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觉得用林芙蓉死去这个法子来消失有些残忍。
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何等的悲伤。
虽然他们的女儿林芙蓉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但温蓝觉得林家人必定是她在南朝唯一的亲人。
自作主张地死去,自作主张地让他们承受这种痛苦,温蓝觉得自己有些过份。
她决定改一下剧本,必定林家人一辈子没有出过这大山,不管林芙蓉消没消失,他们都不可能去找猎户。
决定好后温蓝就找到了何井田,要回了那件血衣。
“怎么又把衣服拿回去了,你改变了主意?”何井田不解。
温蓝低着头说道,“是,我怕我爹我娘受不了这刺激,我爹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听说我意外身亡,万一……”
“我也觉得这样不妥。”何井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猎户既然说走了不会回来,他还管你消不消失,就算他派人来调查,那就调查好了,反正你也不在这里。”
温蓝觉得何井田说得有道理。
何井田继续说道,“你只要跟你爹你娘把这个谎给圆了,其它的我帮你。”
温蓝点了点头。
再回林家时,她就开始嘱咐林家人,“爹,娘,我走后你们不要跟人说我去了哪里,上次殷家在我们这吃了亏,要是他们知道猎户回老家了,肯定会来找你们麻烦。”
林芙蓉的娘一听连连点头,“是呀,现在殷家不敢惹我们都是因为怕猎户,这猎户一走他们肯定会找我们麻烦。”
温蓝见自己说的话林芙蓉的娘已经听进去了,于是她把何井田跟她出的主意说了出来。
“爹,娘,你也不用担心。猎户回老家的事村里人没人知道,反正猎户住的地方离村子远,平时也没有去窜我们的门。”
温蓝说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拿出来递给林芙蓉的娘,“娘,平时您让荷花过去帮我收拾收拾一下屋子,没事的话还可以在我那儿住两天,家里有炊烟,这村里的人就以为我们在家,”
“好,都依你。”
处理完这些,温蓝又开始想打包行李的事情。
她想是不是找个木匠做辆独轮车?
或是做个简易的担子。
正当温蓝在家里为运输工具烦心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会来找她,她狐疑地开了门,就见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站在外面。
他恭敬地递给了温蓝一封信。
“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家老爷托我给您送过来的信件。”
信?温蓝迟疑地接过来,问,“你们家老爷谁呀?”
“于都城县令曾大人。”
县令大人?
这县令大人怎么会想到给她写信,温蓝连忙打开查看。
这信写得可谓是文言文的典范,上面多数是一些之首者也的话,洋洋洒洒地写了两页,温蓝看了好几遍才读懂意思。
曾县令在信上说曾家大小姐的外婆住在绵洲城,每年过完初一他们家大小姐都会到绵洲城给外婆拜年,得知温蓝想要去上京,两人刚好顺跟,问温蓝愿不愿意同行,这样一路上也好照应。
这是好事呀!
温蓝收了信问送信之人,“你家小姐坐什么车去绵洲城?”
“马车。”
“那马车能不能放下我们这些行李?”温蓝指了指她堆在院子里的大包小包。
“我家小姐只带了一个丫鬟,四人坐的马车应该可以放下。”
“那你回你们家老爷,我愿意同行,什么时候出发?”
“我家老爷说,如果姑娘您愿意马上出发,就可以随我一同回去,我的马车就在山下。”
亲自来接呀,真是太好了。
温蓝连忙把打包好的行李交给这个仆人,她进屋从猎户床底下拿出那六锭银子装好,又拿出一件特殊制成的衣服给铁大统领穿上。
铁大统领身上的这件衣服,温蓝制作时可是花了一些功夫,她用做斗篷剩下的布料做面,拆了猎户的一件冬衣做里,里面铺上棉花,看上去像是一件给狗保暖的衣服,其实不然。
这件衣服里面可揣着猎户给她的两块金子。
只不过温蓝觉得那金子一锭太大,怎么揣着都不安全,她把它全数融了,柳成细丝镶在铁大统领的这件衣服里。
除此之外,温蓝还给铁大统领做了一个狗牌,写明此狗的主人是她温蓝。
把铁大统领穿好衣拴好牌,温蓝拍着它的脑袋叮嘱,“大统领,你可是我的身家性命,这出门在外,我要跟我寸步不离,听到了吗?”
