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看贵女从云端跌落泥地,能给一大群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人带来爽感,他们一定会疯了般地践踏傅宝筝。
疯了般的辱骂她“看着清纯如世外仙姝,没想到全是假象,背地里就是个婊”。
在这样的压力下,先不说傅宝筝有没有可能被送去当尼姑,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就算爹娘顶住压力保下了她,于婚嫁上也是再容不得她挑挑拣拣,嫁给京城的勋贵子弟是不用想了,为了避免她一辈子都被周边人指指点点,背井离乡远嫁将成为唯一的可能,而且远嫁也只能嫁个低等门户的,高门子弟绝不可能再娶她。
一旦如此,傅宝筝原本可以辉煌璀璨的一生,都被慕容瑾一个人毁掉了。
所以慕容瑾的公开道歉和公然下跪,算得上是及时雨,对傅宝筝来说,萧绝事后如何弥补,还真的是再没有比这个更能讨好她的了。
尤其,慕容瑾还跪了那么久,久到足以弥补傅宝筝丢失的所有颜面。
随着慕容瑾的久跪不起,围观的人群开始渐渐将目光投放在傅宝筝身上,好奇傅宝筝接下来会如何表态。
却见傅宝筝已经恢复了冷静沉着,像天宫里掌管人间生死大权的仙子那般,端庄万分地坐在马车里,稍稍调整坐姿,身子侧对车窗,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发落慕容瑾。
最终,傅宝筝居高临下,侧对车窗瞟了一眼双膝跪地矮了一大截的慕容瑾,冷声道:
“慕容姑娘,今日之事念在你刚进京,在西北野惯了不懂规矩的份上,本姑娘可以既往不咎,若有下次,你下跪也是没用的。”
“懂了吗?”
啧啧啧,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慕容瑾今日真是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一个萧绝已经够让慕容瑾羞辱的了,结果这傅宝筝比萧绝还能装逼,萧绝怎么说也是使用了无耻手段才逼得她前来道歉的,而傅宝筝呢?
一句轻飘飘的“你下跪也是没用的”,再加上一句“懂了吗?”,给人的感觉,像是傅宝筝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慕容瑾是个任她随意打杀的小奴婢似的。
两人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就无形中拉开了巨大差距。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慕容瑾涨得脸色猪肝红。
而傅宝筝呢,轻飘飘甩下那样一句话,立马就抬起小手敲击三下车壁,车壁发出的清脆敲击声还未落下,傅国公府的马车就哒哒朝前驶去,宛若这里狼狈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路过的仙子,停留一瞬间露了个面,发落了慕容瑾,就已经完成人间一行的职责,潇潇洒洒地挥挥衣袖走了。
窗帘缓缓落下,傅宝筝绝美的侧脸徐徐消失在窗帘之后,留下高冷仙子的余韵,群众们全体看得愣了神。
这样像仙子似的绝尘而去,越发加重了双膝跪地的慕容瑾的难堪。
“哇塞,李潇洒……我,我好像也爱上了傅姑娘,怎么办?”秦霸天痴痴望着傅宝筝离去的马车,双眼里放着光。
像傅宝筝这样带劲的女人,真心不多了,关键时刻狠狠踩下情敌,还踩得如此有格调,踩出了人间仙女的清高味。
真所谓,美女易得,气质难寻。
从头到尾不撕逼,不喊打喊杀,轻飘飘一句话就打了个翻身仗,重新树立好高高在上的仙女光环,赢回底层百姓尊重的目光。
“真是个妙人啊,怪不得绝哥在几十万个大美人里,只挑中了她一个……”秦霸天痴痴道。
可秦霸天话音未落,忽的就嗷叫一声,捂住他的头顶。
原来是李潇洒曲起手指,狠敲了他脑袋一记:“要死了你,惦记大嫂,小心被绝哥阉掉做太监。”
秦霸天赶忙捂住嘴,这事儿绝哥真能做得出。
好在,他也就是被震撼住了,随口说说,并不是真要惦记傅宝筝,要不,他怕是等不到今夜了,此刻说不定就已经成了太监。
尽管如此,秦霸天还是心虚地赶紧溜到莺莺身边,借着关怀莺莺,来掩饰他方才管不住贱嘴犯下的错误。
心底祈祷,方才嘴贱的事,可千万别落进绝哥眼底啊。
绝哥那个护妻狂魔……
~
慕容瑾在被傅宝筝狠狠打脸时,她是忍不住想开口回敬几句什么的,好歹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不要被傅宝筝踩得那般狠,更不愿意成为铺垫傅宝筝仙女路上的铺路石。
可是她刚一张嘴,竟发现嗓子失声了,完全发不出声。
再联想她双腿失去知觉的事,慕容瑾总算是明白了,她是被萧绝暗算了,目的自然是使用一切手段给傅宝筝做脸。
慕容瑾不甘心,不情愿,却双腿无知觉,嗓子也开不得腔,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能跪在街头,眼睁睁看着傅宝筝的马车丢下她远去。
留下无尽的耻辱。
慕容瑾烦躁地在心底一个劲诅咒傅宝筝,该死的装逼女人。
忽的,慕容瑾想起来,就算她自己不贞,三年前就为了爱情付出了所有,不再是完璧,在世俗眼光里确实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了。可是傅宝筝呢?
