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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她强硬可欺 完结+番外 (今州)


  不归直勾勾看着他吃了瓶中的一枚药丸。
  楚思远试完药,往掌心里倒了一颗要喂给她,她却揪住他的衣领,自个仰首堵了上来。
  楚思远楞了,慌手慌脚的,生怕摔了药,磕了人。
  她卷了一圈唇舌才松开,蜷他怀里缩着肩头,摇头晃脑地砸吧着味道。
  楚思远确定她是醉了,并且是醉得不痛快,动作才这样重。他舔过一圈唇齿,托着她后脑勺歪着脑袋看她:“殿下好凶啊。”
  不归看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辩解:“孤得吃药。”
  他揩她鼻梁,自己衔了一颗,小心渡给她。
  不归转着脑袋躲了一会,半晌才肯咽下,往他怀里蜷着蹭着,似是受了委屈的样子:“药没用。”
  楚思远环着她轻声哄:“有用的。甘城那会,你牙关打不开,我便是这样喂进去的。喂了许多天,你便在我臂弯里睁开眼了。”
  不归抬头看他,随之磕了一下他下颌:“贤惠。”
  他笑起来:“吾妻娇贵,得我伺候着。”
  “鱼儿。”不归描着他衣裳的纹路,随心所欲地唤着,“小夫君。”
  楚思远用力地嗯了一声,掩盖着动了一下。
  她便笑起来,阴霾就这样被这个大家伙轻而易举地驱散。她带着醉意低低笑他,半是逗乐半是真心实意:“鱼儿,鱼儿真好啊。”
  楚思远贴她耳廓:“鱼儿原是个坏蛋,若说好,那是因来到你身边。”
  她呼出的热气带了点酒气,摇着脑袋垂了眼,语气有些沉闷:“若是没有遇上我,你也这样好。”
  “一点也不好。”他纠正她,又抱着她笃定道,“但我一定会遇见你。我兴许会做个土匪,做个悍贼头头。等殿下出宫云游四海,我自山头远远瞧见了,便打马下山掳了你。扛回去,点红烛,这样那样。”
  她乐开:“你就想这样那样。”
  “也就剩这心了。”楚思远吻着她鬓角,“今天见他们拜堂,可把我羡慕坏了。”
  不归抬头看他,试探着抬手去抚他眉眼。人一醉,心一倦,指尖便没力,探了老半天,他的眉眼仿佛还在云端。
  楚思远俯下贴着她的手,自她掌心里闭眼,一副任卿处置的模样。
  她摸索着他眉眼,轻声道:“我好后悔哪。”
  “悔什么?”
  “怎么上一世,”她小声道,“没有同你在一起呢。”
  楚思远眉心一动,咬住了她的指尖:“如今不是在一块了么?一点也不晚的,你瞧,你正在我怀里。”
  “是,不能再晚了。”不归喃喃,“不等你带冠了,过一阵我就去找舅父说。”
  她想了一会,一脸严肃地坐直起来:“对,这事不能耽搁,我得早点让我鱼儿过门。”
  楚思远闷笑:“来,跟我念,是于门言氏。”
  “于门言氏。”她牙牙学语,眼神直白纯粹地勾着他,“小夫君。”
  楚思远低笑了一声,抄起她往床榻而去。他解了鞋,把人妥善地放在锦绣窝里,坐在床头戳她侧脸:“你夫君长大了。娘子,什么时候也给夫君做一身弱冠衣?我要比旁人好上百倍的——”
  刚还呆愣乖顺的猫忽然炸起了毛,瞳孔瞬间放大,短促地喊了一声:“弱冠!”
  楚思远吓了一跳,贴着她额头想问话,却猝不及防地看见露珠自她眼角断了线。
  “弱冠!鱼儿!”她从锦绣窝里挣扎着起来,瞎子一般满床摸索,“鱼儿在哪里?”
  楚思远立即裹住她:“鱼儿在这,鱼儿抱着你,不归!”
  她便安静下来,紧紧抱住他咳起来。
  楚思远唯恐她有个闪失,小心摘着人便想去喊医师,府内一直有医师候着的。可往日生人勿近的殿下忽然变得无比黏人,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他一有推开的举止她便急,酒香脂粉香都往他身上染,鬓边的玉钗经不住起伏坠落在锦绣里,无声地砸出某种讯息。
  楚思远抚过她面容,摸到了一掌潮湿。他无措地揉着她:“不归,鱼儿就在这儿,哪也不走。”
  “鱼儿。”她喑哑喊了半晌,忽然小声地闷闷道:“不归难受。”
  楚思远楞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他觉着自己像是颗核桃,叫人拿着榔头当头猛敲了下来。虽然无虞,却被敲得眼冒金星。
  他束手无策地把她捞到腿上紧紧圈着,隔着层层繁复的华服摩挲她的骨头,口干舌燥地哄着她。
  她慢慢停止了咳嗽,缩在他怀里蹭着啜泣:“他怎么那样狠啊……你做什么要赶过来……”
  楚思远听不分明,神光一过,把她抱起来抵着额头哄:“这会儿不是不归,是我的燕回。好燕回,我们不难受好不好?”
