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柳蕴画画。
“你会弹琴么”
“会。”
柳蕴弹琴。
“你会做诗么”
“会。”
柳蕴做诗。
整整上半夜,冬葵不停地询问柳蕴会做什么,柳蕴一一答复,还真给做了出来,及至下半夜,冬葵恶劣地问了一声,“你会把面具摘下来么”
柳蕴“会。”
抬起双手去摘,眼瞧着面具就要快摘掉了,冬葵转头走人,“困了,我得回家睡觉了。”推开门就与宋夫人回府邸了。
柳蕴已经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极俊的脸,那确然可以称之为全京最好的一张脸。
过了几日,冬葵躺在床上如何都睡不着,命人给宋夫人送信,于是宋夫人的回信就成了瞧不成了,老板那些男人都跑了,只剩下姑娘了。
冬葵“”
老板为了性命考虑,决定不做这个生意了,全都换成了年轻的姑娘们,谁成想年轻姑娘更会讨夫人们的关心,再者因为是姑娘,没有男女之别的顾虑,越来越多的夫人愿意来这里消遣,于是绿旖楼的生意更好了。
宋平水一听说去这里,忙道,“都有谁命人告诉她们一声,都带着清苑坊的本子去。”将缘由一提,宋夫人恍然大悟,命随从去告知各位夫人,自己去将宋婉儿藏的本子挖出来带上,领着丫鬟们去了竹旖楼。
今日她包了整栋楼,老板出来迎接,她嘱咐一声,“今日好生招待,首辅夫人要来。”老板欢喜的笑脸一僵,嘴上应着,“是,是。”
及至诸位夫人陆陆续续来了,进了房里各自坐好,宋夫人正襟危坐极为认真道,“其实今天还有个任务,都带本子了”
“带了。”
“好好读,据说里面有夫人与大人,抠出来夸一夸。”
冬葵晚了一会儿才到,老板只觉眼前立着一团艳光,光彩闪耀,连看都不敢看,垂头迎进了楼。
冬葵才进屋,老板听闻楼下有动静,匆匆下楼一看,俊美无俦的首辅大人立在楼门前。
老板扑过去跪了,“回大人,没男人,都是些姑娘大人放心,就算是些姑娘,我也不会让她们进屋的”
“倒也不必紧张,我砸不了你的生意。”有时候,柳蕴还是极为讲道理的,他掏出面具在手里把玩着,“过会儿,领我家夫人过来见我便是。”
“是,是”
这厢冬葵一进屋,屋里很大,诸位大人错落有致地坐着,皆捧着本子认真地读,边读还边交流,“这般的痴情男人,世间绝无”
冬葵突地笑了笑,许久没出来,她们都敢明着欺负自己了她不就识字不多,读不了书么
作者有话要说没码完,晚上十二点前发完结章2。
感谢支持,么么
第70章 完结章2
又一想, 这情况明显不对,宋夫人她们也不爱读书, 以前聚在一起可没见过她们这样过。
“可别恼, 不是有意气你的。”宋夫人见她来了,忙放下本子走过来, 扶她坐下,其余夫人也围过来,“这些本子写得可有趣了。”
纷纷为她复述起来,一个个把有关柳蕴的内容吹得天花乱坠, 冬葵听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合着都是为她做戏的情景,在座的夫人都是一副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
宋夫人还道, “婉儿可爱看了, 里面有个人物当真是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将是柳蕴的那个人物抠出来一番细说,冬葵听得倒也认真,不住地点头, “是十分的深情。”
几位夫人误以为她听进去了, 都抿着唇笑, “我等瞧大人便是这样的, 这辈子就只疼夫人一个人了。”
冬葵不吭声了, 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们一眼,她们有些撑不住了,这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啊?眼瞧着都快撑不住了,门口老板偷偷朝宋夫人打招呼, 宋夫人出去一问,老板一脸着急,“大人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了,就等着我带夫人过去。”
宋夫人明白了,看来是她们的任务完成了,只是今日她约冬葵确然只是想赏个雪景品个茶的,没成想被柳蕴插了一脚,她只好给几位夫人使眼色可以回了。
几位夫人了然地点头,纷纷退场,宋夫人轻轻拉冬葵起来,同老板一起来到了柳蕴待的房前,宋夫人与老板缓步离开,冬葵推门进去,窗户前的男人带着面具回身,她道,“把面具摘了。”
柳蕴摘下面具,“上次你认出我来了?”
同床共枕多年,就他往窗台那一靠的身形,冬葵只一眼就瞄了出来,她走到窗前,厚雪覆盖了一切,白茫茫一片,柳蕴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知晓是我,还这么折腾?”
