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自恋狂!
迟聿故作糊涂:你说什么?
言一色一脚踩上他的鞋面,皮笑肉不笑:没说什么,就是踩踩你,看你今儿是不是脑子进水,反应迟钝了,看不懂人说话。
迟聿面不改色,正要说什么,忽听凌以绝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国师大人、国师夫人,挤眉弄眼、打情骂俏也要看场合!实在忍不住,就放开了声音说啊!也好让我们听听,你们有多恩爱。”
比起辰砂皇父子的吃惊呆滞,在角落里的另两个人——墨书和魑妖,则淡定多了,所谓如胶似漆、情投意合,说得就是他们的主子和夫人!该习惯的已经习惯了!这会儿,都是等着看好戏的心理。
言一色扫视两人一圈,抿唇微笑,一时间还真忘了这儿有两个外人,怪就怪,跟某人斗嘴太上头了!差点忘乎所以。
她微一颔首,有礼道,“辰砂皇、太子殿下,我是……”
辰砂皇抢话,脸色有点不太好,“言家少主言轻。”
一旁的凌以绝闻言,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起自己不久前,似乎通过撺掇自家父皇出兵丛叶的方式,表达了对言轻这位荣誉少主的不满。
凌以绝悄咪咪看了眼言一色身边的迟聿,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千万别想起来千万别想起来……
言一色比较在意辰砂皇的神情,他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什么不满,不以为意道,“辰砂皇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有何指教?”
辰砂皇愁眉苦脸,站起身,用长辈的姿态,将她请到座位上,而后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迟聿,这才看着言一色道,“你当知道,云家与言家世代都是死敌,而我辰砂皇室历来与云家关系亲密……”
“所以呢?”
言一色粉拳抵着下巴,眨了下眼。
辰砂皇硬抗着迟聿冷飕飕的眼神,咳嗽一声道,“孤这里有一件为难的事,那就是……前一阵子,云家的家主找孤喝酒,透露出要嫁女儿的意思,他相中的女婿就是……”
辰砂皇的目光,从言一色脸上滑到迟聿脸上,不动了,意思明显。
言一色撇了下嘴。
迟聿冷漠如斯。
墨书和魑妖心下一惊,没想到看热闹看到自家主子身上了。
凌以绝愣了半晌,下一刻突然爆炸,他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辰砂皇,语速飞快,“云叔叔要嫁哪个女儿?”
辰砂皇老神在在道,“还能有哪一个,云少主云音啊!”
凌以绝整个人都不好了,阴沉着脸,瞪着迟聿,放狠话道,“本太子要跟你决斗!生死不……啊!”
他话未说完,不知哪儿飞来一颗葡萄,正好堵住了他的嘴!
凌以绝定睛一看,发现是言一色动的手,她笑眯眯道,“我先问!你待会儿再发疯!”
凌以绝默默吃着嘴里的葡萄。
言一色素白的柔荑托着腮,眸光清澈盈亮,瞅着站在一处的辰砂皇和迟聿,一本正经道,“云音是云家的少主,按理说不该嫁人,只招赘吧?云家主难不成想让国师入赘?胆也太肥了!”
也不怕被残暴的某人打个半死!
辰砂皇嘿嘿一笑,“你说的都是老规矩、老黄历了,现如今已经不讲究这个,大不了他们成亲后,生下的孩子一个跟父姓,一个跟……”
辰砂皇越说声音越弱、嘴巴越抖。
迟聿身上的冷煞之气,太吓人了。
迟聿阴森的眼,无情幽寒,“你可应下?”
辰砂皇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要敢说替他应了,一定会被毫不留情扔下假山,到下方的湖里,跟鱼儿做个伴。
辰砂皇笑容有几分扭曲,“自是没有!反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请孤说项的恳求!只不过,为此也得罪了人家,所以……”
迟聿散发的低气压又重了。
辰砂皇也不敢卖关子了,忙道,“你和言家少主的婚事,近期还是不要举行了,等云家主消消气,再说罢!”
话落,他不等迟聿有任何反应,露出一副邀功的神色道,“不过,孤也是可以与云家主翻脸,立即下旨为你们赐婚的!只要你答应到谷作城走一趟,那里爆发洪涝,灾情严重……”
辰砂皇前面刻意提及云家主有意撮合迟聿和云音的事情,其实说穿了都是套路,主要目的就是想请迟聿这尊大佛,帮他分摊一些朝中事务,治理水患。
迟聿就知他是有事相求,冷笑一声,“你朝中大臣都死光了?安葬的银两够不够?孤可以借你,他日把国库还来!”
