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什么有趣儿的事你就尽管说了就是,还非要先拿我们胃口。”
“就是圣上有意将左相千金许许配给太子殿下为正妃,这事你们都知道的吧?”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放眼咱们姜国,能坐得上太子妃之位的,除了左相千金还能有谁人?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当然不是,我是要说这之前的事情。”
“之前?”
“对,之前,就是平王还没有战败,圣上也还没有表露出太子妃人选之态之前的事。”
“这之前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因为在这之前啊,左相心中的准女婿可是平王爷呢!”
“不是吧!?”
“怎么不是?听说左相已经和皇上几番提过这事了,皇上也答应了。”
“可现在左相千金却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所以啊,这就是左相的能耐之处了!”
“不过,这别是左相千金本就心属平王,却生生被拆散的吧?”
“有可能,不然圣上怎的迟迟都没有赐婚于她和太子殿下呢?”
临近朱雀坊的昌隆坊是官宦及富贵人家小姐闲适的好去处,这昌隆坊里极大多数地方只供这些千金小姐进出,不接待男宾,便是下人一应都是婢子,因此姜国女子虽不可轻易抛头露面,但乘着车马轿辇到这昌隆坊的茶茶肆或是戏园还是被允准的,毕竟这些地方里一概为女眷,并不至于礼不合。
这些千金们聚在一块儿无非是听听曲儿或是听听说书,或又是一边吃些零嘴茶点一边玩着叶子戏,这会儿她们就是聚在茶楼里,坐在雅致的阁子里,兴致勃勃地说着这些日来京中最热闹的事。
温含玉拒嫁太子反嫁平王的事情不仅成了这些官家千金茶余饭后的话点,亦成了她们同旁人谈论说笑时的话题。
杜若怜喜到茶楼听说书,只是她性子清冷,少与人往来,就算到了这茶楼里来,一直也都是她独自坐着。
今日亦然。
只是她此刻并不如往日一般只静听说书而不听其他。
她听着旁人的言谈,将手中的茶盏抓得紧紧。
她那如秋水般的美眸里,寒意森森。
平王乔越……就是她身上的一个污点。
他已经是废人一个,怎么还不去死?
他若死了,就不会有人再记得爹曾有意将她许给他的事情了!
*
东宫。
宫人的求饶声不断从那金瓦重檐的殿宇内传出。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知错了,知错了……”一名额上淌血头发散落的宫人跪在乔晖跟前,频频向他磕头求饶,哪怕双手枕在满地的碎瓷片上不停地淌着血她也不敢表露出丝毫疼痛的模样。
在这深宫之中,所有卑微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将再看不见翌日的天明。
宫人在认错,在求饶,可她又何错之有?
她只是为她的主子端上一盏沏好的茶水,却被她的主子瞧也未瞧便打翻在地,她也难于幸免地遭到主子的踢踹。
可她除了求饶和认错,她还能做什么?
人生来在这世上都是一条生命,但他们这下卑微的下人的命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中,终不过是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滚!”宫人的求饶令乔晖怒火更甚,只见他又是一脚重重踹在宫人身上,宫人忍着痛亦忍着泪,连滚带爬退下了,生怕自己慢上一丁点就再也走不出这各宫殿。
“太子哥哥怎么生这么大火气?”宫人才战战兢兢退到殿外,便被正前来的宁平公主以总是别在腰上的长鞭绕住脖子,像拖一条狗似的将她重新拖进殿中来,朝乔晖询问道,“可是这个贱婢惹了太子哥哥生气?宁平这就弄死她给太子哥哥解气。”
宁平说着,将手中长鞭扯紧,如同看不见那宫人涨红的脸色以及那不断从她眼眶涌出来的泪,面不改色地就这么活生生勒死了她,末了还笑着朝乔晖邀功道:“太子哥哥瞧,惹你生气的人我给弄死了,太子哥哥开心些了吗?”
“还是宁平知道心疼本宫。”太子这才笑了笑,而后吩咐下去道,“来人,即刻把这脏东西处理了,莫在这污了本宫及公主的眼。”
“是!太子殿下!”
宫人的命在他们眼里,不仅是蝼蚁,更是草芥,所以才能让他们在眼睁睁断了一条人命后还能像不过是碰翻一盏茶似的面不改色,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太子哥哥是不是在为父皇给乔越废人和温含玉赐婚而生气?”宁平搂着乔晖的胳膊坐下,关切地问道。
乔晖不答,只是将双手紧紧捏成拳。
“温含玉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有辱我太子哥哥,看我非弄死她为太子哥哥出这口恶气不可!”
