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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 完结+番外 (写离声)


  沈宜秋正不明就里,便有小黄门道:“启禀殿下,卢尚书到了。”
  太子便即起身,对邵安道:“有劳舅父移步书房。”
  沈宜秋越发大惑不解,只是舅父便罢了,还有户部尚书卢思茂在场,他们分明是有政事要谈,为何要她在场?
  尉迟越隔着袖子捏了捏她的手,倾身在她耳边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我说了,但凡是你想要的……”
  三人走到书房门前,卢思茂已等候在廊下。
  见到太子妃,他微微一怔,不过顷刻之间便恢复如常,上前行礼:“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卢老尚书德高望重,不仅是宰相,也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媒。
  夫妇俩也郑重回礼。
  卢思茂又对沈宜秋道:“娘娘巾帼不让须眉,大敌当前临危不惧,救灵州百姓于水火,令仆感佩不已。”
  沈宜秋道:“卢公言重,这是我分内事,仰仗卢公斡旋。”毛老将军最终能带领邠州援军赶到,除了张皇后和张太尉使劲,卢思茂这个宰相也功不可没。
  卢思茂连道汗颜,又与邵安见了礼。
  他们同隶户部,卢思茂对稍邵安这个能臣也颇为器重,当下寒暄数语。
  四人一行说一行步入书斋,依次入坐。
  尉迟越这才道:“今日请卢公与邵侍郎光降,是我夫妇有一事有劳两位。”
  说罢,他对一旁的小黄门点点头。
  不一会儿,那黄门捧了个书函来。
  尉迟越接过书函,置于案上,打开盖子,取出一轴书卷,抽开系绳,当着几人的面展开。
  沈宜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看清绢帛上的字,不由大吃一惊,这竟是一份和离书,看书迹便知,是太子的手笔,卷尾亦有太子的落款与印章。
  卢思茂和邵安更是大惊失色,两人都张口结舌。
  只有太子神色如常:“两位别误会,请两位来,只是劳两位做个见证。这份和离书交由太子妃保管,生不生效,何时生效,由太子妃说了算。”
  他看向沈宜秋,柔声道:“你什么时候不想做这太子妃,便将此书昭告天下,便可离开。”
  他转向两个瞠目结舌的见证人:“卢公是我们的大媒,邵侍郎是太子妃的至亲,由两位居间,定能不偏不倚。”
  此事过于惊世骇俗,在场三人一时间竟然不知作何感想。古往今来只有太子妃被废,哪有储君和离的?
  良久,卢思茂方道:“启禀殿下,此事非同小可,且并无先例可循,还望殿下三思。”
  邵安看了一眼两人,不明白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皱了皱眉,斟酌着道:“仆身为太子妃娘娘家人,感念殿下深情厚谊;然而身为朝臣,仆与卢公所见略同,此事骇人听闻,有伤殿下令名,更有损天颜。”
  别人不知道小丸的性子,他可一清二楚,这外甥女看着柔顺,说不定哪天真能做出与太子和离的事。
  尉迟越道:“孤心意已决,天家的颜面不在孤一人的私事,而在能否利国利民,对着妻子逞威风有何令誉可言?”
  他顿了顿道:“两位都与尊夫人伉俪情深,想来能明白孤的心意。两位也知道太子妃为人,可以放心。”
  两人见他心意已决,也知道沈宜秋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只得应允,若是哪一日太子妃真想和离,他们便出来作证。
  尉迟越将和离书重新卷好,收入木函中,郑重其事地交给沈宜秋。
  沈宜秋接过沉甸甸的紫檀木函,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送走卢思茂和邵安,沈宜秋轻声道:“殿下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尉迟越道:“你要的自在我也许给不了,我只想让你知道,你这一身属于你自己,要是我惹你不快,你至少可以拂袖而去,这样多少会自在些吧?”
  沈宜秋目光动了动,垂下眼帘,良久方才轻声道:“多谢你。”
  尉迟越在她后脑勺上捋了一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手上的木函夺了去。
  沈宜秋眼眶的酸胀还未退去,被他这一手闹得目瞪口呆:“你……”
  尉迟越温言款语哄道:“不是不给你,我承诺过的事,岂有反悔的?但你此时还在气头上,激愤之下做出追悔莫及的事便不好了,先冷静上一年半载……”
  看到沈宜秋的脸色,他忙改口:“三个月,我先替你保管三个月。”
  又道:“小丸,你看卢老尚书一把年纪,难得替人保一次媒,我们好歹努力一下,别寒了老臣的心。”
  沈宜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有一个黄门匆匆跑来:“启禀殿下,娘子,西内有人来传话,贤妃娘娘突犯心疾!”


