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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她强硬可欺 完结+番外 (今州)


  阿箬翻了个大白眼:“敢情女子只能沦为诸君附庸?圣人可没说女子只能一辈子困守门楣,后来人牵强附会,诸君却奉若圭泉!”
  两派辩了半天,夫子抚须观战,煞有其事地点头,窃喜于今天的工资领得轻松但又富有意义。
  少年人正是热血善学的年纪,引经据典高谈阔论之外,虽是纸上谈兵,却也不乏些狂放之语,听得是叫人热血沸腾。
  比如思坤说:“待有一朝放开为将基准,坤敢放言,女子亦能为将帅。”
  ……虽然他后头就来了骄傲的一句:“比如我母妃!”
  思鸿道:“我附议,若放开女子束缚,女子亦可为官。”然后他涎皮赖脸地娇羞补充:“比如我心上人!”
  思平模棱两可:“凭才傲视群雄的,未必只有男子,更未必只限正常女子,有疾的也可以。比如……”
  对面一派满头黑线:“你们说的都是些主观个例,算不得大数!”
  陈涵听了半天,问一旁的少年:“四公子觉得呢?”
  楚思远点点头:“哥哥们说得有理,大哥说的最对。”
  陈涵轻笑:“可惜你们所提的例子确实过于主观了,说到底,只凭感情意会,于现实是无甚说服力的。”
  楚思远笑:“那不如我来列一列从前所见现实。先从在座较接近的士族来讲吧……”
  他自小随母颠沛流离过许多地方,见到的俗情地志不少,列举出所见来自有股泥土气息,吵吵嚷嚷的少年们逐渐安静下来,全听他不疾不徐地说幼年所见。
  “我曾经见过一事,有一个年轻秀气先生从外地到那村里去教书,其他夫子都赞学问好的。然而有一天,先生的帽子被个调皮学生扯掉了,散下那满头青丝来,大家才发现那先生不是生得女气,而是原本就是个女人。原先称赞她的人们全变了,都说她是粉头娼妇,教的是下九流的东西,为了不误人子弟,他们把那女夫子绑起来……”
  宛妗见他不说了,心急问:“然后呢?”
  楚思远笑弧微薄:“然后他们把她沉塘了。”
  众人一惊:“岂可如此迂腐血腥!”
  楚思远没接茬:“女夫子算是个落魄士族子弟了,再来说个农家的……”
  他按着士农工商的顺序说了好些见闻,其他人起初还义愤填膺,后来渐渐没声了。毕竟那等毫不讲理的原始蛮横事迹实在离他们太远了,在座都生于安乐富足的凤窝里,少年们最不济也能袭个爵,护住姊妹女儿不成问题,少女们又全是家中掌上明珠,生来便是受呵护的,自然永远不会理解楚思远故事里头的愚昧。
  “要说女子地位与男子相差无几的,我私以为只有那两类,当然只论个大半,不说那些出彩个例的,也不代表他人想法,只论我所见。”楚思远说,“第一类自然就是贵族大宦一类,族里开明,女子待遇甚至比男子还要好,她们也能正大光明地上学堂,比如我们国子监的各位小姐便是其中翘楚,我长姐更是疏朗不受拘束。”
  “另外一类,是奴族,三教九流之辈。”他想起自己的母亲,轻笑,“因为他们的地位已经比商族还要低了,再不能更低贱了,反而不论起差别来。”
  “这两类是天与地。前者是人上人,是供着的观音,后者是奴中奴,他人眼中与家禽玩物无异的,勉强称之为人的一族。”
  “以上,是我所见的各族女子。”
  满堂静默。
  最后是夫子抚掌打破寂静:“思远所论很是精彩,但诸位也不必入了魔怔,今天只是一场论题。好了,今日课到此结束,有所得的明日可交上来一篇策论,再各抒己见。”
  众人这才从阴暗里走出来,哄地散场了。
  楚思远扫了扫国子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那些偏见与苦难,于他们看来——也就是一场论题而已。
  陈涵拍他肩膀:“公子今日所说,涵获益匪浅。”
  楚思远神色放松了些:“那就不算白说了,谢谢。”
  陈涵想了想:“听公子最后那一番话,倒让人不仅感慨男女之异,还唏嘘世俗的各族尊卑。”
  楚思远饶有兴趣:“对,打个比方,涵哥你是贵族之子,又是少将军,如果有一天你打定主意要和个奴籍的姑娘过一辈子,你瞧世俗怎么说你?”
  陈涵眉毛一挑,桀骜道:“任他们说,我的事岂由得世俗做主?”
  两人相视大笑,楚思远再无芥蒂,笑说:“涵哥好胆气!”