言一色这才懂辰砂皇的闷骚操作,看来平日里在迟聿那儿碰钉子碰得太多了,无计可施,以至于剑走偏锋,啥拙劣的招儿都敢使!
她扭头看向凌以绝,语重心长道,“辰砂太子,都怪你不争气!你父皇都这个年纪了,还要求着外人帮他治理河山,你到底有多不堪大用啊!还害得我们国师总被你父皇骚扰!”
辰砂皇沉声附和,“说得好!”
用三个字,可以形容此刻凌以绝的感受——扎心了。
凌以绝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生硬地转移话题,“国师大人好不容易回来,今夜先吃个家宴,等明日再邀皇亲、大臣们作陪,为国师和夫人接风洗尘。”
言一色确实饿了,点头,看向迟聿。
凌以绝和辰砂皇也看向他。
迟聿打了个手势,角落里的墨书和魑妖会意,退了下去。
迟聿坐到言一色身边,“你是否急了?”
言一色诧异,“什么急了。”
“你和孤的婚事。”
言一色一愣,成亲,其实一直是她潜意识里刻意忽略和回避的事……并非不想嫁给迟聿,而是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里,竟然没有她的亲人在场……
想一想,不免难过、遗憾。
她眸光轻转,凝视着迟聿,笑着反问,“你着急吗?”
迟聿语气坦诚,“心急,但急也没有用,因为……你的嫁衣还未做好。”
言一色怔住,突然从他这句话里,明白过来,他私底下只怕早就在准备他们的亲事了。
半晌后,她弯了双眸,笑意灼灼,“那我可以做一个最省心的待嫁女了?”
“你只要别跑,乖乖等着嫁给孤就好。”
被喂了一嘴狗粮的辰砂皇和凌以绝:“……”
凌以绝嗖地一下凑到辰砂皇身边,小声道,“完了完了,国师大有色令智昏的危险,他天才的头脑是不是快废掉了。”
辰砂皇一拳捶到他脑袋顶,“人家的脑袋瓜就算废掉,那也比你强!”
凌以绝捂着头,咬牙切齿道,“你坦白交待,国师是不是你的种!”
辰砂皇又想打他了,“老子倒是想!但你看老子的条件,能有像国师那样的种吗!”
凌以绝懂了,“父皇英明。”
一对璧人,一对父子,说着不同的话,交流着不同的感情,莫名和谐。
正文 533
今夜的晚膳,是墨书这位“食神”亲自下厨,各道菜肴之美味,让辰砂皇和凌以绝赞不绝口,埋头一顿狼吞虎咽,原本打算拉着迟聿喝酒不醉不归,却因为忙着填补口腹之欲,早把这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了,等两人回过神来想起时,肚子里已经塞不下任何东西了!
父子两人坐在桌前,明明并没喝酒,却昏昏欲睡,困意来了挡都挡不住,皆是墨书这桌膳食的迷人魅力,吃下去后带给人的美妙感觉,让人甘愿化作“猪”——吃饱就睡,乃是最简单的快乐。
墨书在一旁目睹,见两人被自己的厨艺折服,神色骄傲,意气风发。
忽地,他想到了什么,问身边的魑妖,“听说十一皇子也进府了,怎么没见?”
魑妖道,“在陛下和太子都追到锦韶院后,他就离开了,托人留下话——他该回宫见母妃了,不能久待。”
墨书了然。
另一边,迟聿和言一色早就吃完了,坐在亭中的长椅上,边赏景,边闲聊。
眼见辰砂皇和凌以绝再也吃不下,而是需要一张床,迟聿吩咐魑妖和墨书,“留下侍奉。”
两人一正神色,“是。”
迟聿牵起言一色,并肩离开。
……
沿着花径,两人一路往锦韶院而去,闲庭信步,心、身都很慢,安宁惬意。
言一色手中拿着一截青绿的杨柳枝,饶有兴趣地把玩,手腕灵活地挥动,在空中划开温柔的弧度。
她眼中晕染开散漫的意味,将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他们虽说知道了你真正的身份,但似乎并没有心怀芥蒂呢!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讲,他们对你一个外人、臣子,实在好得不正常啊!”
辰砂皇和凌以绝,得知迟聿的真实身份后,震惊无语言表,他们心中皆有许多疑问,若放在平时,绝对不吐不快,但方才在一起用膳时,两个人面对迟聿,竟然只字不提,以素日里的寻常姿态,包容了他的一切,并用行动告诉迟聿:他们不介意他的过去、身份、甚至是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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