  她两腋叫他托着,好似一个偷酒后哭鼻子的小孩,脸上泪水淋淋和着胭脂,淌到脖颈里,斑驳好似红泪。
  楚思远把她抱到眼前轻啄:“燕回乖。”
  她凝着眉心用力点头,脑袋一点便晃出了水珠,一副难过坏了的神色,却还说:“燕回听话。”
  楚思远心软得一塌糊涂,刚想香她一口,她却又挣扎着掉进他怀里,不放心似的摸索,摸到腰带便扯。
  楚思远连忙去拦:“诶诶刚才不还答应了我要听话么?”
  她闷头闷脑地去扯他衣裳,半途扯不开,急得又去抹眼睛。
  楚思远只好自个宽衣解带,红着耳朵低声抱怨:“殿下比我还会耍流氓。”
  不归置若罔闻,指尖在那胸膛上摸索着,最后停在他心口处,拿手心手背反反复复地贴。最后附耳上去,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楚思远咽了咽,轻声问她:“确认好了没有?”
  她斩钉截铁:“是鱼儿。”
  楚思远解她的发髻,从钗笄解到耳饰,又从颈圈解到腰带,小心地把人按下。
  素帐垂下,他揉她脑袋叹了一声:“下回可不能吃这样多的酒了。”
  她往他掌心里拱,老实道:“难过该喝酒。”
  “不难过。”他推开锦绣,“同我好,便只有舒服的份儿。”
  “同你好。”她不住点头,一醉便老实不已,交着他手指道:“应早点同你好的。”
  不多时,朱雀衣与蟒袍委落地上相依。帐子里的人伏动着,摩挲间便把床侧的钗子拂到了榻下,磕出细微的声响。
  那只纤细的手总是要去抓那素帐,每每都被另一只手握住。茧子磨着细皮嫩肉,又糙又温柔。
  她半阖着异瞳凝望身上人,叫他在这目光里醉倒。
  “成亲。”她缠着他垂下的发梢嘶着声,颠三倒四地说:“和鱼儿成亲。”
  楚思远捞起她,轻拭着她后背的细汗:“鱼儿和你筑个家。”
  她便颤了起来,抠着他呜咽:“你怎么……怎么都知道……”
  楚思远吻她鬓角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带着她沉沉浮浮。
  还能因为什么?
  他与她有同样的奢望,如此而已。
  *
  入夜,窗口飞入一只白鸽,满府里晃悠的猫大爷忽然唆地跟过来,苦练已久的神速肥爪子往白鸽招呼,一雪前耻地逮住了白鸽。
  它正要挠白鸽的羽毛,就听见里屋帐子中传出一声口哨。
  花猫只好收回亮出的爪子,喉咙里沉闷地咕哝着,悻悻地放了战利品。
  信鸽惊慌地扑腾着跳上了书桌,红爪踩进砚台里,沾了点墨渍,扇着两片大白翅膀冲窗台上虎视眈眈摇尾巴的肥猫示威。
  榻上又传出一声拟鹰唳的口哨,楚思远拨开帐子看过去,花猫耷下了尾巴,白鸽也收了翅,都没乱动了。
  他侧首看锦被里沉睡的人,轻手拉高了被子掩过她锁骨上的齿痕,指尖流连了一会才不舍移开。
  楚思远捡起衣裳套上,抬起左臂轻吹了口哨,白鸽振翅飞来,听话地停在了他手臂上。
  他取下鸟爪上绑着的纸条,回头看了一眼帐子,回首便单手摊开纸条查看。
  “定王妃失踪。”
  楚思远盯了这五字一瞬,随后扬臂送走信鸽,纸条往灯烛弹去,瞬即便燃了个干净。
  他把郁王袍穿回,将朱雀衣披在屏风上,挑开帘帐往她眉心轻吻,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去。
  锦绣里的人酩酊沉睡,指尖的蔻丹衬着冷白的肤色,红得过了头。
  楚思远离开她的闺房,走出一廊,便有仆人单膝下跪:“主子。”
  楚思远扶起人:“可有人盯着?”
  “府外有天御,他们察觉到我们在府中便没有靠近。近日多了一批监视,来自定王一派。”
  “守好公主府。”他眉尾压下,“危害公主者杀无赦。”
  “属下得令。”
  楚思远拍过人便往外走,身后的暗卫顷刻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他快步离开公主府,到了门口牵过马而上,佩着郁王令踏过夜色,一路赶到守城军那里。
  李保正在城上守岗,远远认出了他,赶忙和旁边的人换过,从城头上下来察看。
  楚思远控缰下马:“陈涵呢?”
  李保抱拳:“少将军换了岗,在不远处的驿馆歇着,我这就让人去请他。”
  楚思远肃穆着站在夜色里,没过一会陈涵便赶着马赶来,急匆匆到了他面前:“何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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