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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县主她娇媚撩人 [金推] (六喜桃)


  借秋亭中。
  徐颢仓皇而至,他闯过宫婢侍卫,踏入亭中,一把握住德平公主的双肩,“薛照你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男人温润的面容上满是仓皇之色,一袭蓝色锦袍也有些凌乱,就连语气都带了三分焦急。
  德平公主沉默良久,抬眼看他,眼神漠然,“受伤的是永嘉,不是我。”
  徐颢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急急开口解释道,“不是他们传的那样。我没有接许飞琼送的香囊,我对她并没有”
  “徐大人和许飞琼如何,是徐大人的私事。本宫不想听。”
  德平公主陡然打断,冷冷看他,“从今往后,德平公主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缠着徐国公府世子,女学中,徐上师也不用煞费苦心躲着本宫了。”
  徐颢面色一僵,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只见德平公主眼圈红红,泪盈于睫,冷笑着反问道,“徐上师没听清吗你终于摆脱了本宫,本宫还以为你会喜不自胜。”
  “既然徐大人对本宫无意,本宫便不再勉强。从此咱们二人割席断交,再无瓜葛就当做从未相识过罢。”
  徐颢闻言,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脑海中混沌一片,许久未反应过来。
  六岁的时候,徐颢跟着父亲徐国公入宫觐见,在御书房见到了娴贵妃刚刚诞下的小公主,献庆帝龙颜大悦,差了宫人抱着小公主的襁褓给父亲徐国公看,他凑上前去,握着小公主的粉拳,暗暗记下了她的名字薛照。
  十二岁的时候,徐颢做太子伴读,入宫陪太子读书。小公主每日跟在他身后甩也甩不掉,还要拉着他一同过家家她扮新娘子,偏偏要他来扮新郎。
  十七岁的时候,徐颢外派江南西路巡视半年,回京那日,小公主逃了课,在城门外翘首相迎,翌日,小公主为此被太子太傅罚了打手板,一双白嫩的小手儿整整红了三天。
  后来,小公主长大了些,情窦初开,脾气也见长。她知道女子将来要嫁人,男子将来要娶妻,整日里把“将来要嫁给徐颢”挂在嘴上。徐颢看着她和一众世家公子打打闹闹,虽然没有回应过她,心中却是默认了除了她,他从来没想过要娶别人。
  再后来,徐颢入朝堂,着朱衣缁袍,亲身体会了何为君心莫测,何为权谋诡谲,何为人心吊诡。
  徐国公府位列三公,说献庆帝一点儿不忌惮是假的,他厌极了身处权势漩涡的束缚和桎梏他怕了做她的驸马,怕了入赘皇家的代价,一想到她将来会和前朝公主一样豢养面首,沉湎声色,他便被一腔妒火吞没,理智尽失。
  年少的爱恋不再单纯。他的权衡顾虑太深,以至于压过了情感,于是,他干脆冷落她,躲着她,就算她笑意盈盈地和他说明爱意,他也冷然相拒。
  许多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闪现,回忆如潮水涌上来,直教人无处可逃。
  整个大齐的人都知道,德平公主喜欢徐国公府的世子徐颢,这仿佛是一件生来就理所当然的事情。
  以至于他习惯了她跟在身后,也以为她会永永远远跟在身后。直到如今,她说要离他而去,他才被莫大的恐惧所吞噬。
  德平公主含泪从石凳上起身,和徐颢擦肩而过。
  徐颢心头一跳,猛地伸手拉住德平公主的手腕,眼眶亦是泛起了红,“薛照,你听我解释。”
  德平公主大力甩开他的手,泪水蛰伏已久,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满面清泪,一字一句道,“徐颢,这十几年来,本宫瞎了眼了,才会一直喜欢你。”
  她在他身后追赶了数十年,不畏惧流言是非、不畏惧旁人口舌、满心光明正大、亮堂堂的喜欢他。可却从未换来他的一个回眸,从未换来他的一句心悦她。
  今日,薛亭晚更是为了她受了重伤,她心中对薛亭晚有愧,对徐颢有怨,亦有恨。
  德平公主说完这句话,便蓦然转身,带着宫婢内侍们浩浩荡荡而去了。
  徐颢望着她的背影,温润玉面上神色大恸,有肝肠寸断之态。
  他孤身一人,于借秋亭中茕茕而立,如被抽去了魂魄一般。

  ☆、第22章 上药(一)