  陈涵笑完又挥手:“不过你这比方没趣,我立志在国,这等为情执狂之事决计碰不上,也就做不出来。”
  楚思远哦了一声:“涵哥没有什么心上人吗?”
  陈涵耿直答道:“小情小爱,哪里比得上武学精妙、大国忠义。”
  楚思远没忍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周围没走的三兄弟听见这话也笑,思鸿同情地拍一拍陈涵肩膀:“涵哥啊,原先我还羡慕你人帅才高,现在,哇,祝你余生幸福。”
  陈涵咳了几声,虽不知道自己的话哪儿出了问题,但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大伙一起离开国子监,四个公子各向四个方向回去,楚思远路上笑完了,看了看周围,从怀里掏出张破破烂烂的纸,央求陈涵道:“涵哥,你在外面结交的人多,你帮我看看,画上这人你认识不?”
  那纸毕竟是撕碎过的,费力黏好后有些轮廓线条还是模糊不清,陈涵左看右看,皱了老半天眉:“没见过,瞧着是个天灵毓秀人物,我要是见过应当会有印象。”
  楚思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小心收进怀里后,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劳烦你再帮我看看这个,我读了这么多天的书也没找到这一章,你知道出处是哪吗?”
  陈涵这回一眼就看出来了:“楚辞中的招魂一章,国子监不讲这个,年份又远,也难怪一时找不到。”
  “招魂?讲什么的?”
  “唔……原书讽喻颇深,今人更多的是看重招魂二字,诸如有亲人、友人、爱人逝世,阳间怀念的人便念招魂,希望所爱从阴间回来入梦。”陈涵又不以为意,“当然,鬼神之说在人心幽微处,并不可信。”
  楚思远听不进最后一句,小心地把纸收进怀里,心里更加苦涩复杂了。
  “思远怎么问这些?谁人所画又谁人以书呢?”
  楚思远摇摇头:“对不住,我不好说。”
  陈涵也就不多问,护送他到广梧门口后拱手告辞去了。
  楚思远走进去,与一路的宫人们打完招呼,来到相邻的两斋面前。
  她就坐在门口的太师椅上,吹着一支洞箫,见他回来,浅笑了一下,又继续吹奏了。
  楚思远来到她身边,直接在台阶上坐下,看她纤指蹁跹,看她分明怡然放松,吹出的曲子却有难掩的孤寂悲怆味道。
  他看着她想,你记在心里画在纸上的,念念不忘写招魂的,是谁?
  今天是个重大日子祝愿放榜的学子们心想事成啊!!(好紧脏)


第36章
  旧年破岁,落了半冬的雪,春季暖风总算是吹入了长丹。
  窗外时不时有消融雪水的滴落声,听着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不归又添了炉子,低头听宗帝吩咐。
  “春试在即,这三年一场的盛事,引天下士人共瞩目。今年的考生里又多有荫族子弟,想来届时当更为精彩。”宗帝喝着翠顶留芳茶和蔼地同她说,“不归对此可有想法?”
  不归恭谨:“后宫不可干政,舅父问错人啦。”
  宗帝一笑置之:“你如今可是朕的长女,将来也要立府的,又素来是朕的臂膀,岂可与等闲后宫较之?说吧,与舅父论什么规矩呢。”
  不归上前给宗帝捶肩,笑道:“那不归便僭越了。我只知道,冯太师乃天下读书人楷模,历届也是太师连同翰林院监考的,只不过此番太师爱子也在考生里头,免不了要避嫌。故此不归斗胆一问,舅父觉得,还有哪位元老有资格代替太师的位子?”
  宗帝欣怀:“你觉着呢?”
  “太师是大儒,也是帝师,与皇家息息相关,位于首席监考更能显出天子重视。不归孤陋寡闻,只论年年除夕所见的官员们的话,大抵也只有一位元老能当得起这威望与重担了。”不归语气和缓,“但同为楚家,只怕威望过高,舅父要芥蒂。”
  宗帝挑眉,拍了拍她的手:“刚还说不敢干政,这回话头倒是大胆了。”
  不归笑:“都是一家人,君臣之外还有尊长敬师一德,叔公三朝辅佐,您和我母亲、我与那仨弟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也就斗胆敢出口了。”
  功高震主从来都惹君王忌讳,尤其同为皇家人。不归明面上提了一句,过后也只谈亲情,不敢再触龙鳞了。
  她捶着宗帝的肩膀,叔公是怎样的人,她上一辈子已经知晓了。
  当年女帝践祚,安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乱战之中的死难英雄。
  第二封便是威亲王,朝无异议。
  而后回忆乍然收不住了。
  宗帝悠然饮茶:“皇叔为人,朕自然是深信的,然他人免不了口舌,到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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