傅宝筝和萧绝没有定亲吧?
两人不也是无耻地陷入了爱河?
陷入爱河里的傅宝筝和萧绝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拉手有过吧?搂抱有过吧?亲吻应该也有过吧?
男女都走到亲吻这一步了,慕容瑾不相信以萧绝那种常年浸泡在勾栏院里的丰富经验,能忍住不对傅宝筝索要更多的东西。
换句话说,慕容瑾不觉得傅宝筝还是处。
既然如此,都是婚前失贞,凭什么萧绝就将她这个未婚妻狠狠踩在地上挫磨?而将傅宝筝高高捧起?
巨大的不平等,让慕容瑾恨得赤红了眼眶。
就在慕容瑾跪在街头,眼睁睁看着傅宝筝像个高贵的公主般驾车离去时,另一个更加鲜血淋漓打脸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一直静静坐在高头大马上笑得像个神祗的萧绝,在目送傅宝筝的马车渐渐离去,就要消失在眼底时,萧绝忽的收了笑容,一鞭子抽向马屁股,众目睽睽之下狂追傅宝筝而去。
“傅姑娘……请留步!”
“傅姑娘……”
萧绝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街道上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傅宝筝坐在马车里自然也听到了,她心头一震。
你们是否觉得奇怪,以傅宝筝对萧绝的熟悉程度来说,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而已,用得着心头一震么?
若是四表哥以平日里的语调唤她,傅宝筝当然用不着为之一震。
可今日,可眼下……
四表哥的声音听上去,居然是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像是她不留步,他就要痛失所有的那种焦急感。
这哪里还像是潇洒万分的四表哥?
简直就是末世来临,再不说点什么,就要永远失去的感觉。
这真的是将傅宝筝给震惊到了。
因为震惊,所以傅宝筝很是愣神了一会,待到她终于回过神来,吩咐马车夫“停车”时,已是好几个瞬息过去了。
“停车。”傅宝筝连忙让马车夫停下。
可正在行驶的马车,不是说停就能停的,从减速到彻底停止是需要一个短暂过程的。而傅宝筝小小的“停车”声音,压根就没有传到马车外去。
而萧绝呢,利用了傅宝筝愣神的功夫和马车停止需要时间这两个时间差,他充分展示了一把自己好到众人嫉妒的马上功夫,而他坐下的马是千里驹里头的千里驹,狂飙起来的速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反正,几个飞奔之后,萧绝就一人一马赶超了傅宝筝的马车,强行堵在了马车前。
生生逼停了傅宝筝的马车。
是的,在萧绝的操控下,所有群众都觉得傅宝筝听到萧绝的喊声,是不打算停车的。而萧绝急追而上,终于逼停了傅宝筝的马车。
一句话,众目睽睽之下,萧绝堵了傅宝筝。
傅宝筝坐在马车里,也听出了外头发生的事,她真心有点懵逼,不知道四表哥这唱的是哪出?
她的小手摸上窗帘,刚要撩起来往外看去,就在她手指还没抓起窗帘时,马车外响起四表哥急急的声音:
“傅姑娘,在下爱慕你多时,自打两年前皇宫夜宴上看到你给皇祖母献上一曲惊鸿舞,就被你皎若明月的仙姿给吸引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魂牵梦萦。”
傅宝筝惊呆了,怎么都没想到,四表哥会突然当众表白。
这下子,傅宝筝触摸窗帘的小手,越发不敢去掀开窗帘了,静静坐在马车里。
而街道两旁的群众,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慕容郡主偷人发生在三年前,萧绝情系傅宝筝却是发生在两年前,论时间先后顺序,萧绝对傅宝筝的感情没有可以遭到指责的地方。
换句话说,萧绝是在进一步洗白傅宝筝。
毕竟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萧绝才刚刚对傅宝筝表白而已,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他对傅宝筝魂牵梦萦,是他想追傅宝筝,并且还没追到手。
反过来,傅宝筝就绝对没有可能勾引萧绝了!
你想想,若她存了勾引的意思,人家萧绝还用得着苦苦思念而不得,以至于被眼下情形逼得当众急急上演这样一出表白的大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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