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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逞窈窕[第一部] (绣猫)


  “你是在找这个?”温泌抬起眼,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
  吉贞语塞,把鱼符拾起来放在半只残破的匣子里,她平心静气地说:“郑元义给我的信,都被你收走了。”
  “什么信?”温泌收起刀放在一边,把案头乱七八糟的公文拾起来,“我没看见他有什么信。”本来还耐着性子想整一整,按捺不住脾气,忽然一把将所有的信笺挥到地上。他别过脸,皱眉道:“郑元义随军都监,写信给你做什么?”
  偷了我的信,还想反咬一口?吉贞冷笑一声,说:“我命他到京畿后,将陛下与太后近况转告我,不行?”
  “韩约!”温泌对外头吼了一句,韩约自然是听不见的,那守门的士兵连忙小跑进来,问使君找韩将军何事,温泌嫌这士兵话问得蠢,拍案怒道:“去告诉韩约,传我的口信给容秋堂:随军都监郑元义机事不密,把他用枷锁了押回范阳!”
  “你敢?”吉贞急了。
  “我不敢?”温泌乜她,“你不是说他传信给你?战时与外人私通军情,你说我敢不敢杀他?”
  吉贞见他这样蛮横,更加确定了,气得握起拳头,“你拦住郑元义给我的信,把它们全都烧了,是不是?”
  “不是。”温泌矢口否认,随便从案上扯过来一张公文,专心致志看起来。
  吉贞再三忍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我听说京都被乱军滋扰,太后身体抱恙,可有这回事?”
  “没有。你听谁说的?”温泌拿起笔,不急不躁地舔着墨汁。
  吉贞站在案的另一头,无言地看着温泌低头在一本册子上勾勾画画。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这册子上是什么要紧的事,可他随手翻来翻去的,分明是在假装专心。她咬着唇,蹲下身,把地上雪片似的信笺一片片拾起来,整成一摞,放在温泌手边,温泌让了让,温和地说:“我还有事要忙,你先出去吧。”
  “驸马,”吉贞不肯走,又问一遍,“京都被乱军滋扰,太后凤体抱恙,可有这回事?”
  温泌摇头:“没听说,不知道。”
  “你现在就让韩约去打听。”
  “韩约有要务在身,哪有那个功夫?”温泌也有点烦躁,在册子上重重划了一笔,浓墨浸染了纸背。这一张是让他毁了?写的什么呢?谁还记得!他盯了半天,根本没看进去。
  吉贞一把要将册子抢过去,温泌警惕地躲了一下,不满地抬脸,“你发什么疯?”
  “叛军进了京畿,京都沦陷,太后和陛下危在旦夕,韩约有要务在身,没有功夫管?” 吉贞声音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气愤,她一双怨怒的眼睛盯着温泌,“你答应的我,派容秋堂到潼关抵御叛军,容秋堂到底在干什么?!”
  温泌靠在椅背上,直视着吉贞,他沉声道:“秋堂只有几千人,你让他和叛军硬碰硬,除了送死,能有什么用?”
  当初容秋堂调兵,明明许诺的两万!吉贞眼前一黑,心知这回不是翻旧账的时候:“那你命弥山率兵去增援!”
  “弥山去京畿增援,河东怎么办?”温泌高喝,“陇右军原本就人数多于我军,京都和河东,总有一失,难道你要我把河东拱手让给戴申?”
  吉贞呼吸微急,“陛下和太后……”
  “陛下和太后已经驾幸西川,朱邪诚义一个蛮夷,有勇无谋,只会和其他乱军互相厮杀,让他们去抢吧,陛下和太后有天险阻隔,又有剑南西川的边军护驾,不会有事。”温泌甚而对吉贞安慰地笑了笑,“别担心。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郑元义。”知道吉贞还在瞪自己,他硬着头皮,又抓了本册子来,看得心无旁骛。
  “驸马,”吉贞停了很久,又缓缓说,“陛下和太后一向对你恩宠有加……”
  温泌假装没听见。
  吉贞一步步走到案后,手按在温泌肩头,像以往那样亲密无间的,她柔软的身躯依偎在他身侧,一字一句,隐含凄楚,“夫君,”这个称呼,头次出现在她嘴里,还显滞涩,“陛下是我一母同胞,嫡亲的阿弟……”
  温泌浓密的眉毛皱得更紧,只是不说话。
  吉贞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屏息等了很久很久。
  她指甲深深地掐着掌心,站了起来。茫然地走开两步,她猝然抓起温泌扔在旁边的刀,快步出门。
  姚方子正在囚室与徐采低声细语,忽听外头脚步声,姚方子忙机警地闭上嘴,奔到门边一看,却一愣,说:“公主来了。”
