈和盘托出。“其实刘嬷嬷苛待我们主仆二人,是因为清莞无意间撞破了她和别人的丑事....”
本来已经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刘婆子,听了这话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不已,险些挣脱束缚。
“刘嬷嬷和看管药材库的丁来福有染,她二人经常偷偷把值钱的药材变卖出去,然后把外形相似但是效用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药材拿来充数,瞒天过海。所得的银两供他们在乡下购置田地、房产。”
李管家听罢,脸色铁青,扫向刘嬷嬷的眼神冷厉而阴沉。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谨慎的问了句:“不知楼姑娘可有何证据,毕竟这倒卖药材、中饱私囊可不是小事。”
楼清莞点点头,“每月初十是他们将偷来的药材变卖的日子,今日正好初十。”她看了眼日头,“丁来福应该借着去寺庙上香的由头刚出府不久,李管家你现在派人去济仁药材铺大抵能抓个人赃俱获。”
李管家不由分说派了几个脚程快的家丁去了。
在等待期间,刘婆子一直用怨毒的眼光盯着楼清莞,仿佛要在她身上盯上成千上万个窟窿才甘心。
半盏茶的功夫后,丁来福连同济仁药材铺的掌柜都被五花大绑了回来。俩人身上都挂了彩,一脸衰像。
济仁药材铺的掌柜一见到李正就白眼一翻倒了,丁来福更是没出息,李管家还没开口他就哭爹喊娘的一口气全招了。
刘婆子瞬间透心凉,自己当初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俩人都拖下去,乱棍打死!”
“唔——唔——”
刘婆子拼死挣扎,眼含泪花,显然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事情就这么败露了,那个小贱人明明一直关在西园她为什么会知道!还知道的那么清楚!
楼清莞听着沉闷的皮肉拍打之声,冷眼旁观着刘婆子一点点断气,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若非这刘婆子三番两次的给她脸色看,还欺负画尧,她也懒得对她出手,要怪就怪她自作自受。
“楼小姐,让您见笑了,一会儿我就让厨房重新给您送上一份干净的饭菜。”管家微微拱手,语气温和的看不出他才不久打死了个人。
楼清莞在画尧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微微一笑:“麻烦您了。”
第5章 再见
李管家有意帮她,换上来的早点是新鲜的白粥小菜。
画尧虽然不明白她的为何主子要故意打翻饭菜,又不知从哪儿拈来一只胖乎乎的虫子,甚至对那凶恶的刘婆子倒打一耙,但她知道她家主子定是有自己的思量。
吃饱喝足后的楼清莞将两只绣花鞋咻咻的蹬开了,露出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大大咧咧的踱到床边。
她摸着身下软软的被褥,四仰八叉躺着,轻声道:“画尧,这天儿是越发的冷了,咱们如今的情况你也晓得,厚棉被是拿不出来了,咱们啊就将就将就,今日起同塌而眠吧。”
画尧惊得忘了下咽,呛得脸蛋通红。“万万不可啊楼姑娘,奴婢是下人,怎么能跟主子同塌而眠,这要是传了出去还怎么得了。”
楼清莞用手肘支起半个身子,随意摆摆手。“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就把你的被褥都搬来吧。”
这一世她既然决定要好好过,自然不能亏待了这个忠仆,且她小了她四岁,她愿意将她当成妹妹对待。
楼清莞说一不二,交代后就自顾自的倒头大睡了起来。
她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因为她做了个梦,真到身临其境的梦。
梦中她穿着身破烂衣衫,顶着寒风凛冽的天气,蹲在一个小溪边卖力的洗衣服。洗衣盆堆着满满的脏衣服,跟小山似的高过了她的头顶。
溪水结上了薄冰,她的手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已经红肿溃烂了,每碰一下都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又冷又饿又疼,她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洗衣服,洗谁的衣服,洗了多久,她都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如果不洗完就会倒大霉。
好累啊,不想洗了.....
她累的气喘如牛,呼出的气都结成了白霜。她瞥了眼一旁的木盆,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那么高那么满!
她忍不住的烦躁,到底是哪个没心肝的玩意儿,狠心把她这么个十指纤纤娇俏动人的少女扔到这么个破地方洗衣服的!
她猛的起身,泄愤似的的把衣服堆积如山木盆踹了下去。扭头便要走,谁知刚走两步,身后就忽然响了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楼清莞,谁允许你走了?活儿没干完就想走,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楼清莞听到这把尖细阴沉的声音打了个激灵。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还不给我滚回来!没洗完别想吃饭!”
楼清莞暗暗咬牙,想她京城四大名妓之首,艳压群芳,舞姿曼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一颦一笑韵味卓然,想见她的人可是排满了整个京城。哪个不把她捧着,端着?
这人不但惨无人道的指使她干活儿,还冷言冷语的威胁她,太欺负人了,真当她没脾气了吗?
她愤然挽起袖子,怒气冲冲的调头。
就见身后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手中拿着把三尺长的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颇有种蓄势待发的意味。
楼清莞立马警惕的错开距离,这人胸口一马平川,比她高出一大截,是个男人无疑了。而她现在双手空空,又饿得眼冒金星的,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啊。怎么看都不是这人的对手,胜算太低了....
她向来懂事审时度势,在实力悬殊如此大的情况下她才不会铤而走险。
楼清莞自觉将瞪圆的眼眶慢慢收回正常大小,唇边也扬起一抹乖巧的笑。
“这位好汉,咱们认识吗?”
那人冷哼一声,语气尖酸刻薄。“楼清莞,别以为你耍什么花样我就会放过你!我警告你,你给我老实点儿,莫要再惹我不高兴,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楼清莞笑容不减,心里却把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骂了几百遍了。什么人啊这是,开口闭口都是些教训人的话,这娘了吧唧的腔调跟个太监似的!
死娘娘腔!
她嘿嘿一笑,蹭蹭的凑到那人跟前,极其狗腿的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哎哟,您瞧您说的什么话呀,人家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老实人呢,何曾耍过什么花样啊,您这是误会了。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人家身子弱,实在是受不住了,能不能让人家先休息休息嘛。”
那娘娘腔在楼清莞刚碰到他时,浑身一震,接着就是极力的挣脱,那阴冷的声音里都透着隐隐的惊慌。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离我远点儿!”
楼清莞被他这激烈的反应弄的有点儿懵,这人是不是有洁癖?怎么碰一下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于是她缠的更紧了,这娘娘腔方才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呢,现在却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乱窜,实在有意思的很。
“不嘛不嘛,人家就不放,除非你答应对人家好,不让人家再做这些粗活了。”她的嗓音软糯糯,带着直白的讨好。
这回她可是将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她的身子又软又小,细瘦的手臂像两条蔓藤将那人清瘦的身子缠的紧紧的,那人一下僵住了,她索性将头也靠在了他削肩上,鼻端缭绕的是他身上萦绕的香味儿。
若有似无,清清淡淡。
楼清莞暗想,这人虽然尖酸刻薄,不解风情了些,但着装打扮倒是干净的很,应当是个恃宠而骄的贵公子吧。想着,她的眼前便自动浮现了一连串的词:温润如玉,眉如远黛,眼若星辰,清雅无双,翩翩公子。
“楼清莞!”咬牙切齿。
楼清莞满含期待的抬起头,没想到对上的是一双黑漆漆暗含杀气的眼睛,面如死尸,唇若红脂,一口阴森森的白牙。
“啊—”
楼清莞惊骇的瞪大了眼,轻轻飘动的床幔,夕阳薄暮,画尧清秀可人的脸蛋儿。
“楼姑娘,您做噩梦了吗?”画尧神色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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