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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有好女 完结+番外 (南方赤火)


  “女郎先前戴的漂亮簪子哪儿去了?”
  罗敷闭上眼,“对不住,但是求你别说话。”
  明绣就讪讪地闭了嘴。
  南方行省地域宽广,渝州在祁宁东南,离绥陵有五六天路程。他们走得不快,住了六晚客栈,晃晃悠悠进了绥陵城门。
  绥陵处在崇山峻岭之中,是军事要地,城外驻守着数千黎州卫。入城查得很严,医师们受到门卫的盘问,最后来了个校尉模样的士兵,领着几辆装着医师的马车到知州衙门去了,而罗敷他们则在小桥跟前掉了个头,奔向一处僻静的园子。
  园子里据说住着方公子,下人们一副谨慎的神情,倒让医师们觉得奇怪,好像他们很怕从京城来的队伍。
  徐步阳打听了一圈,溜进罗敷房里报告:“黎州的盐价比原来涨了几分,因天子赐了方氏贩盐权,所以七成的盐井盐场都握在方氏手上。城中百姓多有怨言,风传越藩勾结商人,想从中捞得利润。”
  罗敷淡淡道:“方氏不惜名声也要帮天子拉越藩下水,表兄弟比亲生的还亲。”
  徐步阳见她还在气头上,呵呵道:“也可以这么想,方琼在嘉应把你弄丢了,今上在罚他呢。”
  罗敷一想到要给方琼办差就浑身鸡皮疙瘩,在赵王府还好,现在就是面对面了,尴尬得要命。说到底她为什么还要乖乖地顺从王放的请求?他伤她这么深,她却还勤勤恳恳的……她把这一切归于自己很有医德。
  见鬼去的医德。
  方琼要是死了,王放敢怪到她头上来她就敢捅他一刀,窝着火替他卖命,当她是他家里养的仆人?她做完了这档事就辞职,再也不想在太医院待了,她有银票有手艺,不差一年三十六两俸禄。
  这天下午大家整理好行李,在浴房里泡了个澡,坐在庭院里剥时令瓜果。傍晚的天是海洋般的深蓝,西边的云彩一波波拍在烧红的岸边,瑰丽缤纷。东边有一勾极细的白色月亮,与夕阳隔着天穹遥遥相对,引得一群黑色的归鸟盘旋在金芒银辉间。
  罗敷在树荫底下拿小勺子挖甜瓜吃,清凉的甜味儿从舌尖蹿到胃里,不由舒展了眉眼,专心致志欣赏起美丽的晚霞来。
  徐步阳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心情乘凉,应该不是没救。平心而论,王放除了青台山那件事外对她实在不错,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负责,诚实的男人又没钱没地位,长得可以并且人品好的,都已经有妻室了。他师妹不会与人争,放弃了就是放弃了,和丢掉一个喜欢的杯子没两样,可她不晓得这个杯子有千千万万人要抢。
  他好像确实有点胳膊肘往外拐。
  “师兄怎么没结婚?”
  徐步阳呛到了,“怎么问这个……咱不适合成亲呗。在一个地方待不住,哪有女郎愿意跟你天涯海角地跑,拿着时多时少的银子维持家用。”
  罗敷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我也喜欢到处跑,可是要我成天待在玉霄山,我也不觉得枯燥无聊。”
  “从小到大你干什么都有人给你打理好,自己一点不用操心,当然觉得能随遇而安了。像你师兄,风里来雨里去的,好日子和苦日子都过的惯,离开明都二十多年,心态顶好。”他补了句,“要是你和我一样,看你能不能说自己适应。”
  罗敷垂眼道:“昨天晚上梦见婆婆,她病的很重,我就想起‘父母在,不远游’,我好像把所有不孝顺的事情都做了。”
  徐步阳跟不上思路,抓狂道:“你到底哪里不孝顺了!”
  “如果没有和他谈结婚的事,婆婆应很放心吧。”
  徐步阳要疯了:“女郎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一下子这么伤春悲秋师兄我承受不起啊!”
