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啊,也不可能啊,早不发现晚不发现,恰恰要在她最不该恋上这种感觉的节骨眼察觉自己该死地沉迷他的体温和拥抱,这不是诚心在给自己找死吗?
唉……
“嚷嚷…”二人不知相拥了多久,梁聿铖才依依不舍地将怀里的人松开了一些,摸出怀里藏着的用锦布仔细包裹的物件,放进艳眉的手心。
艳眉狐疑地掀开锦布,发现竟然是那支早已被她赠予拉棋的发簪,惊愕得无法言语:“这…这不是…”
她轻轻地捂住了唇。
梁聿铖专注地低着头望她,早已没有力气去生她的气。
他送她的定情之物,她总嫌弃得很,随手看见一个姑娘,便急不及待地将它送出去。
这已经是他第二回从别的姑娘手中将它夺回了。
他轻轻从她手里将发簪接过,小心翼翼地簪在了她头上。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就笑了:“你戴上很好看。这簪子送你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簪上它的模样。”
艳眉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可脸蛋被他这么近地捧着,她又动弹不得,眼睛不由就垂下了。
“你…你这簪子回来了…那…那拉棋也被你接过来了吗?”
艳眉脑子一抽,说出来的话成了酸味儿都不知晓。
梁聿铖依旧捧着她的脸在看,良久,沉哑的声音才低低地响起:“这镶有石斋志异中‘爱心石’的簪子,是我要赠给心爱之人的,即便你不喜欢,你将它毁了便得,也不要将它转赠给别的姑娘,好吗?”
说完,艳眉感觉那明显比以前粗粝了的大手从她细腻的脸蛋,转到了她颈后,握着她细长的后颈往里一压,微凉的带着熟悉男性气息的双唇便覆盖下来。
艳眉瞬时感觉,铺底盖地的都是馨甜的味道。
第76章
嗜甜的她沉沦了。
他吻下来之前说的那番话,在她混沌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
他的意思是不是,她就是他心爱之人?这…怎么可能?
脑子逐渐清晰了不少,她猛然闭紧了唇瓣,阻止他忘情地想要进一步。
推开他,她脸蛋绯红,气息不稳道:“大…大牛哥你…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在开玩笑。”他的眼神太暗沉太深邃,深邃得她都不敢直视。
她垂下长睫,他执拗地不肯移开灼灼的目光。
就在艳眉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之际,突然听见“嘶喇”一声锦裂的声响,跟前的男人竟然在她面前猛然撕裂了身上才崭新做的新衣。
“你、你、你干什么啊!”以往主动以风月之事戏弄梁聿铖的她,在这节骨眼竟然很没道理地红了脸,脸皮薄了起来,主动用袖子遮蔽目光,心脏跳个不停。
梁聿铖一把抓着她葱白一般的细嫩小手,强将她的手放在了他身体上狰狞难看、赫赫入目的伤疤上。
艳眉安静了下来,终于抬眼来看。
那几条刀疤,自腰间开始,直直蔓延到左胸以下,就差那么毫寸的距离就到心脏的位置了。
他的皮色白皙,身材精瘦,身上多一分的赘肉都没,全是精健力量感十足的肌肉,均匀而单薄地分布在身上,是那种长年练武之人练起蓄满力量的筋肉。原本这么一具好看的身子,现在却陡然纵横交错地多了那么些醒目又骇人的伤疤,让看见的人都架不住吓得想退后。
艳眉摸上了那些巨型蜈蚣一般狰狞丑陋的疤痕上,心如刀割一般痛。
“大牛哥?”她睁大美眸抬头望向他时,眸间已经缀满了泪水。
“这儿一刀,当时我几乎以为自己没有办法回来见你了。”梁聿铖用平静语气述说道:“这簪子上头的‘爱心石’,脱落过一回,就那一回我失算了,栽倒了,幸亏,最后还能活过来,还能看看你。”
“约莫是死过两回,即便脑子再顽固,如今都看化了吧…说实话,重新睁眼的那一刻,我多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得回去以前的那个世界,那里你已经死了,我不管再如何拼命都见不着你一面…”说着说着,梁聿铖竟然“嗤”一声笑了出来,同时泪水也顺着俊逸的脸庞溢流到胸膛,沾到了艳眉的指尖。
“然后我突然就释然了…这辈子不管你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了。”他抿了抿唇,将苦咸的泪水抿了进去,滑入喉头成了苦涩。
“因为…我现在的要求已经被降得更低了,”他身子低了下来,单着膝跪到了地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艳眉的手,认真道:“只要能活着再见你一面,看见你能开开心心笑着,那么,让我做什么都行,你想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除了逼我另娶妻和纳妾。”
“你能…让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你吗?若是你嫌烦了,我就躲在远远的你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看一眼也行。”他用卑微到地底下的语气,跪在地上,恳求一个他小心翼翼爱了两辈子的姑娘,求她允许他在远处看她,只是看她。
“好不好?”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儿了。
艳眉觉得自己的理智要被冲垮,手被他攥握着,低头看着这个英伟不已的男子,为了她那根簪子弄得性命都顾不得了,难道这也算是对她的玩笑吗?
