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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福妻 (闲乔)


  他归结为,第一次为人师表,难免生涩。
  拂去心中那抹异样,谢墨知会她:“跟他们约定的时间到了,一起去。”
  风卷尘沙,旌旗飘荡,偌大的校场挤满乌泱泱的人。他们自然不是为一个白泽兴师动众,这些都是来给谢家两位夫人贺寿的人,闻讯过来凑番热闹。
  身穿贴身铁铠的谢墨走出去,在一群沙场宿将中,气场不输谁人,高声回应了众人的质疑,声称将萧家人为对手,以武举形式跟白泽比试,以看清各方实力。
  夏家人发出异议:“被白泽不公挤下去的,是我夏松涛的儿子。这份耻辱,理当我们夏家人亲自洗刷,我已备好了两位跟白泽年龄相差无几的打手,倘若侥幸赢下,之前的事我们也不追究,只要白泽让出百夫长一位,离开谢家便可。就不劳烦萧家了!”
  霎时,妙言看向场中的白泽,眼中浮起担忧。夏家是想把哥哥排挤出去,取代千户长一职,此次所带来的人,身手必是一等一的。
  夏家是告发的一方,由他选人来比,自然不公平。
  但还不待谢墨出声,当事人白泽就坚定的应下:“我接受夏家的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经常挨骂的孩子长不高,神经系统过度紧张,影响内分泌……感觉挺有用的分享一下,爸妈再骂你可以说说QAQ


第22章
  夏松涛厉眼一眯,不再等谢家有反驳机会,即刻挥手示意,派遣了备好的打手出列应战。
  随即,一位穿绛衣劲装的年轻男子走了出去,腿绑行縢、胸系锁子甲,准备充分,像个怯战惜命的新手,跟对面十八岁的白泽比较,相差没多少,面庞稚嫩清秀,不会超过二十五的模样。
  可是再细看,就能发现男子的雄浑底蕴,下盘纹丝不动,眼神坚定不移,近乎到了僵麻的情状。
  内行人能看出,这必是从小培养的死士,死士,乃神魂达到了为主人不死不休的地步。用死士来比试,太不公了!
  中郎将谢虞诧异的看向谢墨,等候他的指示。两方都已站了出去,那白泽未免狂傲轻佻。然你情我愿的事,谢墨怎好插手?他使了个幽深的眼色,让谢虞去准备武场。
  谢虞得令下去。在谢虞布置斗武场的期间,因为看穿了夏家人派出的死士,不少人开始起哄谢家也行贿赂之风,将先前的脏水一泼到底。
  他们对百年望族谢家产生瑕疵是分外的乐见其成!太完美的东西总遭人想破坏。胡人说起南方时,都对谢家的严苛制度推崇备至,说他们这些还以血统为尊的世家腐靡不堪。
  呸!人多即是大流,谢家搞什么特立独行?在场客人多是宗族分支,自然不满谢家这套士庶不分的制度,这侵犯到了他们贵族的权益。
  一旦让寒门崛起,他们这些靠血统吃香喝辣的宗族贵戚怎么活?
  须臾,谢虞隔设出大块场地,将看客清离场外,并带两位斗武者去挑选马匹和兵器。
  云淡风轻的苍穹,两方都骑高大枣红骏马,白泽手持三尖两刃刀,夏家人使独根博浪锤。博浪锤以张良刺秦皇而闻名,重达一百二十斤,头顶尖刺散发凛冽寒芒,能使用此武器着,臂力可见惊人!
  咚咚咚。鼙鼓被双棍击响,霎时,前一刻如雕塑静止不动的两人,坐骑扬蹄嘶鸣,疾驰朝对方奔去,展开了第一个回合。所谓斗将,本是指在大规模战斗中,两军对垒,将与将斗,以鼓舞士气。一个回合是指两方马匹相遇,各自骑坐在上厮杀,想尽办法将对手斩于马下,两匹马一旦交错,便算第一回合结束,再次相遇就属第二回合。
  不到半刻钟,两方已交汇了十个回合。夏家人似乎没想到敌人那么难缠,空洞麻木的眼睛慢慢闪现出危机感,犯了杀手最不该有的情绪波动。白泽看出他的练门在后腰,趁势攻上,将长戟朝敌人的面门直搠过去,夏家人贴后躲避,举双手交叉格挡,三尖两刃刀跟博浪锤撞出欻欻火星。不料白泽此一为假动作,在夏家人腾不出手之际,他右手探敌人最薄弱的腰后。
  夏家人大惊,欲撤手回防,然电光石火间,他面颊已朝地,整截腰被一条力量大得惊人的臂膀锁扣、掀翻。
  轰隆,他连人带锤的坠下沙地,败局敲定。
  这要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必被对方割下头颅。现在只是比试切磋,故以谁先摔下马背界定胜负。
  场中卷起的纷纷扬尘模糊了边上围观者的脸庞,但不用看也知,他们是震惊万分的,高手对战二三百回合都不嫌多,这才不到二十回合。
  其中,原先指定的萧家最为惊讶。萧家此次来贺寿的人是萧家父子,父亲萧廷飞,长子萧毓,他们站在人堆里,在看到白泽的勇猛胜果后,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诧异中有着幽幽的别种情绪。
  砰砰砰,鸣金收兵声终止了战戈,军中司务宣布白泽胜出!
