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尘看着向着自己冲过来的纪修德,深知战斗之中走神是很致命的,马上回复了思绪,于是,也朝他冲了过去,霎时间,又交战在一起……
也不知道拆了多少招,纪修德本就是心急之人,而且争强好胜,和江若尘战斗了那么久,他早已烦躁不安,而江若尘的速度极快,纪修德使尽浑身解数,还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即使使用了自己觉得最厉害的功夫,也还是奈何不了江若尘,可是,此刻江若尘却并不着急,后面的的战斗他似乎有几次失手,让纪修德有可乘之机,但纪修德无论如何却都是棋差一着,怎么都伤不了江若尘,惹的他更加焦躁。
没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又已拆数招,此时,江若尘见纪修德已经亟不可待,于是,佯装心神恍惚,纪修德见状,突然发力瞬间一袭寒光直冲江若尘心脏而来,看到他如此动作,江若尘心中暗喜,持匕首攻击心脏,如果不是游刃有余的高手,那是不理智的,看着,并不主动出击,只在匕首将至近前,却随即将匕首换至左手反握,纪修德的匕首也瞬间从他的匕首和手腕的缝隙间穿过,而江若尘刀锋微转,利刃霎时划开他手腕皮肤,纪修德瞬间感受到一股钻心疼痛,心中一惊,即将刺中江若尘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虽然卸了纪修德的武器,但江若尘并不懈怠,而是左脚上步向右旋转,同时,右手掳抓纪修德的手腕使劲后拉,左脚同时狠狠踹了纪修德的右膝窝,纪修德右手被劫,动弹不得。瞬间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顿时,胜负即现!
……
看输的明显,纪丞相脸上更是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却说不出什么强辩的话,满脸尴尬,而后,看了一眼皇甫少桦,只见他只是赞许地看着江若尘,心中更是失落,于是,满是羞愧的将目光移开。
接下来的是文治比试,文武双全之人不多,所以,众士子也是中规中矩不并不奇怪,所以,比试起来并无太大出彩之处……
不知不觉天已过半,围观的观众已经散去了多半,校场顿时宽松许多,与此同时,台上的大臣将军们也是哈欠连连,显然对无聊的文试没什么太大兴趣。少有几人兴致勃勃的观看的多半是应试士子的亲朋好友,来是想见他们中榜,对他们也都是颇多期许。
天色见晚,皇甫少桦看着无聊的文治比试让不少观看的百姓顿感无趣离开,又扫了一眼案子上的成绩,又看着天色渐晚,于是道:“今日且到此为止,此次比试非常精彩,今日之后我会跟众考官仔细评判,然后交由陛下裁定,希望各位士子耐心等待!”
说完,看了一眼纪文忠,只见他还是满脸通红,又羞又气的模样,不禁玩心又起而道:“纪修宁并非此期士子,却表现甚佳,堪得我心,不知纪公子是否愿意入我昊月军?”说着浅笑着看向纪修宁。
没想到皇甫少桦会这样说,在场众人皆是一愣。纪修宁听罢,刚要说话,却听见纪文忠冷哼一声,于是再不敢多言。
溪玥本就对纪文忠印象糟糕,又见他如此压制纪修宁,心中更是不悦,思忖一会于是将口袋里的桃花耳环换上,然后,在皇甫少桦耳边细语道:“我有办法让纪修宁答应入昊月军,您可信任我?”
言罢,见皇甫少桦微微颔首,于是道:“听说纪公子学识非浅,今日又见您武功骑射甚佳,都说男儿志在四方,为何不答应王爷之邀?”
听着到熟悉的声音,纪修宁穆然一惊,抬眼看去,只见两朵熟悉的桃花在夕阳下泛着幽幽红光,居然眼眶一热,微微哽咽而道:“姑娘所言不错,男儿志在四方,我虽不才,愿意跟随王爷保家卫国,征战四方!”
“好!决断如流我喜欢,明日卯时三刻随我一起去云京郊外的昊月军营!”说完,转头看着纪丞相,“您不会说我不经你同意就强行让你儿子从军吧?不过,我可听说你很不待见这个儿子,与其让他在你面前让你看着心烦,还不如让他跟着我,反正我看他不烦,你说呢?纪丞相?”说完,微笑地看着纪文忠,眉眼间的笑意友善而真诚,让人无法拒绝。
“犬儿能得王爷抬爱,那是他的福分,只怕他不成才,气着王爷,我倒是无所谓!”说完,冷哼一声,而说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般,可见,他心中有多生气却又不敢发作,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子,却不想他给皇甫少桦效命,可能是偏心使然吧!