第132章 丑事
  自打妙手回春的太子妃替贤妃娘娘治好了头风,她一直身体康健,最多染个风寒意思意思,也不敢再劳儿子媳妇大驾。
  然而便宜病的余威尚在,两人听见黄门禀报,不自觉地露出狐疑之色。
  贤妃娘娘的便宜病如雷贯耳,那小黄门自然也知晓,无奈道:“确是心疾,今日陶奉御不当值,皇后娘娘特地遣人去陶府请他入宫为贤妃娘娘诊治。”
  一听此话,尉迟越的神色方才焦急起来:“赶紧备驾。”
  虽说生母不着调,但毕竟血脉相连,得知她真的犯了急病,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他看向沈宜秋,目光有些迟疑,他们姑媳关系不好他一清二楚,生母这人欺软怕硬,这辈子还罢了,上一世小丸忍气吞声,她可没少给她气受。
  沈宜秋却道:“我随殿下一起去。”
  她两辈子都不曾听闻贤妃有心疾,可张皇后既然都遣人去请陶奉御了,这病自然假不了。
  贤妃为何突发心疾,她倒是有些好奇。
  何况毕竟是太子生母,装病可以不理睬,真病却是不能不探望的。
  好在她本就穿了见客的衣衫,也不用回去更衣梳妆。
  片刻后车马备好,两人便即登车,向蓬莱宫疾驰而去。
  到得飞霜殿,两人还未进门,便听见寝殿中传来郭贤妃高亢的哭声。
  不是以往那种惹人怜爱、梨花带雨的饮泣,却是如丧考妣、撕心裂肺的嚎啕。
  尉迟越听到生母哭得中气十足,心下稍安,看来这心疾是没有大碍了。
  黄门进去通禀,里面的哭声渐渐止住。
  尉迟越和沈宜秋走进寝殿,只见郭贤妃床边旁边围着一群宫人黄门,陶奉御站在一边。
  床上纱帐半掩,贤妃娘娘靠在床头,一手捂着脸。
  她一向格外爱俏,不施粉黛绝不见人,如今却蓬着头,脸上的桃花妆被眼泪冲得沟沟壑壑,花成了一片。
  一双水杏眼更是肿成了胡桃,只剩一条细缝。
  不等尉迟越和沈宜秋上前行礼,贤妃凄婉地唤道:“三郎,阿娘差点就死了……”
  尉迟越道:“母妃切莫作此不祥语。怎的突然犯起心疾?”
  郭贤妃说不出话来,嘴一瘪,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陶奉御适时道:“娘娘今日突犯厥心痛,好在及时服了栝楼汤,方才仆又替娘娘行了针,已无大碍。不过此症不可轻忽,娘娘还需好好将养,最要紧是放宽心。”
  郭贤妃呜咽了一声,含糊道:“叫我怎么宽心……”
  尉迟越无可奈何,对陶奉御作了个揖:“有劳陶奉御从府中赶来。”
  陶奉御道:“殿下言重,仆奉皇后娘娘之命为贤妃娘娘诊治,是分所应当。仆将药方与脉案留下,就不叨扰娘娘歇息了。”
  说罢便向太子、太子妃和贤妃几人告辞。
  待陶奉御退出去,尉迟越又屏退了宫人和黄门,这才问道:“母妃,究竟出了何事?”
  郭贤妃看了一眼儿媳,有些欲言又止。
  但儿子不发话,她也不好叫儿媳出去,只是噙着泪直摇头:“你就别问了……”
  沈宜秋便借口有事去趟甘露殿,辞出了飞霜殿。
  待她走后,殿中只剩下儿子和她两人,郭贤妃这才放下捂着脸颊的手。
  尉迟越这才发现,生母脸上赫然是一个红红的掌印,半边脸坟起老高。
  他不由骇然:“这是怎么回事?”
  他虽这么问,心里已经隐隐明白。
  在这宫里,能打郭贤妃的只有帝后两人,张皇后可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磋磨妾室的主母。
  而生母虽爱暗中与张皇后较劲,明面上是不敢去得罪她的。
  那就只能是皇帝打的。可贤妃向来得宠,又诞育了两个皇子,便是闹闹别扭,也没有上手打脸的道理。
  尉迟越蹙了蹙眉:“是圣人?”
  郭贤妃点点头,又抽噎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太子叫她哭得脑仁疼,捏了捏眉心:“母妃你好好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郭贤妃终于忍不住“嗷”一声嚎啕起来:“还不是何婉蕙那头白眼狼,枉我这么多年把她当成亲女儿……”
  尉迟越一怔:“何家表妹怎么了?”
  郭贤妃止住了哭,眼里简直要冒出火来,咬牙切齿道:“还表妹,人家都成你庶母啦!”
  这话宛如一个响雷在尉迟越耳边炸开,他半晌方才明白过来,也不知道是惊骇居多还是愤怒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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