  徐采未料吉贞去而复返,抖了抖袍子,正要上前迎接。一阵风过,还没看清吉贞脸上的表情,忽听哗啦一声,满桌的梳篦、铜镜、盛了香料、口檀的碗盘,被她几刀下去砍得七零八落。刀光到处,险象环生,姚方子吓得失声尖叫,躲到徐采背后,徐采一边提防着吉贞要发疯上来砍他,一边躲闪着劝止吉贞,“殿下息怒。臣僭越,臣罪该万死……”
  “哐”一声巨响,铜盆被刀劈了一道裂口。
  这一刀下去,吉贞手腕酸麻,险些连刀都震掉了。
  徐采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着说:“臣不知哪里又得罪了殿下……”
  猝不及防,吉贞刀尖直指着徐采的胸膛。
  “你,不是你的,不要染指。”吉贞冷冷地说,“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擅动我的东西,我砍断你的手。”
  “是。”徐采立即称是,瞬间在心里转了几百个念头。
  姚方子在徐采背后吓得花容失色,见吉贞的刀还指着徐采,生怕她一不留神,要把徐采的胸膛戳穿,她壮起胆气,把手往吉贞的刀上探了过去,“殿下……”
  话音未落,被吉贞一耳光扇得倒退几步。吉贞这些日子,爬山涉水,力气涨了不少,一掌扇得姚方子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吉贞俯视着她,轻蔑地说,丢下满室狼藉而去。
  “借用了她的东西,也不用这么发疯啊。”等吉贞不见,姚方子捂着脸,又羞又怕,呜呜咽咽地,对她而言,刚才这一掌,已经是生平仅有的奇耻大辱了。“徐郎。”姚方子楚楚可怜地对徐采伸出手,“扶奴一把。”
  徐采低头一看,衣袖刚才被吉贞利刃劈开,在胳膊上飘飘荡荡。他回过神,没有去扶姚方子,把姚方子的幕篱取了过来,拿在手上,“天色不早,该走了。”他心不在焉地说,“一到入夜,寸步难行。”
  这一日,姚方子受了惊,走得格外早。
  到入夜时,温泌才从账册里抬起头来——起先是强迫自己专心,后来也看了进去,不知不觉就是半日。吉贞也难得安静下来,没有再吵闹,他揉了揉太阳穴,伸个懒腰,离开书斋。
  在吉贞的厢房外停了一停,他清清嗓子,放轻脚步走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他满头雾水,退出来在左右侧房、前厅后院都看了,也是没人,连桃符也不见人影。温泌踱回书斋,驻足想了一会,抬头一看,刀架上的刀不见了。“韩约!”他爆喝一声,把韩约叫过来,“殿下去哪了?”
  韩约闻声赶来,张口结舌,“我去问问外头的守卫。”又想起来一事,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徐采这东西跑了。”
  “你快去问守卫,吉贞去哪了。”温泌有些急躁。
  从郡守衙署的守卫,问到晋阳城的守卫,不过片刻功夫,就打听清楚了。韩约反复地斟酌着言辞,心里七上八下的,赶回来向温泌禀报,“殿下带着婢女,两名折冲府侍卫,说去兴龙寺了,我派人去兴龙寺,没有寻见。”心怕吉贞是和温泌生了口角,他看温泌那个脸色,不敢明问,只能说:“已经派人去城里城外找了。”
  “知道了。”温泌坐在案后,一脸的晦暗。
  “你刚刚说谁跑了?”他仿佛记得韩约提了这么一句,随口问了起来。
  “徐采跑了!”韩约跌足道:“那东西下午扮成姓姚的婊|子跑了,那女人最近每天出入衙署,又戴幕篱,守兵都见惯了,没有去仔细查看……”一想到徐采扮成女人,堂而皇之地从衙署大门走了出去,韩约就气得眼前发黑。
  “已经派人顺便也去搜徐采了,”韩约支支吾吾地,“我抓着那个女人审了半天,也没撬开她的嘴,使君要不要……”
  温泌一拳砸在案上。韩约讪讪地收住嘴,还没来得及躲闪,温泌不解气,一脚把案踢翻,笔墨纸砚、杯盘碗箸,滚了满地。
  “我再派人,连夜去找。”韩约火速说道。退到门口,和进来回话的士兵撞个正着,那士兵不知道府里出了变故,还一脸欢欣,郑重其事地捧着一盘葡萄,“使君,新到的葡萄,使君和将军都来尝一尝!”
  韩约气得大骂,“都什么时候了,还吃葡萄?”一把将葡萄掀翻了。
  那士兵对着满地的葡萄傻了眼,期期艾艾地说:“这……这葡萄是殿下特地遣人,千里迢迢自渤海国买的。这个季节,葡萄不好找,殿下说使君想吃……”
  韩约愕然,来不及去看温泌脸色,赶紧蹲在地上把葡萄拾起来摆在案上。白玉盘配紫葡萄,好看极了。
  “我……去洗洗……”韩约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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