皇甫少桦倒是不看纪文忠的脸色,听他答应,于是微微颔首而道:“本王爱才,那就多谢纪丞相了!”说完,看着站在旁边的江若尘,想着秦暮羽那天所说的话,不禁感慨,早闻齐王太子不济,自暴自弃,没曾想手下却有如此优秀的人才,真让人琢磨不透!想着,于是道:“江若尘,你今天表现甚得我心,武举需要陛下裁定,但是,我的赏银倒是少不了。”
说完,皇甫少桦想想觉得这样说不妥,于是又道:“看你使剑,我前些日子刚得一剑穗,你看你是要银子还是剑穗?”说完微笑着看着江若尘,眼含赞许,心想:既然是练剑之人,定然是要剑穗吧!银子哪都有,剑穗甚是特别,又是王爷恩赐,这种荣耀能让多少人眼热!
听完,江若尘犹豫了一下,而后道:“剑穗既然是王爷新近寻得,我不该夺你所爱!我还是要这三百两银子吧!”说完,上前谢恩拿过银子。
江若尘的行为,让皇甫少桦瞬间一愣,但他说得有条有理,却也无法多言,只道了句:“君子不夺人所好!好吧!你是真君子!明日卯三刻在王府门口候着别忘了!……”
柳絮繁华馆门口
江若尘怀揣着拿到手尚未捂热的三百两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因为已经入夜,柳絮繁华馆里早已人头攒动,莺莺燕燕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旁边不停走过的香艳,江若尘并不留恋,而是径直朝中楼而去,寻着老鸨,也不拐弯抹角而道:“徐倾城多少银子一天?”
“公子好雅兴,徐倾城才貌双绝,不愧是我柳絮繁华馆的头牌,价钱当然不菲,不知公子可舍得银子?”说着,老鸨露出猥琐的笑容,看得江若尘一阵恶心,“别卖关子,到底多少钱?”
“他可不便宜,一两银子一天!……”老鸨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若尘便拿出三百两银子放到桌上,道:“这是三百两,你说话算数,我包了徐倾城三百天!”说着,他不禁攥紧了拳头,心中暗忖:“云青晟,你是官奴,我奈何不得,只能帮到你到此。”想着,便转身缓缓朝外走去……
才到门口,却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道:“继文哥,请留步!”
听着熟悉的声音,江若尘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转身,只见眼前一个身着浅白色梨花齐胸襦裙,外披淡绿色广袖软纱衫,矇含春水,肌若凝脂的娇艳身影,猛然一看,都会让无数女子自惭形秽。
“继文哥,谢谢你!如不嫌弃,请至房中一叙!”说完,云青晟微微一笑,看江若尘并不说话,于是道:“你既然认定我是云青晟,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听着,江若尘猛然回过神来,“我……我不知道怎么说,高兴还是震惊!好了,听你的,去你房里说!”说完,拉过云青晟朝后院走去……
刚到房中,江若尘扳过云青晟的肩,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道:“我回云京就一直找你,可是,却寻不着,如果不是那日上天可怜,我们难有相见之日!”说到这,不禁眼眶一热,而后轻轻拉开云青晟的外披,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伤疤,眼泪瞬间滑落,哽咽而道:“这些年你受了多少苦?……”
听着,云青晟反而浅浅一笑,“都过去了,不是吗?接下来三百天我是自由的!”说着,静静地看着江若尘,满含感激。
“嗯!”江若尘应着,“我入了昊月军,以后我把军饷都攒着,我要尽我所能护你一辈子!”说着,不禁陷入沉思,“曾经年少不识愁滋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生会如此坎坷,如果不是在燕山北脊遇到秦暮羽,自己的命运可能更甚于云青晟……”
“继文兄,坐下喝杯茶吧!”被这么一提醒,江若尘回过神来,于是拿起茶杯,刚珉了一口便又道:“你家怎么了?”
“我爹是御使大夫,不仅是修文攥纪而已!还可劾奏不法的大臣以及奉诏收缚或审讯有罪的官吏。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十多年前,昊月王爷长郡主被赐死,加上云京一个时辰被密杀婴儿不计其数,这件事我爹一直耿耿于怀甚至认为是自己没有尽到规劝之责而使那么多生灵枉死,于是,多次进谏,后来,终于惹怒誉安帝,加之小人陷害,我云家一日之间家破人亡,我姐姐不忍入官奴,辱没我云家百年书香,上吊自尽,我那时只有十四岁,我娘劝我不可断了云家香火,我才隐忍不发,云家一百余口或是被处死或是没入奴籍。无一幸免!”说着,泪眼涟涟,哽咽不已。
看如此,江若尘放下杯子,正待要站起身来时,正好看到云青晟对视的目光,在那沉沉的目光下,他终于又败下阵来,于是,轻叹一声,“没想到你们家会如此!你当时才十四岁,这些人真下得了手!”说着,不禁怒目,拳头也缓缓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