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午睡过后,奉九自发地醒了过来,眼睛转了转,头一扭才发现一旁的宁铮居然还在,正沉沉地注视着她,这可是新奇事儿。
宁铮自然是有话跟她说:本来今天匆忙回来,就是要向她报告一个好消息,谁知这个棒槌丫头生生地把自己要说的话给憋回去了。
宁铮低头亲亲她的眼皮,奉九随即精神了。
“咱们接着说,既然你想去念书,那我支持——太太有学问,做丈夫的脸上也有光彩。”
奉九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神采:哦我的哈佛……
宁诤看着她小心翼翼展露的狂喜神情,心里忽然一阵冰凉,嘴角也露出一丝嘲讽来。
“你也知道,父亲五年前在奉天设立了一所新大学——奉天大学,遍请国内外著名的学者来授课,力争五年内成为国内一流的大学,现在这个目标已经实现了。原本只设立了理工科,毕竟,现在是工科立国的年代,不过……”奉九忽然一激灵,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我夫人想继续求学,那今年就额外再设立文学院和法学院,在家门口就把大学念了,不用去北平,”他伸手撩开奉九额前的刘海,欣赏着她神剜鬼刻般完美光洁饱满的额头。
“不用去上海,”他又摸了摸因为她午睡而莹洁中透着嫣红的脸颊。
“更不用去欧洲美国,如何?”说到最后,奉九的脸上已经血色褪尽,苍白如纸,好像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他无声地笑了,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慢慢俯身过去,凑近她肉肉的白玉耳垂,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不咬,不足以表达他心中又痛又恨的情绪。
看看这位做人太太的,一想到要念书,就是哈佛,就是出国,毫无做人妻子的自觉。
小白眼儿狼!
奉九痛得呜咽一声,她今天也受够了,这家伙今天很不正常,她气得连踢带抓,“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就是想去哈佛念书的!你个混账东西!”
宁诤挨了骂也不以为忤,只是一味由着她,挨了打也不闪不避,直到奉九自己使尽了力气,累得气喘吁吁,他才出手制住她。
“今天又扮上小野猫了?比虚张声势的泰山可厉害多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她强行搂进怀里。
“还想往哪走?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他撩起她已经又长长的发尾,凑过头去,亲吻她雪白的耳背和纤长的脖颈。
宁铮非常喜欢吻她的耳背,好像不亲吻如此私密特别之地,不足以表达他对她绝对的占有之欲。
奉九一向是个理性的人,她现在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出国读书只怕几年之内是看不到希望了,那么,退而求其次,在家门口上大学也行。
而且奉大的理工科既然不错,那么新成立的文学院应该也差不了,总比年纪轻轻最高学历到高中毕业戛然而止来得强,好歹宁铮也算做了一定的让步和努力。
宁铮看看奉九逐渐清明的眼睛,这才又开口道:“同意了?”
奉九缓缓点了点头,形势比人强,必须同意。
宁铮又说:“入学考试一般在夏天,现在还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考试科目加起来是七科,其中两科是复合型科目,你都知道吧?”
奉九眨眼以示知晓。
“既然说了要去读大学,那就别给我丢脸,要是连入学考试要是都通不过的话……”
奉九忽地瞪大了眼睛,脸也扬了起来,这是不信任自己的学力么?自家实力绝对不容人质疑。
宁铮又笑了,弹弹她光洁的额头:“这是拿鼻孔看人呢么?”
“你且等着看。”奉九自信地冲他点头。
一想到自己也马上可以读大学,心情就又变好了,这姑娘不钻牛角尖,好哄得很。
宁铮憋住笑,也点点头:“拭目以待。”
奉九松了口气,忽然反应过来,刚刚居然被他咬了两次,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禁瞪着宁铮板着脸道:“你今天咬了我两次晓得伐?公平起见,我现在要咬回来。”奉九虽不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可在她看来无缘无故被人咬到底还是让人火大。
宁铮听了她忽然冒出来的上海腔不禁一呆:奉九母亲的娘家在上海,她又经常去,所以平日里偶尔会带点上海话出来。
宁铮惊喜之余生怕自己听错了她的意思,赶忙小心翼翼地求证,“咬回来?”
“嗯就现在马上立刻麻溜的!”