“还有那乔越,都成了废人竟然还敢抢太子哥哥的东西!”
宁平公主说着,紧握手中长鞭站起身便离了去。
第045章 骇人
宁平公主如人无人之境般,敲开了国公府的大门后,径自闯进了府里。
“温含玉你给本宫滚出来!”冰寒的深冬,宁平公主高扬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惊得国公府里的下人纷纷避开了去。
唯有门子战战兢兢地跟着,小心翼翼地劝道:“公主殿下可否容小人先前去通禀一声,公主先在前厅稍坐?”
“啪——”门子话音方落,宁平公主手上的长鞭便朝他劈头盖脸招呼而来,登时在他面上纵下一道红红的鞭印,火辣辣地疼。
只听宁平冷声鄙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宫说话!?滚!”
门子面上的鞭伤如将他整张脸撕裂开地疼着,却只能跪下,连气都不敢出。
正往此处来欲出府去的温含玉不近不远地瞧着这一幕,甫一抬头的宁平也正好瞧见她,正寻思着这在国公府出现的她没有见过的女子是谁人时,那跪在地的门子慌慌张张跑到她面前,急道:“大小姐,小的……”
“下去吧。”温含玉打断他的话。
宁平则是惊得睁大了眼,这女的是温含玉!?
温含玉不是那个丑东西么?怎的短短几个月没见,她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
难怪太子哥哥原来仅是听到她的名字便作呕,现今父皇要将她许配给他做侧妃他一点意见也无,反还因温含玉拒不嫁他而恼怒,原是如此。
不过,就算她变得再美又如何?她终究不过区区一个臣女,竟然敢拒绝太子哥哥让太子哥哥丢了颜面,绝不可饶恕!
温含玉继续往前走,平静如常。
宁平也朝她走去,怒气冲冲。
忽地,她扬起手中长鞭,果断且狠厉地朝温含玉甩去!
长鞭划开冰寒的空气,发出沉沉的声音。
国公府下人单是听着这声音已觉心惊,更何况还眼见着那长鞭马上就要招呼到他们大小姐身上。
温含玉不慌不乱不躲不避,仿佛视那就要落到她身上的鞭子于不见,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上一眨。
眼见温含玉的脸就要被自己的鞭子打开花,宁平得意地笑了起来。
但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觉手上一紧,同时也让她变了脸色。
那本是应该落在温含玉脸上的长鞭,此时却是在青葵手上。
宁平见状,心中一恼,就要将长鞭收回,谁知青葵抓得紧,莫说收回,她连扯都扯不动分毫。
“放肆!”宁平大怒,“一个下贱的婢子竟也敢抓本宫的鞭子!活得不耐烦了!”
青葵无动于衷。
温含玉却是在这时将手往她肩上轻轻一放。
青葵会意,当即松手。
青葵的手松得突然,宁平反应不及,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
宁平金枝玉叶,何曾在下人面前这般难堪过,顿时怒不可遏,再一次握紧手中长鞭,快准狠朝温含玉身上抽去!
若说方才那一鞭已足够令周遭的下人们心惊,这番快得他们根本连鞭子都看不清的情形让他们无不紧着心。
“温含玉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太子哥哥看得上你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敢让我太子哥哥成为笑柄!看本宫不将你打成肉泥!”
“啪啪啪——”
鞭声和着宁平难听的咒骂声,响彻庭院。
看着温含玉这回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更莫说接下她的鞭子,宁平这才又得意地笑起来。
然,她的得意不过转瞬,她便惊怔住了。
因为温含玉不知何时又是如何移动、在她根本瞧不清亦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不仅如此,更是擒住了她握鞭的右手,让她的右手一点都动弹不得!
不过,宁平的惊怔只是少顷,紧着她便大怒着抬起左手,要朝温含玉的脸掌掴而来。
谁知她的左手堪堪抬起,便被温含玉抓住。
抓住她的左手时,温含玉头都未转,从始至终她的双眼都是盯着她。
“好玩么?”温含玉擒着宁平的双手,似笑非笑地问她。
自小就嚣张跋扈的宁平从不知何为畏惧,但此刻在温含玉面前,她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形且强烈的压迫感,令她莫名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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