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茵从小没了娘亲,老太太亲自到杜茵的房中。喁喁细语,陪她度过在杜府的最后一个夜晚。又教了她本应是母亲教导的新婚隐秘之事。
杜茵想着明日便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今夜也是哭哭唧唧的不让老太太走。上一世,自己也曾出嫁,但如今心境和处境已截然不同。心里是十分舍不得祖母还有亲人。抱着老太太胳膊一直撒娇。
老太太心里也是一万个不舍,擦了擦泪,干脆今晚就陪着杜茵歇下了。
“子卿对你好,我看的出来,你心里也有他。嫁过去后,对婆婆公公尊敬,对下人恩威并施,日子总是好过的。”
老太太一直在教导杜茵嫁去后,为人主母的一些事。还说道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不要自己个扛下来,有任何事都可以回来。杜家永远是她的支柱。
杜茵鼻头酸酸的,忙答应着好。祖孙倆在床上又聊了大半夜,后半夜终是睡下了。
次日便是大婚。
一大早,杜茵就被身边十来个丫鬟嬷嬷给伺候着,沐浴,梳发,又被开了脸,涂上厚厚一层粉和胭脂。杜茵向来不喜浓妆,左右瞧着都不习惯。
“我的姑娘,这是大婚的规矩,你就且忍忍吧。”丁香笑道。
这次出嫁,丁香,连翘都是陪嫁。秋蝉本就是顾府的人,自然也同杜茵一起回去了。杜茵对这个安排甚为满意,她们几个这些日子的相处也都甚好,若是突然少了谁,心里必是难过的。
又换上了喜服,戴上珠冠,衣妆完毕。杜晏也过来了一趟,见着杜茵白的过甚的脸,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被杜茵扔了帕子,停了笑闹。遣散了下人,也郑重的拿出一个礼盒。
“哥哥给的心意,嫁过去后同子卿好生过,若是他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哥哥,我保证打断他的腿。”
杜茵先前被他取笑的气恼,现下又隐隐感动和心酸,自己的哥哥从小也是极为照顾她心疼她的。收下了礼盒,强忍住眼里的泪光:“多谢哥哥。”
杜晏总是习惯像小时候那般摸摸她的头,此刻也一样。“待会,哥哥亲自背你出门。”
前堂所有的热闹和喜庆,都和她这个新娘子无关,被盖上了喜帕。现在就静静的等着,等着她的新郎官到后院来接她。
顾子卿一早已经醒了酒,出发前还对着镜子犯愁。他甚少穿这般喜庆的颜色,怎么着都觉不合适。
阿才进来催促:“我的爷,全京城找不出第二个穿得比您还好看的人了!吉时到了,咱该出发了!”
是啊,该出发,顾子卿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就要这般去接回自己日思夜想许多年的小姑娘,从此以后,每日都要成为他的妻子,在他的怀里醒过来。一想到这,顾子卿就精神抖擞,骑上马,带领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往杜府了。
六月初六,宜嫁娶。杜府门口围满了百姓,前来观看这场浩浩荡荡的大婚。
杜茵在自己房中愈发的紧张,终是听到的前堂的乐声和鞭炮声。这是顾子卿来了,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也微微发汗。
杜晏进来了,朝她伸出了手:“别怕,哥哥背你上轿。”
杜茵点了点头,顺从的上了杜晏的后背,接着就被稳稳的送入了花轿中。她盖着盖头,自是瞧不见顾子卿打从第一眼看见她,目光就一直没往别处去。见杜晏背着她,只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前,只不过这规矩还是得从。
阿才在一旁始终低着头,生怕自己主子爷忆起昨日的事找他麻烦,不过幸好,他家主子爷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压根没有想起来。
杜茵入了轿,终是松了一口气。袖子里是方才丁香偷偷塞给她的一块糕点。怕她一早上未吃东西,身子受不住。杜茵现下不饿,只是一直瞧不见外头,让她有些着急。
轿子平稳的起了,又一路平稳的到了侯府。杜茵被搀扶着下了轿子,刚下,手中就被塞了个红缎子。一想到红缎那头就是顾子卿,她就觉面颊发热,心跳如鼓。一堆繁文缛节都完事了,就被迷迷糊糊的引入了洞房,坐在床边。
盖头未掀,杜茵隐约能分辨出,这满屋子的都是京中命妇,嘴里都是说着吉祥话。头上的珠冠和礼服太沉,杜茵隐隐觉得身子有些发酸。忽然满屋的妇人都开始起哄,杜茵知道这是顾子卿来了。心里愈发紧张起来。
妇人们等不及的要瞧新妇,都催着新郎官掀盖头。杜茵微微低了低头,甚是不好意思。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面庞一缕清风拂过,眼前一亮。她下意识的抬头,就撞上了那双正俯身瞧着自己的眼。
他很好看,从未见过顾子卿穿红色,杜茵一时有些被惊艳,庄重的华服将他衬托的愈发英俊,不由睁大一双眼。耳旁也传来妇人的惊呼声,回过神来,面色一红,急忙垂了眸。
新妇美的令人心动,满屋的妇人也都由衷的夸赞。
