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小姑娘还未醒,顾子卿亲自抱她下了马车,回了房。惹的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在窃窃私语。从未见过这般的侯爷,从前侯爷身边连个近身侍奉的丫鬟都没有。看来这侯夫人可真的是本事了得。
杜茵一觉醒来,天已擦黑了。发觉自己已经在新房里的床上,正在纳闷,就听见外间顾子卿的脚步声。
杜茵起身正欲下床,顾子卿刚好进来。
“无妨,我叫人在屋内布膳,你就坐在床上。”
“这不合规矩。”杜茵眨眨眼。
顾子卿笑了笑:“在这屋里,你最大,怎么着都是合规矩。”
她今日确是乏累了,小姑娘初通人事,昨个又累了一天,今天也是。得空休息下,才睡的那般沉,他向来不是个看重规矩的人,尤其是在自己和她的新房里。只要小姑娘高兴,怎么着都行。
正说着,下人已经将桌子搬到床边。开始上菜,杜茵确是饿了,从前在杜府的时候。处处都要注意规矩和仪态,女儿家的自是不能做出逾矩的事。尤其是用膳的仪态和礼仪更是从小就被祖母教导,无论在哪里都是挑不出错来的。
还是第一次在床上用膳呢,顾子卿走上前,将被褥和枕头,堆在她身后,让她坐的舒服些。
菜都端上来了,顾子卿将她爱吃的都摆在她跟前,让她不必费力就能夹到。杜茵感觉自己像个小孩一般,被照顾的周周到到。但是她好像还挺享受的,这样想着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小孩,被你照顾的。”杜茵摇了摇脑袋。接着又说“我万一被你宠坏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那又如何?难不成以后你还想着有和我分开的那天?”
“不是不是。”杜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替自己辩解。“就是害怕,自己以后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变得越来越懒散了。”
顾子卿着实被她逗笑了:“茵茵,你是不是还未适应自己的身份。你不必忧心,你既然嫁过来了,这府中,没有你要操心的事。以后的日子,只会比现在还好。”
“你是说,以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也可以一直这样,不必在乎太多的规矩吗?”
顾子卿点点头:“自然。”
杜茵眉眼弯了起来:“那我要你喂我吃。我还要吃上回你送过来的冰果。”
“好。都依你。”顾子卿眉眼也都是笑意,还不够。他的目的是要小姑娘以后离了他,就觉万分不习惯,他要对她万般好,好到世人无人能超越。
于是下人们来布菜时就看到,侯爷正在一勺勺的喂侯夫人,眉目间都是宠溺和笑意。
众人只看了一眼就低头不敢看了,出门后才反应过来。他家这位主子爷宠爱侯夫人如命,是真的石锤了。
这场侯府大婚可谓是惊羡了京城,排场和声势都不亚于皇家娶亲,更加上皇上亲自赐婚。婚宴虽已过去,可这最近往杜府和顾府来往的客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第二天顾侯爷陪着夫人去逛街的消息也都一传十十传百,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说全程是拉着杜茵手撑着伞还扶着腰的,也有说干脆一把抱起来的。这些流言传到杜茵耳朵里,饶是她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什么撑着伞扶着腰的,她又不是孕妇......
顾子卿今个白日会去晋王府上处理一点急事,等他回来,需得跟他强调一番往后在外面,不能再像昨日一般了。
自然,这些话也都流传到了陈府和魏府的里。魏延上回没能如愿,杜茵非但没有拐回来,连着顾子卿也没事了,两人还如愿成了婚。这些日子,晋王处处打压,想必也是那顾子卿在后面谋划。
魏延身心乏术,饶是心里恨,暂时也无空去理会这些。
但是陈府就不一样了,那朱真真比杜茵早五日嫁过来,说是嫁。陈府也不过就是草草了事,对比后面杜茵的婚礼排场,她本就心里难受。再加上这几日的流言,心里更是百般的痛。
她嫁过来的当日,那朱氏帮她想了法子,叫她满混过洞房当夜,谁知那日陈二公子喝的是大醉淋漓,根本就没碰她。回来倒头就睡,朱真真自己默默的收拾好睡下了。
第二天去见婆婆,那陈夫人也是冷淡如斯,随便应付就算了事了。整个陈府也只是把她当个摆件和空气。再加上那陈老夫人病重,也不让办喜事,府里都是浓重压抑的气氛。朱真真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
但这几日,她也从下人的嘴里都将这陈府的关系打听了清楚。陈老夫人有二子,一个是现在陈尚书,还有一个位高权重,是当朝的太傅。只不是那太傅在小时后被陈老夫人给送去了正房养着,故而疏远了些。
陈尚书有二子,大公子现在翰林院就职,也谓是前途无量,偏偏这二公子是个浪荡不成器的,整日只知道拈花惹草。后院还有两房小妾。
朱真真嫁过来的第二天,也见到了两房小妾,花枝招展的打扮到她这里来请安,说是请安,也只不过来瞧瞧这所谓冲洗的大夫人。知她虽是将军府出来的,但不过是个表小姐,也不是正房的,态度上就轻蔑了许多,耀武扬威了一番就走了。
这些她都可以忍,只是一想到杜茵现在是正儿八经的侯门夫人,高贵的出身,嫁的又风光。顾子卿眼里只有她,后院也没有任何的侍妾,朱真真这心里就像针扎一般。
正在房里思索往后该如何在陈府站稳脚跟,就听得下人急匆匆的来报:“不好啦!陈老夫人不行了!”
