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百顺,北冥彻大概弄懂了李俏不认识梁飞虎,可梁飞虎却要杀李俏的原因,竟是这个缘由。
揽着李俏,又躺倒床上。
梁飞虎怎么就能凭一个簪花认定,那晚出现在假山附近的人就是李俏?
他与李俏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他怎可能知道,那个簪花就是李俏的?
北冥彻将所有的疑虑转移到,与梁飞虎偷情的女人身上。
能接触李俏,认得李俏东西的定然是女人,李俏刚入府,与李俏走的最近的人,只有丁诗韵!
想到丁诗韵,北冥彻闭上眼,想知道丁诗韵是否和梁飞虎有联系,只要派下人手去查,他等着就好。
夜色过去大半,但离天亮还早,北冥彻揽着李俏睡过去。
……
几场秋雨过,气温一下子降好多,备下的厚衣服从箱底取出套上身,秋风送来的丝丝凉意,仿佛预示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严寒。
肃王爱美人,爱到了冷落王妃专宠一位,对此百姓们没有过多么关心,肃王是皇家王爷,身边能围绕那么多妻妾,那是人家命好。
百姓们虽不关心肃王的家务事,但却关注开,有关肃王府的近期动向。
“哎,你们听说没,肃亲王将城南王家药铺那边一块地全占了。”
“咋没听说呀,别说老王头的药铺,前些日子,肃王府的管家领人把城北城隍庙那一片地方,也全部划成肃成王府的地盘。”
“你们说的那都不算啥,我听说,肃王圈地圈到京城外的乌泉山庄那里去!”
三位挎着竹篮的大婶站在街边聊天,另俩位大婶,听这位胖大婶说肃王敢圈乌泉山庄的地,纷纷咂舌。
那地方可是当今太子的别院,肃王连太子的地都敢动,他胆也太肥了。
不光三位没读过书的大婶,在讨论肃王强占民宅圈地,京城百姓几乎都在议论肃王圈地之事。
百姓们议论更多的是,害怕肃王哪天圈地圈到自家地盘上来,那时候,叫一家老小怎么活。
肃王圈地的消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也传遍朝堂。
当今皇上顺文帝,接到大臣弹劾北冥彻的折子压根没当一会事,所有递上来的弹劾奏折,全部被单独放在一处。
今儿早朝,又有无数折子递上来,依旧弹劾北冥彻。
顺文帝面上一副痛心疾首,心里却暗暗高兴,北冥彻越这么干,他的名声就越发不好,看见越多人背后骂北冥彻,顺文帝心情就越好。
心情好了之余,也得平下边怨气,安抚朝臣,顺文帝宣肃王觐见。
北冥彻昨儿就接到皇上召他入宫议事的圣旨,今儿大清早一直侯在御书房门口,听闻宣旨太监通传,身着亲王朝服的北冥彻踏入御书房。
朝龙案后的皇帝行完大礼,北冥彻站起身。
同在御书房里的朝中大臣,看北冥彻一脸菜色,两只眼圈还发青,各个摇开头,肃王这副模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皇帝虽与北冥彻一母同胞,但兄弟俩整整相差了十五岁,皇帝如今年过五十,但就是这样一位年过半百之人,看起来居然比北冥彻要精神几分。
顺文帝绕过龙案,行到北冥彻面前:“肃王,朕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圈地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弹劾你的折子一本接一本,你没事干,圈那么多地作甚?”
北冥彻抱拳道:“皇兄,你别听他们胡说,臣圈的那几块地,都是荒郊野地,又没碍着谁。”
不及皇帝发言,一文官走上前:“肃王殿下,你圈的若真是荒郊野地,下官没话说,但被你圈了的城南那块地,有一片是下官的,那里可不是荒郊野地。”
“那地上写你名字了?”北冥彻没好气。
“你,”官员平复火气:“下官不与你理论,还请皇上做主!”
另一官员出列,“肃王殿下,你占了下官等人的地,咱就不说了,可你连京城外太子别院附近的地也圈,未免胆子太大了吧,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有没有太子!”
北冥彻转头对上他:“你说什么,本王圈的乌泉山庄的那块地……是太子的?”
“不错,那么大一片地方都被你圈了,你怎么不连太子的别院也圈进去?”
北冥彻剜了那人一眼:“本王占了那块地,太子和皇上都没说什么,你咋呼啥,莫非你能做得了皇上与太子的主!”
那人“扑通”跪下,对上身着龙袍者:“皇上你听,肃王说的什么话!”