  因事出突然,来不及叫太医,裴勍身边的亲卫十九早已先人一步回府,请了与裴国公府一街之隔的医馆里的女大夫来,已经在府中等候着了。
  裴勍抱着薛亭晚一路赶回裴国公府,因顾忌薛亭晚未出阁,不便去府中卧房,为了闺誉考虑,裴勍径直抱着薛亭晚去了书房,将人安置在书房中软塌上。
  半躺在软塌上,脚踝上传来的痛意阵阵,薛亭晚泪珠儿掉的更厉害了,抱着裴勍竟是忘了撒手。
  裴勍一路抱着薛亭晚回来,手上都染上了她背部渗出的鲜血,甚是骇人,故而此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半揽着薛亭晚,叫了大夫上前查看伤势。
  那女大夫满头银发,行医多年,略看了眼薛亭晚的伤势,便道,薛亭晚后背乃是擦伤,看着血流的吓人,其实伤的并不重,真正严重的是脚踝处的扭伤,骨头有点错位,需要立刻正骨。
  所谓正骨,乃是中医治疗跌打损伤之手法,凭手劲儿将移位的骨头挪回原位,筋骨之痛自是不必多说。
  薛亭晚一听要正骨,面带惊惶之色,杏眼噙着晶莹泪水,不住地摇着头,“我不要我不要正骨”
  她正紧紧攥着裴勍的衣襟,小脸儿抽噎不止,桃腮因哭泣而变得绯红,看上去可怜兮兮。
  裴勍听了大夫这番话,俊脸上神色凝重,当即捋了衣袖,把左手手臂伸到薛亭晚面前,垂了眸子看她,“你若是觉的痛,便用力咬我。”
  一旁,亲卫十九见状,早已经看直了眼。
  他身为裴国公府的亲卫,自幼伴着裴勍长大,知道他一向为人清冷,不苟言笑,可刚刚裴勍一路抱着这位永嘉县主回府,一贯清冷的俊脸沉沉如墨,一尘不染的衣袍上沾染血迹斑斑,发丝也略显散乱,哪里还有平时仙人风姿。
  更别提现下这般,抱着美人儿在怀,还伸了手让人咬的
  裴勍察觉到十九的目光,淡淡扫过去一眼,十九当即垂眸敛目,不敢忖度裴勍的心思,带着一干服侍的下人躬身退出到了屋外。
  男人生的俊美无俦,剑眉心目,一向清冷的眸子带了温柔,薛亭晚听了他的口气,知道正骨的事儿无可转圜,登时便嘴角一扁,泫然欲泣,剪水双瞳泪意盈盈,如同笼者一层迷蒙烟雨。
  裴勍却不给她哭泣撒娇的时间,当即给大夫使了个眼色,大夫会意,垫了块丝帕在薛亭晚的脚踝上,然后猛地伸手用力一扭。
  彻骨的疼来的猝不及防,薛亭晚吃痛的低呼一声,脸都发了白,她抱紧了他的手臂,一口便咬了下去。
  裴勍一手轻拍这她单薄的脊背,俊脸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柔声安抚道,“无事的,无事的。”
  大夫正完骨,又给薛亭晚的脚踝处上了一层药油,按摩了几下才作罢。
  脚踝上那股疼痛果然淡去好多,薛亭晚抽噎着从裴勍怀中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还环抱着他的手臂。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掌心温度微凉,隐隐约约的青筋,目光再顺着往上看去,隐隐可见掩于衣袖下的肌肉线条。
  只是手臂上的红红的牙印儿显得有些突兀。
  世人云,裴卿之风姿,恍若神君。裴卿之墨宝,千金难寻。
  这双手是写字作画,上疏治国的,若是叫外头的人知道,裴卿被她这般狠狠咬了一口,永嘉县主嚣张跋扈的风评岂不是要更下一层楼
  薛亭晚回过神儿来,觉得抱歉极了,在那牙印儿上吹了吹气,仰头看他,“对不住,方才我定是咬痛了你。”
  美人儿鬓发微乱,似有慵懒之态,莹白的小脸儿上梨花带雨,好在有了些许血色。额间金色花钿点缀在山眉水眼之间,恍若娇娆精怪,不似凡间之色。
  满怀的软玉娇香突然离开,裴勍心头一动,忙轻轻抽回了揽着她的手,轻咳了两声,耳廓暗自泛起微粉,“不妨事。”
  薛亭晚一向是个神经大条的,纤纤如水葱一般的玉指握着男人的手臂,给他吹了半晌,才抽回柔弱无骨的小手儿。
  医治完薛亭晚脚踝上的伤,还有背上的擦伤,大夫拿镊子夹了块白布,浸了药水,从背后拉开了薛亭晚的衣衫,露出一寸雪背。
  只见左侧背部的蝴蝶骨处,凝脂一般的肌肤被磨破了皮儿,正往外渗着血珠子。
  红白交错,如雪中绽红梅,这一身绝色,足以勾的人三魂不见七魄。
  方才叫大夫来裴国公府的时候仓促慌张,十九只来得及告诉大夫受伤的是个女子,并没有和大夫交代要救治的是何方贵人。
  更可况,薛亭晚此时发髻散乱,钗环欲坠,乍一看,还真分不清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已婚的妇人。
  那女医者见裴勍对薛亭晚一腔呵护,两人又举止亲昵,竟以为两人是新婚的小夫妻,故而也不避讳着裴勍在侧,便把薛亭晚的衣裳拉了下来。
  冷不丁一抬头,裴勍目及那一寸白腻的雪背,脑海中登时一片白光,随即便挪开了目光,从软塌上“腾”地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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