“正是因为是你才折腾的。”冬葵捉住他的手,偏过头,目光直直地迎上去,,“倘若我说,你我那次吵架后,我再不见你,除却是真的气你,还想让你意识到你有心病,你信么?”
“信。”
柳蕴倾身过来抱住她,“那晚,我去找齐先生,齐先生讲了许多,我想起让你哭的情景,是真的意识到了,我确然因为柳家的事变得有些不正常。”
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怎能逼着心爱之人哭?怎能靠着心爱之人的泪撑着?
“柳冬葵,我承认,这些我都承认。”柳蕴紧紧抱着冬葵,将下巴搁在冬葵肩上,“我的承认迟了么?”
冬葵慢慢地点了点头,“是,迟了许多,倘若我一不见你,你就能意识到,去敲我的门,我开了门,迎面就是这些话,我该有多高兴。”
她不见柳蕴的那些日子,何尝不是这么幻想的?她也不在意府邸仆人怎么议论,更不在意这么久不见,柳蕴对她的情意是否会减少,只想着柳蕴能早早地过来承认,过来说一声,“也许我能克服这个。”
柳蕴闭了眼,“过去,我是真的错了,我这心病,也许我克服得了。”
一双手抱住了他的后背,冬葵笑了一声,眼眶一红,有泪落了下来,“你现在敢瞧我哭么?上次我们带决明出出去玩前,你说你承认了,却不敢多瞧一眼,我不要那样的承认,现今呢?”
柳蕴直起身子,俯身盯着冬葵的脸,手指抚上她落泪的眼,瞧得是真真切切,以前他瞧冬葵哭,是抚慰是畅快是满足,这会儿他瞧冬葵,只有无尽的懊恼与痛苦,“敢是敢,只是你别哭了,我瞧着难受。”
“你不想我哭了?”
“是!”柳蕴将她面上的泪擦干净,“我兴许是好了,柳家那些事我想开了。”将窗台上那本子递予冬葵,“对了,崔家幼子写了本本子送过来让我们瞧。”
他将本子瞧了一遍,夸张得过分,只是不怎么地,本子瞧完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缓缓地没了重量,他像是放开了那些一直纠缠他的重压,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我读不了,你给我读一遍吧。”冬葵埋首在他怀里,他翻开本子仔细地读了起来,他读得很慢,兴许整本本子都在夸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冬葵听了笑个不停,及至读完,冬葵违心地感叹一声,“不亏是翰林院出来的,写得真好。”
柳蕴不满,“我能比他写得更好。”
“那你改明写一本夸夸我。”冬葵指了指自己,提起夸,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本子里夸柳蕴的那些话,她话没说完,就又笑了起来,笑得身子沿着窗台滑了下去。
柳蕴索性也不扶她了,靠着窗台坐在地上,捞起冬葵往自己怀里一坐,冬葵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贴上去,“你会写么?”
“会。”
柳蕴忍不住往她脸颊上啄了一口,还未等冬葵开口,他就将冬葵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粗粗喘了口气,“你真的接受了我这次的承认?”
冬葵一下子收了笑意,“是。”
“你真不觉着我是苟且偷生之人,卑弱之人?”柳蕴嗓子眼压着紧张。
“你不是,你从来不是。”冬葵双手抬起柳蕴的脸,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的亲人们性情刚烈,不知迂回弯曲,受不得半点冤屈,由此含恨而亡,你比他们强太多,若是当年你也忍不了,没有像现在这样隐忍多年,也一杯毒酒没了命,那柳家的冤屈谁来洗刷,谁又来扶持小皇子登基?柳蕴,你做得很好。”
“这些都不晚么?”
柳蕴这一生做了许多太晚的事情,柳家的冤屈近乎过了十来年再平,他将幼帝放到西南几年才接回来,决明都六岁了才被接回家中,他甚至在前几日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若是他能快些……
冬葵紧紧抱住他,“不晚,你没了心结,你放过了自己,那么没有人会怨你,在柳家人眼里,在陛下眼里,在决明眼里,在我眼里,你都是……”弯腰凑到他低下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不惧生死的英雄。”
柳蕴猛地抬起脸。
两人对视着,冬葵抹掉眼角的泪,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这一次,他不想太晚了。
他所有走过的每一步都有冬葵的支撑,不是那些他逼冬葵流下的泪,而是冬葵整个人的陪伴,是冬葵给了他对抗一切的勇气。
“柳冬葵,我有没有说过,我这一辈子只想拥有你一个女人,无数个夜晚,你入睡了,我都幻想着趁机把你塞进我的身体,你可以尽情地啃食我的血与肉,然后占满我的身与心,我就再也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我说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