  “君侯!”夏松涛越过场外线,隐忍着冷汗,势不能认输,他走到谢墨面前,“禀君侯,百夫长管一百个兵卒,个人勇猛是其次,懂得排兵布阵才是为将的主职。我方请求再战第二轮,布阵。”
  一先定的规则确有布阵的比试,但谢墨为这整座军营的主人,岂能容被牵着鼻子走,他夏松涛说什么是什么?
  谢墨下巴微抬,反挑衅回去:“夏家揭发的缘由,是夏桀得不到公正对待,跟白泽没有过比试。趁此机会,便叫令公子上场比试,同白泽一较高下。其它的余后再说。”
  夏松涛大惊:“这,大可不必。”
  “来人,把夏公子带上来!”谢墨霸道起来没有转圜余地。
  先前谢家处于被冤枉的被动局面,提什么要求都会被诟病。现赢了一场,不找回场子更待何时?
  谢虞恨夏家这帮孙子入骨,迅疾的抓来了夏桀,丢到谢墨面前:“怎么,不是到处散播白泽不敢应你的比试,走后门吗,给你机会,跟他打啊!”
  夏松涛正思索着,儿子上去随意比划两下,输了就输了,没签下生死状,打不死人。他没想到儿子对白泽恐惧到极点,听说要比试,吓得什么都招了。
  “我没说过白泽避开比试!那日考核前两天,我去山上捉蛐蛐儿,看到白泽打死了一头老虎,我害怕,就称病逃开了考核……后来不知怎么传成白泽贿赂上级的!君侯明鉴,我没冤枉过白泽。”夏桀跟他爹想的不同,反正上去比也是输,何必挨那两下,招了算了。
  夏松涛脸色发紫,抬腿踹了儿子一脚,两撇胡须颤颤:“你这个软蛋!”说了还不敢承认,陷他为造谣生非之辈,要爹顶黑锅,狗儿子!
  谢墨冷冷一笑,让他们父子掰扯去。他负手移步,来到白泽面前,见这年轻人胜不骄,先前被冤枉时也不急,不禁心生欣赏。
  白泽抚摸着马匹油光水滑的马背,躬身行礼,卑以自牧:“君侯。”
  “你表现得很不错,临危不乱,擅找敌人破绽。怎么来了这么多日,还是个百夫长?”无论谢家骁将多么充盈,谢墨永孜孜不倦的吸纳良才,唤来谢虞:“谢虞,今天这场斗将比考核还有说服力,我记得丙军营还有一个千夫长的空缺,让白泽填上。”
  谢虞跟白泽头回见面,却是英雄惜英雄,欣喜的撞了下白泽的肩膀:“兄弟,恭喜啊,以后同舟共济。”
  这时,一抹娇小的身影穿过沙场地,朝三人蹀躞跑去。
  她上裳着桃色绣牡丹缠枝褙子,下摆是笼荡的百褶襦裙,衣裙飘飘,小脸盛满盈盈笑意,像携着春风旭日而来。
  谢墨余角瞥着,不自觉挺直背脊,负于背后的手辗转交结,慢慢的侧过了身——
  “哥哥——”
  妙言收不住脚,撞到白泽胳膊上,奥哟摸了摸脑袋,满不在意的又笑起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妹佩服!我带你去见娘,她整日念叨你。还有,以后考核有纰漏的地方别急着考了……”
  两个人相挽着渐渐走远,谢墨眯眼觑着,“谢虞。”
  “属下在。”
  “布阵还未考核,给白泽升千夫长的事作罢,按正常秩序来。”谢墨反口。
  主帅向来慧眼识珠,破格擢升人才不是没有过,怎么这次反反复复的?谢虞按下疑惑,应声是。
  *
  来谢家贺寿的宾客陆陆续续,东厢房已经快挤满了,该来的,在谢墨心中,已经来了。
  三更天的梆子声敲过,今晚月色黯淡,整片谢家府宅笼罩一层静谧。
  一条黑影从窗户蹿进来,轻飘落地:“少主,查证属实,乔家把毒医带在了身边,乔装成一个兵卒。毒医最想要的药材也在我们手上,是否出发找他?”
  “机不可失,走。”
  随即,两条身影一同跳出窗外,融入沉沉夜色,不着痕迹。
  *
  砰——
  重物撞击到门板的橐橐声。
  妙言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她望了眼旁边安睡的宋氏和月娘,噗通的心镇定了几分,她小心翼翼掀被下床,摸黑出了屋。
  方才一下撞击,不会是小偷进院吧?那她更得出去瞧瞧,及时求救,不能放任小偷闯进三个女子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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