顾子卿目光微动,眼前的女子玉白耳垂和露在衣领外的脖颈,都轻微泛红。和新娘的娇羞应和,果然,她很美。无论怎样,都是最美的。
顺从喜娘的指挥,二人又喝了合卺酒,撒了帐。妇人端给杜茵饺子时,问她生不生。杜茵红着脸应了一句:“生。”
惹得屋内一阵欢声笑语。这边忙完,顾子卿还得到前院去敬酒,临走前俯在杜茵耳旁温柔的道:“我先出去,一会再回来,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秋蝉就可。”
杜茵还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只轻轻的嗯了一声。顾子卿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新郎一走,满屋子的妇人也都散尽,杜茵终于可以歇息片刻。卸下了珠冠和礼物,忽觉一身轻松,又叫了水,洗了脸换了一身轻便的裙子,也是为着出嫁特意做的正红色,衬得她冰肌藏玉骨,杏眼闪银星。
秋蝉悄悄的端过来一碗蛋羹,杜茵的确是饿了。惊讶道:“哪里来的?”
秋蝉笑了笑:“侯爷知姑娘定是饿了,早早的就叫我给备下了,快吃些吧。”
杜茵心中甜蜜,端起了碗,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子,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杜茵知他一会便会回来,这会又开始有些紧张。终于听见外间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廊下有丫鬟唤:“侯爷。”
只听见门轻轻吱呀一声,顾子卿回了。他方才进门时,也在外揉了揉眉心。
只看见一个穿着红绸衣裙的小姑娘坐在床边等他,柔软的绸缎裹在带有几分玲珑的身上,吉色趁得肌肤雪白,青丝披在她的身上,让人挪不开眼。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生平第一次,竟有些手足无措。
杜茵瞧他进来,也起身上前,见他没有喝太多酒,便主动伸手过去:“表哥,我帮你更衣吧。”
刚刚伸出一双手,下一刻就被顾子卿拉到了怀中,轻轻拥着她道:“茵茵,是不是应唤我夫君。”
作者有话说: 久等~
明天你们醒来就能看到。
明天尽量加更,下一章洞房,有点小小担心会不会被锁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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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杜茵羞红了脸, 想先抽离开他, 偏是顾子卿抱得越来越紧。杜茵挣不脱, 只好佯装生气的敲了他胸口:“你干嘛呀。”
怀里的女人娇娇软软一团, 顾子卿眸光暗了又暗。送了劲,却仍虚虚的将人揽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小姑娘面上徘徊,片刻后俯身,小姑娘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唇瓣覆上了柔软。顾子卿只是浅尝辄止了一下,片刻后就离开了。
“我先去沐浴。”
杜茵垂了垂眸, 正巧看见他腰间的荷包。正是自己送他的那只,一时又感动又不好意思。伸手揪着,勾唇浅笑:“嗯。”
顾子卿出来的时候,杜茵已经趴在了床上假寐。小姑娘背朝外,身上的红绸里衣越发趁得出刚刚凸显的几分玲珑。
顾子卿轻声走了过去,低头瞧见小姑娘忍笑忍的辛苦,眼睫毛都在不断的颤抖。顾子卿也不拆穿她,只含笑一直望着她。
感受到面前炙热的目光, 杜茵再也装不下去了,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睁开眼。就瞧见顾子卿正俯视着她, 撞上他漆黑的眼眸,带着几分宠溺也带着几分欲。
杜茵瞬间就老实了,出嫁前, 祖母不是没有交过她一些洞房之事,只是小姑娘脸皮薄。完全没有听进去,现下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只觉心跳如雷,还有几分害怕。
紧紧揪住顾子卿的衣袖:“表哥,我有些怕...”
方才顾子卿瞧她,一双眼水汽氤氲,杏眼含星。多少个日夜思念的小姑娘现在就在他掌下。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两下,伸掌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不怕,若是疼你就告诉我。”
出口的声音也是哑的不行,杜茵被他温柔的动作惹一片酥麻。不由扭了扭身子。
“别动。”顾子卿艰难的开口,只觉这小姑娘着实让他头疼。一身冰肌玉骨,真真是害怕稍微用点劲就碎了。已经极力在克制,偏是这小姑娘还不自知,处处撩拨他。
“茵茵,唤我夫君。”
小姑娘涨红了脸,憋了半天,终是开口轻轻地唤了句:“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