“爱卿平身,朕自有分寸。”顺文帝说。
第61章
安抚住臣下,顺文帝回到龙案后坐下:“肃王,朕今日叫你来,不光只为你圈地一事,最近有关你的传言实在让朕头疼,至于你圈了的那几块地,圈的已经圈了,朕就不说了……”
话不及说完,立在御书房中的大臣们就要发表不满,顺文帝对他们摆摆手继续道:“朕下来会给各位大人做个补偿,还请皇弟你也好自为之。”
天子已发话,再无任何人不满,既然皇上会给他们的损失做补偿,还有什么好说的,前一刻御书房里的火。药味,被顺文帝三言两语化解。
北冥彻拳头暗暗紧捏,功夫做到家,皇上居然不吃他这套!
衣袖下收紧的拳头放松,北冥彻朝顺文帝恭敬道:“是,臣记下了。”
北冥彻前脚出来御书房,还在御书房的议事大臣们,也随在北冥彻后边退出。
宫门口,北冥彻上到马车上取出手帕,擦去满脸的纵欲过度之色,马车行进中他寻思,皇上不吃这套,下来该怎么办?
刚回王府,便见江流在书房中等候,北冥彻屏退其他人,着小德子守在书房门口。
江流把探来的消息细细告知,北冥彻眯起眼:“你是说,梁飞虎他爹是三夫人的舅舅!”
“千真万确,属下怕弄错了,多问了几个人,梁飞虎他爹,的确是丁府掌家夫人梁氏的亲生兄长。”
北冥彻踱到书房门口,望着远处出神,即便知道丁诗韵确与梁飞虎有联系,但没证据证明她与梁飞虎有染。
抬手捏一捏眉头,北冥彻心下有了计较,打发走江流,让侯在门口的小德子入内。
“最近那个花匠有何动向?”
“王爷,奴才派心腹盯着他,除了上回他去咱的猪肉铺,再没见他有任何动作。”
北冥彻的大脑,来回于花匠和顺文帝身上转换。
经今天入宫,北冥彻敢肯定,那花匠不是与丁诗韵有勾结的人,看皇上今天的做派,北冥彻有点看出来,花匠八成是皇兄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这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时听府里传出他不行的风言风语,北冥彻当即想到,那晚李俏梦游耍宝,房中发出的动静被有心人听到,所以自己才被人泼了脏水。
为揪那个给他身上泼脏水的人,却无意把皇上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给揪出来;他现在所有动作皇上必定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干出又是圈地,又是宠妾灭妻的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却都不当回事。
怎么才能让皇上发火,将他赶出京城呢?
光把怜秋和成儿送走,一家大小还困在京城,妻儿被皇上拿住,他就是想干什么也不能干。
呼出一口气,踱回书桌后坐下,端起桌上茶杯喝口水:“撤回咱们的人,不用再盯着花匠了,他爱干什么由他去。”
小德子一怔,没多问,主子这样安排自有这样安排的用意,接了令,见主子再没什么事,小德子退下。
北冥彻的推测完全正确,皇宫御花园,顺文帝打发了一众侍者,听着随身太监禀报。
“以咱们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看,肃王的确非常宠爱新入府的燕侧妃,不光冷落其她妾室,连王妃也被晾在一旁,至于圈地,也确实属实。”
顺文帝逗弄着挂在树枝上的鹦鹉:“肃王什么性子,没有人比朕更加了解他,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你觉得他会是一个,顶风作案的人吗?”
太监一甩拂尘:“皇上,您与肃亲王乃一母同胞的手足,肃王什么性子,老奴哪有皇上了解的多。”
顺文帝逗弄完鹦鹉,拍拍手:“话又说回来,纸醉金迷的生活过久了,也许会沉醉在里头,给下面传话,盯紧点,且不可有一丝大意,若肃王真的有异心,待朕归天之时,一定要拉着他这个手足陪朕。”
太监连忙跪倒:“皇上说的哪里话,您是万岁之躯。”
“行了,奉承话少说点,给下头传话,再听肃王有任何动静,立时来报!”
“是,老奴领命!”太监接旨起身。
……
王府北苑,丁诗韵坐在绣架前,边绣花边寻思,王爷的兵符藏在哪?
想过很多地方,但最有可能藏兵符的地应该是在夜澜轩。
说起找兵符,丁诗韵很是疑虑,王爷手里,真的有兵符吗?
王爷虽说身兼虎贲营中郎将,但谁都晓得,那不过是皇上派给王爷的一个闲差,王爷能调动的人马只有三百人,再多可就是谋反了。
坐在绣架前,丁诗韵飞快的穿针引线,那晚约见黑衣人,黑衣人用一句“没有暴露出你,怕啥”将她打发,依旧给她下令,抓紧时间找兵符,只要找见兵符,任务就算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