奉九以为他怕了,更是不依不饶。宁铮差点没激动死,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赶紧巴巴地把脸往上凑,一边一脸不情不愿地说,“你随意,我绝不反抗。”
奉九有点得意,点了点头,矜持地说:“知错就好,还算有救,值得表扬。”
说完左右端详了一番,想想也还是咬他耳朵好了,这夫妻俩都长了肉嘟嘟的厚耳垂,宁铮的看上去也好咬得很。
宁铮屏息静气,只听得奉九清浅的呼吸在耳边响起,接着左耳垂微微一痛,奉九已经张开嘴巴咬了上来。
奉九到底是心慈,想着他天天跟同僚开会,如果耳垂上凭空出现深深的牙印,任谁也会浮想联翩,势必会让宁铮成为笑柄,所以只是浅浅咬了一会儿就打算作罢。
只是他的耳垂口感极好,像极了冬日里吃的爽滑弹牙的松花皮冻,所以奉九一个没忍住又探出舌尖舔了一舔。
奉九的一切男女之事都是师从宁铮,她这个动作其实也是宁铮经常对她做的。
恰在此时,只听得从刚刚就一直僵着身子、沉静得不像他的宁铮猛然间开始粗喘,接着又从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纯男性的低吟,奉九不知怎的一听脸就红了。
宁铮忍无可忍地翻身压到奉九身上,劈头盖脸狂热地吻了下来。奉九还不知道她捅了怎样的马蜂窝,不明所以地奋力抵抗,只不过被情o欲冲昏了头脑的男人力气奇大无比,奉九终究只有招架的份儿……而等宁铮彻底平静下来,已经是两盏茶之后的事情了。
奉九读大学大方向定的是文学,参照当今其他大学的入学考试标准,七门科目每科一百分,包括公民、国文、数学、英文、理化、生物、中外史地。
奉九一盘算,其中公民也就是哲学加上一些时事,国文、英文和中外历史地理,她现在去考都能考个接近满分的分数,比较差的是包含了高等代数、几何和三角的数学,理化里面,化学她也很有把握,物理比较困难,而生物她也有信心很快就能上手。
奉九是个从不打无把握仗的人,她把喘气方匀的宁铮推下身去,发现天色尚早,立刻要了车直奔母校同泽中学旁边开的书店,她记得这里有些优秀毕业生的私人笔记代卖,她进去后找了自己的几科弱项的笔记,统统买下来,又一点不耽误地回了宁府,一头扎进书房就不出来了。
等无可奈何被太太丢在脑后的宁铮换了衣服又去了军部协调完第三军和第七军在河北的营地换防问题,夜已深了回到家,秋声悄悄告诉他,说小姐已经闷在书房里整整一晚上了,除了出来两次,每次在会客厅的地板上跳了一会儿绳,就是一直头不抬眼不睁地在学习。
宁铮听了倒也没有多少意外,以他对自己太太的了解,她的确有种做什么事情都全力以赴的架势,比如当初卯起劲儿来跟自己退婚……
宁铮推开书房门,奉九正伏案奋笔疾书,旁边散落着大叠的演算纸。
宁铮走过去一看,唇边浮起一个笑,精神也为之一振,清清嗓子,刚想来个现场指导,就见一直忙着解一道二阶导数题的奉九百忙之中抬起一根纤白的手指头冲他摇了摇,随即放下,“我现在还不用人辅导,想自己先练习再说。等我需要人帮忙了,要是你有时间,再辅导我行么?”
说完了这些话,她正好把解题步骤写完,抬头看了宁铮一眼。
宁铮挑挑眉,不知可否,“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满分七百,录取分数线大概在450左右,我就算多点,500;我的公民、国文、英语、中外史地,再加上生物和化学,大概能拿到450分……”
宁铮有点吃惊:“能这么高?”
奉九一点头:“数学我就算能拿50分,因为我高等代数和三角函数比较好,平面几何也凑合,就立体几何不行,这部分得分会极低;物理大概能得20分,其他放弃,所以,最终我的得分大约是,520分。”
“这个分数,考文科大概能拿第一了。”
奉九浅浅一笑:“只是估算而已,我能通过就阿弥陀佛了。”
宁铮早就发现了奉九说话做事留有余地,从不会将话说满。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从奉九嫁过来他就开始慢慢地发现,直到现在绝望地证实,这是一个学习狂。
她是真的喜欢与书本打交道,极其有耐心有恒心,再加上天赋,所以,她总能从学习中获得许多成绩,而这种成就感又驱使着她去更加努力地学习,浸淫其中,获得更多的成绩,于是,宁铮不得不经常与书本争宠。
可是对于奉九来说,宁铮的陪伴虽然有趣,因为他是个很有幽默感也很有见识的人,跟他交谈,能得到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和眼界,但就与书本相伴得到的乐趣而言,好象还是差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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