不、她已经无法忽视他的心了。
“不行。”艳眉摇了摇头。
那瞬间梁聿铖的心都冻结了,苦笑道:“连…看看你都不行了吗?那好…”
“不能这样子。”艳眉立马干脆地打断了他,“你怎么能躲得远远地看我呢?这样我就看不见你,光你能看,这于我不公平啊!”
这话说完,沉沦在黑夜里的梁聿铖仿佛拨开阴霾看见了一丝曙光,他缓缓站起,珍重而小心地想将跟前的人儿揽着欲再度拥入怀。
“可是…”却被她伸出的手抵住胸膛,“可我们暂时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你愿意吗?”
说完,她抬起了羽睫看向他。
“是因为殿下吗?”梁聿铖的声音冷了下来。
耿直的艳眉点点头,她知道自己无法瞒过任何事:“我知道你有能耐,能跟康王对抗,但他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他能给百姓更好的,所以,我不希望你跟他对抗。”
“只要…只要熬到靖康之争完结就好了,到时候我爹娘和兄长就完全没有制衡了,你愿意吗?”艳眉可怜巴巴地仰着脸,等待他回应。
梁聿铖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想给康王使绊子,但拘于艳眉的请求,他还是能将这口气暂且咽下。
毕竟他原本就以为已经没有希望了呢,谁知柳暗花明,他的人儿竟然…竟然愿意接受他!
欣喜的感觉让他暂且将别的都放下了。
他终于能将那心心念念的姑娘拥进怀里,抱了好久好久,桌上的那些佳肴,凉了都没人愿意动一动。
“对了,你刚才说死过两回?又说什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什么意思?”不知缱绻了多久,艳眉腻在他怀里,才终于将脑子里萦绕着的话问出。
梁聿铖将唇轻轻掠过她羽翼一般剔透的长睫,状似无意地亲了亲,又将下颚轻贴她的耳鬓,极其亲昵地细细研磨,道:“就跟你一样,重活了一遍,也拥有上辈子的记忆。”
“什么?”艳眉惊讶地将他推开一些,“不是…你说你…也有上辈子的记忆,那…那上辈子是跟我的上辈子一样的吗?”
艳眉快要被这些“这辈子”“上辈子”绕晕了,有些不敢相信他是不是跟她来自于最初那个地方。
梁聿铖平静道:“上辈子的我太没用了,救不了你爹娘和兄长,救不了麒麟寨,甚至他们和你死后多年,我才终于将那个幕后的人揪出来。”
“上辈子我失去了太多,攀至高位,给娘报了大仇,却发现依旧在失去,最让我痛不欲生的是我不懂去爱你,明明很想让你笑,却一次次让你哭,明明做好了甜点想哄你,却偏偏诳骗你说是府上的牛庖厨做的,明明对能与你说上一两句话的全福疯狂嫉妒,却偏偏只能伪装成他吹笛子的模样,夜夜守在你近旁给你吹笛,哄你入眠…”
“从来不道破,以为默默守着你,你终能发现我其实比你想象中还要爱,可惜…可惜你看起来那么不快乐,你走后,我曾经疯魔了似得一想起幼时与你在麒麟山的那些日子,就去撞墙头,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半死不活。”
“可是…没有将害死你们的凶手揪出来,我不敢去死,于是我又忍着痛不敢闭眼,苟且着活下来,那时候我身边的全福最心惊胆战的便是整日要到各个地方最硬的墙角将血淋淋的我给背回来…”梁聿铖说着说着,眼里闪过水光,笑了。
“我不敢太早死去啊,但是我一想到你死在我怀里…这里便…这里便揪着揪着地痛,比逐层逐层筋肉剥离然后在热油上煎还要疼,一疼得受不了我就想撞墙来缓解这些痛。”他苦笑着指着心脏的地方道。
艳眉听着听着,泪水大片大片地滑落,哽咽道:“那…那你最后替我们报仇了?”
梁聿铖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将那被他撕得狼狈的新衣穿上了,他用自己的袖子不停地去拭擦她的泪,却总也擦不完,他心疼地揪起了眉头,明明忆起这些往昔最痛的应该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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