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皱眉,没过多久便从树上下来了,思酿片刻便带人按原计划进行。
临行前,他又将这十人的队伍划分成两拔。
“一会下山你们去崖洞清理里面的弓手,开关的事由我来做。”
他提都未提前一队的情况,因为一早就料到那些人已经死了。
那只是他拖延时间的一种手段,或是说迷惑敌人的一项计划。
那些都是齐王的人,这很好,他反而不心疼。
只有五人的小队去捣毁良王专程设好的陷井?
没有人不吃惊的,可已经接下这个任何,他们不得不听令行事,彼时只有拼死完成任务,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人就是这样,不逼上绝路永远不清楚自己会有多大潜能。
白英安排完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带着那两队人顺着一处陡峭崖壁放下绳索慢慢下去。
经过短时间的沉淀,他已经放弃断崖改走另一处险坡。
刚刚他在树上,下方什么情况没有看见,却是发现断崖那边有一处山坳,那种地方最适合陷井跟埋伏,想到良王用兵神算,他临时改变了方向。
一行人顺利下山,而断崖那边却是扑了一个空。
魏漓来到关口处的垒墙,迟迟听不到断崖那边传来消息,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他很确信自己刚刚的判断,有人进来了,虽然不多,逆风很弱,但是那不会有错。
“传令,提醒,崖洞里,守卫。并加派,人手,巡逻,守阵。”
又是一连串的安排,副将领命很快下去了,而此时水先生一边扶冠,一边匆匆而来。
“殿下,可是有情况?”
水先生衣裳都没有穿好,走近了还在挪腰带。
先前他在帐中睡得正香,身边的小兵过来告诉他主子调兵了。
他还以为齐王那边打过来,披了件衣裳就往外面跑。
“先生,不必,惊慌。来人,不多,不时,便可,抓住。”
魏漓转头,正想让他回去休息,不想有利刃之声从远处传来。
又是他!
魏漓转身,目视那两道寒光直向自己射来,腾空,人直接飞到了半空之中。
这次他没有徒手接驽,因为是两支,他很惜命,一丁点儿危险都不想去承受。
“殿下!”
水先生站得远,突见主子腾空而起心都悬了,后面见两支弓驽飞过更是心肝狂跳。
魏漓此时可无瑕回答他,落地之后整个人直接从垒墙之上飞下去了,他的身影身快隐在夜色里,没一会水先生便听到远处的山林里传来细微的打斗声。
“王爷好像没带武器?”水先生拧眉,随即便大惊失色。
“快,快去支援王爷……”
水先生蹭蹭蹭下石阶,一边跑一边叫。
不多会整个营区都要沸腾起来了,不光山林里有打斗声,峡道两边的崖洞也出现了偷袭者。
被安排去巡地的兵卫刚刚到,见面便是一番撕杀。
林中,营区醒来的兵卫全部涌进去了,没一会那些火把便照亮了半边山林。
第175章 大舅子
良王在山林中与偷袭者对战,几个将领举刀匆匆上前,却发现战事已停,偷关者只有一人,而且还被王爷给抓住了。
刚刚大家喊得有多大声,此时就有多木然。
白英混身上下绑满树藤,横挂树上,面朝下,面无表情,只有眼中流露出一种怪异与不甘。
“带入,我帐中。”
魏漓扔下一副铁爪,两把短匕,最后还有一只铁靴,上面插着一支利箭,显然是暗器一类。
看来这个偷关者也不是等闲之辈,武器这么多,可惜还是给王爷治服了。
有人上树将白英扔了下来,然后就那么抬去良王大帐。
魏漓回去没急着审人,先叫了水,换了外衣简单洗漱。
白英被绑却并没有受伤,先前听说要带他入帐还想了很多种可能,不料首先就是被绑着看一个男人盥洗。
就算这男人俊得如一幅画,他也感觉莫名其妙,有一种这人不可琢磨的怪异之感。
水先生也在良王的帐中,主子的习惯他早已经见怪不怪,默默的就坐在那里耐心等着。
好一会,魏漓总算洗好了,自顾倒了一杯茶让人进来给白英松绑。
“殿下,这应该就是那位叫阿英的。”
水先生好心提醒,内心有点儿紧张。这小伙子的勇猛他算亲眼见识过一次了,王爷身怀绝技什么都不怕,可自己的小命……
魏漓转头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两个士兵进来为白英松绑,费了好大劲才将那树藤割开。
获了自由,白英直接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仰头鼻孔朝天。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一副任人处置的模样。
魏漓看着他的样子挑眉,啜了两口茶站起慢慢走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只有两步之遥。
“殿……”
水先生想叫,吐出一个字又将话咽了回去。
“你是,阿英?”