  “突然想见她一面,怎么办。”
  “凉拌。”
  她手中的勺子插在甜瓜里,捣来捣去,徐步阳意识到自己说重了。
  “师兄,我只有婆婆一个亲人了。”
  罗敷低声道:“在青台山的时候,我以为我能够一直留在南齐,即使外祖母不记得我,也不愿看见我。”
  后来王放对她说,她的家在这里,她就信了。
  她怎么能和烧死她外祖母的人组建一个家。
  入夜了,拂过河道的风钻进围墙,绕着星辰徘徊。萤火虫悬浮在外面,罗敷隔着绿色的窗纱用手指碰一碰,莹蓝的光芒就坠入了草丛里。
  她锁好门,窝在藤椅上看医书,脑子里浮现的却不是书上的字。她没有问过河鼓卫,也没有写信让他们交给在军营里的王放,她存了点幽微的心意,想要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跟她解释。她迫切地想看到他的人,而不是一封信、一句转述。
  窗子在寂静里响了一声。
  她看看水漏,二更一刻,灯影在墙壁上摇曳。
  “咔哒。”
  罗敷坐起来,屏息凝神走到窗边,纱窗外黑乎乎的,看不见半个影子。
  徐步阳的屋子在她隔壁,此时鼾声大作,她不敢大声把他喊醒,怕惊动了其他人。
  她驻足在窗格底下,脚尖上一抹淡白的月光。蟋蟀继续鸣叫着,她怔怔地望着没有穿好的鞋子,忽然生了倦意。
  总是这样,真累。
  黑暗里还有别的声音,窸窸窣窣。
  罗敷踢掉鞋子快步走到门口,冷冷道:“谁?”
  隔了许久,有人低低唤了声她的名字。
  她笼着袖子,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平稳,“你有话,就站在外面说。”
  “阿秦。”他又沉沉地念了一遍,“你开门,我不会进来。”
  罗敷交叠的手指握得发白,“王放,是你下的令么?”她停了停,“你当时可以不用骗我,完全不用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那样她就不会有过高的期望。
  “是我让河鼓卫做的。”
  饶是她有准备,身子还是不可遏制地冷了半截,“你那时只是把我当做棋子,所以谋划起来没有顾忌,是不是?”
  没有犹豫,他轻轻地说:“是。”
  罗敷冷笑道:“她也算是你外祖的妹妹,你都能如此绝情,我怎么知道有一天你不会在我房子里放上一把火,烧个干净?”
  王放放在门上的手一颤,她的话像锐利的匕首,在心脏上肆意地切割。
  他将额头抵住手背,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罗敷,你看着我说。”
  门板后,她似乎叹了口气,声线模糊:“你不要浪费时间来找我了,我为方琼制完解药就走,如果开战,我也会带御医们去军营,把院判的职务做完。”
  她的背贴着冰冷的木头,脸深深地埋进手掌,泣不成声。
  背后忽然有风灌进衣领,罗敷回头一看,几乎吓得跳起来——门栓不知何时竟然松开了。她想起来了,刚刚“咔哒”一声,就是他在撬门!
  她立刻压住门板,把全身的重量都倚上去,可那条缝隙越来越大,根本不是她能控制住的,遂眼睁睁看着他的面容出现在昏暗的光线里。
  “你说过不进来的!”
  他紧紧地抱住她,“抱歉。”
  罗敷下意识奋力推他,他炙热的呼吸触在她的脖子上,染出一片红晕,她不停捶打着他,“你放开!”
  “你看着我说,你要走。”
  他低沉的话语带着一丝恐慌,两只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似祈求似命令:“只要我在,就不准你离开。”
  罗敷气极,指甲狠狠嵌入他的背部,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锢住她的腰,“没穿鞋?”
  她给了他一脚,王放按着她的肩,踢上门,“你冷静点。”
  罗敷知道自己赶不走他,眼泪将他的襟口濡湿透了,脱口道:“你让我冷静什么?道歉有用吗?王放,我是欠了你几条命,你不用拿无关的人来偿!第一个是我外祖母,接下来是谁?我是匈奴人,我祖母是匈奴的太皇太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王放,我们到此为止吧,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了,就算他们把我从玉霄山抓回明都,我也觉得会比现在好过!”
  他在她痛苦而激烈的目光下松了手,不可置信道:“阿秦……”
  她挣脱了,喘着气往后退去,靠在床帐前警惕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那样的眼神刺得王放浑身都僵住了,他的嘴唇动了动,定定地重复了一遍:“罗敷。”
  她的眸子透不出一丝亮光,瞳孔里没有他。
  愤怒到极点,他的心反而沉了下去。血液在肢体里奔涌沸腾,促使他一步步朝前越过防线,自持和理智顷刻间烟消云散。
  空气一触即发,她的小腿磕到床沿,退无可退,朦胧的视线中他走过来,攥住她的手将她按倒在帐子里。罗敷拼命挣扎,屈起膝盖向上顶去,被他牢牢地绞住双腿动弹不得。
  他的手不容抗拒地解开衣带,将那件薄薄的中衣抛到床下,翻身覆上去。
  她大汗淋漓地偏过头哭喊:“王放,你敢碰我!”
  他的唇骤雨般落在她的锁骨上,力道大得可怕,“你看我敢不敢。”
  藤椅旁的烛火被指风熄灭了,屋里陷入黑暗。帷幔在风中扬起,罗敷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放额上也沁出薄汗,袍子滑落在腰上,他一手扯去,伏下身亲吻她的唇。她的气息过于惑人,他再也不愿失去侵占的机会,细碎噬咬遍布细致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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