铁大统领十分听话地汪了一声。
温蓝大喜,奖了它一根肉条。
出了院子锁上门,温蓝牵着铁大统领的绳子回头看了一眼这山间小屋。
她想,不知道这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回来。
也不知,那猎户会不会想起这处地方。
在温蓝一步一回头地往山下走时,她并不知道这曾家大小姐为什么会与她同行。
她更不知道她腰间挂着的钱袋主人其实是绵洲城巡府余怀远。
而这个余怀远是曾大小姐心心念念的人。
花影子 说:
小剧场:停下来打尖的时候,青峰问玄月,“爷,你为什么要把虎头符送给林芙蓉?”
“没有为什么。”
青峰不解地一笑,“爷,那虎头符可是御赐之物,那是为了方便您进出皇宫,您给了她,以后您怎么办?”
“我一为国效力的臣子,没事进什么宫?”
“可也不能给她。”
“给你,你受得起?”
“她受得起。”
“当然。”
第五十八章 温如玉
这县令大人家的马车确实要比殷家的马车大,双匹高头大马拉车,还有一个职业赶车师傅。用现代的话说是开着豪华越野还配了个司机。
曾家大小姐因为是走亲戚,带的东西也多,就换洗的衣服都包了两三包,更别说还有带去送礼的佳品。
好在车大,放下行李后三个人还可以在车里悠闲地喝杯茶。
只是苦了铁大统领,它一只狗不能坐在车里,让它跟着跑温蓝又心疼(重点是不放心)。
最后铁大统领坐到了赶车人的旁边成了一个领航员。
绵洲城跟于都城相比算是个大城市,这么比如吧,于都城如果算是一个县城,那绵洲城就是省会大都市。
两者不能同日而语。
从于都城到绵洲城约三百里,快马加鞭要上一天一夜,坐马车慢慢荡要个两三天。
所幸沿途有很多小镇,吃饭休息没得问题。
温蓝坐在马车里想,这古人出门真不容易,只是去拜个年,还要花如此大的精力与时间在路上,初一出门十五都不见得能返回家。
这么一想还是现代好,汽车高铁飞机,早上在北方吃面晚上就可以到南方涮火锅,方便又快捷。
走走停停到了傍晚,停了几日的雪又开始下了。
马夫提议到了前面的小镇就找家客栈休息,天太冷马也吃不消。
曾大小姐应允了。
通过攀谈,温蓝知道这个曾家大小姐名叫曾紫黛,年芳十七,比林芙蓉长一岁。
于是这个曾大小姐就让温蓝喊她姐姐。
温蓝自然是不干,林芙蓉是十六,但她本人已经二十二了,二十二岁的喊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为姐姐,她喊不出口。
“还是你喊我姐姐吧,你一未婚女子让我这己婚妇人喊姐,我怕把你喊老了。”
听温蓝这么说,曾大小姐也不推迟,甜甜的喊了一声芙蓉姐。
对此,温蓝又有意见了。
其实温蓝很清楚,这个曾大小姐肯定是知道她并不是猎户的妻子。
因为曾县令是知道猎户的身份,而猎户也知道曾县令知道,要不然上次曾县令那般客气,猎户也不会照单全收。
而且依曾县令的聪明,他定然知道身份高贵的爷是不会娶一个山野村姑为妻,说不准那县令还派人到玉守村去打听过。
只要是个明白人,前前后后这么一打听,一定会知道她嫁给猎户是有猫腻。
这中间的猫腻,曾县令肯定会在曾大小姐出发之前全数告诉她。
他让曾大小姐与她同行,看中的并不是她是猎户的妻子,而是看中的是她是猎户的人。
站队很重要。
所以温蓝决定跟这个曾大小姐说开。
“我不叫林芙蓉,也不是猎户的妻子,我之前是他的贴身丫鬟,叫温蓝。”
“啊!”曾大小姐一脸吃惊,这吃惊并不是装的,她大概没有想到温蓝不是林芙蓉这个事实,“可是我父亲说……”
“曾大人应该没说我是猎户的妻子吧?”
“这倒没有,我父亲说你是猎户大人很重要的人。”
“县令大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猎户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温蓝说完还神秘兮兮地凑到曾大小姐面前低声说道,“我到云重山照顾猎户是别人安排的,我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丫鬟。”
这吓唬人的话她可不是瞎说,她确实是青峰安排到猎户身边照顾他,她的身份也不是丫鬟。
“那温蓝姑娘真正的身份是……”曾大小姐好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