魏漓的嗓音还是那般低醇温润,不过白英耳拙,还是保持着刚刚的模样一声未吭。
魏漓看着他这种有点小孩子气的样儿倒是想笑,他也不开口了,认真打量起这个面容青涩的小伙。
细看之下,有点像啊!
“你,姓什么?”
魏漓又开口了,一些猜想在脑中慢慢滋生。
“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英总算斜看了魏漓一眼,这良王不光长得有那么点样子,身手跟他的用兵一样,精准鬼异。
他在外面混迹三年,第一次遇上对手,还要是强得让人不可思议。
再次看向这个气质非凡的男人,白英眼中的探究,回想起刚刚在林中所看到的那一瞬,他突然有一种怪异的想法,这良王是人吗?
魏漓也在斜睨他,心想这人还有点倔脾气,跟他的小女人一样。
“你,姓白。”
白英一僵,心中惊讶却继续紧抿唇角。
良王如何知道他的姓氏,明明他从来都没有向外界说过。
看来真的是他,魏漓目光闪烁,长笑一声问道,“白玉,是你,什么人?”
他提到自己的亲人,白英怒目,无法再淡定下去,咬牙问道,“你如何知道舍妹?”
“呵!”魏漓笑之,指了指水先生旁边的椅子道,“请吧。”
既然是大舅子,他也不想随便将人待慢了。
白英可不领情,此时脑子已乱,死盯着良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妹,我家人何在?”
他想良王应该是查到他的身份,提前将亲人捉为人质,想从中威胁于他。
这人明显开始激动,魏漓啧嘴,“他们,好好的。”虽说女人那边出了些状况,可他相信人会没事。
“让我见见。”
白英捏紧拳头,想到自己可能连累了亲人,内心便有一种极度的自责。
“边关,战事,不停,何以,来见?”
魏漓有些不悦的看着他,回身坐于太师椅上。
“那,他们现在何处?”
听良王的口气并没有威迫的意思,难道自己想错了?
白英有些搞不懂了!
“想知道?就归降,于我。”
“你……?”刚刚还说他没强逼人,这立马就来了。
你什么你,魏漓笑,“随我,出关,杀了那,齐王,世子。不光,告诉你,他们,何在,再封,左将,何议?”
他要去杀在外运送粮草的齐王世子?
白英一怔,自己还未同意归降,这人居然就将计划说了出来,就不怕他跑掉去告密吗?
还是说这良王自信过度,信心十足!
“怎么,嫌条件,不够?你可以,开口,只要我,觉得,可行。”
即是自己的人,魏漓也不会吝啬。
看来这人真的是自信过度,白英沉默,想到亲人在良王手中,他肯定没有别的选择。
可让他去背信弃义放弃一直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又过不了内心这一关,无法让自己成为心目中最不屑的那一类人。
魏漓见他犹豫,便想到上一次战役他不顾生死的救人举动,再次开口道,“只要,起义军,愿意。关门,随时,为他们,打开。”
多收点人于他来说并没有坏处。
这条件……
白英沉默,陷入两难,亲人跟信义,在某些时候总是会无意中产生碰撞。
这时,帐外刚好有人进来回禀,偷关的人已经被全部杀尽,问良王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魏漓没提,摆摆手让人出去了。
从自己被抓那一刻起白英就料到任务会失败,他不清楚是否被泄漏了行踪,让良王这边有了准备,还是这人真的料事如神。
现下他只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关外齐王的十几万大军也不是。
想想上一次战役之中死伤的同胞,想想越变越势利的大哥,与那个只有傲气却无心胸的齐王……
白英吐出一口浊气,单膝跪下去道,“白英愿意归降。”
魏漓一笑,轻轻抬手,叫了外面的士兵进来,以将领的待遇先带他下去安置,明晚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