朱真真心下一凉,她刚刚嫁过来,本就是冲喜的名头,这陈老夫人说不行就不行了,只怕往后的日子更难过。
现下也顾不得许多,这消息被传到了各房各院,众人都换上了孝衣,也派人去了宫中通报了太傅,只怕不一会,陈家的所有子孙都要到齐了。
陈老夫人门外白衣跪了一片,陈太傅也应讯赶了过来,朱真真跪在门外,不一会就听见里面哭天抢地的嚎叫。心下彻底凉了,这是走了的意思。
果然,一会就叫子孙亲媳进去送别,开始哭丧。朱真真一向会演戏,哭两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正准备拿捏情绪落下眼泪。就瞧见一贵家气质的女子,先哭的梨花带雨一般。比她看起来还要情真意切。
朱真真未曾见过她,只是被她那种贵家女的气质吸引。这种气质,杜茵身上也有,只有像是京城名门贵族的大家闺秀,才培养的出来,陈尚书家的夫人和丫鬟都是普通人家,所以朱真真还是一眼认出,这不是陈尚书家的人,这应该就是那太傅的女儿,如今的魏国公夫人,陈璐。
第44章
朱真真不懂朝局, 只一味的认准, 这必定是个高枝。她自己的夫君必是指望不上了, 若是能同这魏国公攀上点关系, 那她日子也许是好过些。
于是,在见到陈璐的短短片刻,朱真真就打定了心思,要接近她和她攀亲带故。
这几日陈家预计会举办丧事,朱真真不想急于求成,打算先观察几天再说。
明日便是回门,杜茵晚间有点睡不着。离家三日, 也是十分思念祖母。正在床上翻来覆去之时,外间顾子卿回来了。
杜茵起身,顾子卿进来后,瞧她还未睡下。面上有些愧疚之意:“晋王府有些急事,故而回来的晚了些。”
杜茵摇摇头,下床朝他走去:“无事,我替你更衣。”
顾子卿点点头,背过身去, 由着杜茵帮他宽衣。脱下外袍, 顾子卿握住杜茵正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来。
“明日回门的一切我都安排妥当, 你无需担心。我先去沐浴,你先休息。”
杜茵点点头,知他心思妥帖。一切定都安排好了。
顾子卿出来时已松了发, 见小姑娘懒懒散散的倚在塌上,浅浅露出一笑。温柔乡,他如今也是体会到了,外面再多繁杂琐事,朝堂风雨。只要回来,美人在怀,一切烦恼仿佛都是过眼云烟。
他也上了塌,小姑娘眼皮有些打架。
“困了就睡吧。”顾子卿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将她搂过,也闭上了眼。
杜茵是在灼热中醒来的,难耐的哼了一声,还未睁眼就感到自己身上压了一人。正要张嘴惊呼,就被堵住了嘴。
知晓她醒过来了,顾子卿动作更大些:“茵茵,等会再睡可好?”
这人...杜茵臊红了脸,也不应他。哪有这样的...
见她不说话,顾子卿也不言语了,只暗暗咬牙,带着强劲和未曾有过的霸道。
“表哥...你轻点呀...”杜茵被撞得有些蜷缩,声音也开始支离破碎。那上头的人却不理,暗自较劲。
杜茵还未见过这般的他,过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轻轻抽泣,捏在他腰间的手更是用了几分力道。显得媚态百生。
顾子卿一时按捺不住,长舒一口气。静了一静,将怀里还挂着泪的可人儿轻轻抱起,亲自体贴的替她擦拭了身子。又换了床褥,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杜茵累及了,后面也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到这一系列动作,终是在顾子卿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大婚过后第三日,按照规矩。杜茵要回门,次日一早,待她梳洗完,二人又去了顾老夫人那边打了招呼,便坐上了马车往杜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