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都是奴婢们无能!”
静淑公主蹲下,捡起几块木头,扔在了地上,心里虽念叨着南安公主真狠,却也只能勾起唇角,做出一派乐观的样子,笑道:“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让内务府来瞅瞅。”
卫嬷嬷听了,便去找内务府了。
丝竹则动手打扫起来。
看着凌乱的样子,静淑叹了一口气,咽下甭管讨好卫均还是卫均的爱宠了,她连睡哪里都成问题了。
而冲出谨身殿的南安公主才吐了一口淤气,正要露出嚣张的笑脸,未曾想,竟然看着内务府扛着一张最为新式的罗汉床过来了。
南安公主让人去拦住了,上前问领头的人,“是不是搬错路了?”
“回南安公主的话,没错,这床榻是要给静淑公主送去的。”
“什么?!”南安公主伸手拦住去路,“你们怎敢?!”
“公主,您可得行行好,让奴才交差呀,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特意赏赐给静淑公主的,您看这......”
南安公主一听,愣住了,领头见南安公主愣住了,赶紧给后头搬床榻的人招手,让人赶紧送过去,南安公主眼见着床榻进了谨身殿,差点气得吐血。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通砸闹,竟然给静淑闹来了一新床榻。
与此同时,突然收到新床榻的静淑也惊呆了,她再三询问了,确认是小皇帝赏赐的,笑开了花。
哈,让南安公主打脸了。
没想到,最近自从遇到卫均的小爱宠后,就好似时来运转了,有些坏事,一看就是要命的事,可却总是能让她转危为安,真是太好了。
不过小爱宠定然没那么大本事,定然是自个转运了。
没想到重生后,还有这样的好处。
静淑当晚是笑着在新床榻上打滚了无数圈,偷偷藏在被窝里头嘻嘻傻笑着入睡的。至于卫均,在从内务府那边传来消息,得知静淑公主很是高兴和满意,便也安心了。
只是当他在昏黄的灯火下,手执朱批,正替小皇帝批阅奏折眼睛劳累酸痛,停下手来,揉了揉眉间,喝口茶歇会时,听到下头的小太监小声回禀了南安公主今日的闹剧,刘太后装聋作哑,周太妃自是又去刘太后那儿哭一次也就是了。
南安公主什么损失也没有。
卫均得知,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擦了擦指尖上不小心沾染上的朱砂,四两拨千斤地道:“听说南安公主的字写得不太好,身为公主,还是应该好好儿练字才是,你将这话传给书房中教导公主们识字的师傅就行。”小太监不过是偶然得知了卫均似乎打探了静淑公主的饮食起居,这才多花了些心思,得知了消息,特意说来给卫均听,也是想看看卫均的态度。
“对了,把今日的事,明儿什么时候能说了,也顺便在皇上面前提上一提。到底是亲姐妹,皇室中,可容不得内讧的!”小太监心头一紧,望着卫均灼灼的目光,赶紧低下头,不敢对视,更怕卫均看出了什么。
虽不知为何静淑公主突然走了大运,但却是走运了。
隔日,南安公主被书房师傅罚抄写书百遍,南安公主差点没有闹翻,可当年先帝在时就定下了规矩,后宫不得干预公主皇子们的读书之事,周太妃只能干着急,心里埋怨着书房里头的师傅,一边写信让人赶紧送出宫去,寻周宰相到书房师傅那儿求情,一边偷偷儿安排人替南安公主抄书。
南安公主更是将静淑恨得咬牙切齿,可静淑听到南安公主又吃瘪了,一乐,从卫均住处的秋千上摔了下来,静淑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瞅秋千,纳闷地想着,不是都转运了么?怎么还掉地上了?
等她还想说什么时,却听得一关怀声传来,接着,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只如玉的手,“没事吧?”
“没事!”静淑柔柔一笑,伸手递过去,卫均拉起了静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从周一晚上开始发烧,一直到今天早上才退。以为是感冒,后来折腾了两天,周三早上才知道是急性肠胃炎,是的,我肚子疼了快两天才知道,之后便是输液,今天也去输液了,肚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最近这几天只能吃流食,就是喝米汤......我已经分不清是肚子饿还是肚子疼了......
还在恢复中,下一更可能是周日晚上,最迟周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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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秋风
听闻南安公主抄书已然抄了三日还未曾出门,静淑趁着这三日去御花园逛了一圈,又往卫均那跑了几趟,在卫均那儿蹭吃蹭喝了不少,每次回来肚子都有点滚圆,连带着嘴巴都养得有点刁钻了,看到那些个御膳房给的清粥小菜,都不想吃了。
今日她还想着是不是中午也去卫均那儿时,却见丝竹僵硬着脸走了进来,“公主,他们来了。”
“他们?”静淑公主放下手边的流苏串,略微不解地蹙眉问。
丝竹艰难地支支吾吾了一会,提醒道:“公主,您忘记了?您母家亲戚来了,在前头宫门偏房等着呢。”
静淑公主一愣,重生前她所谓的母家亲戚好似在一场战乱中逃难了。生母不过是个宫女。父皇建朝之前,天下经历过不大不小的战乱,很多人家都妻离子散,等天下天平后,宫中才选了一批宫女。
而这批宫女中,有一部分人是因着好吃懒做,将女儿卖进宫的,静淑的生母就是这样进宫的。但静淑生母刚开始进的并不是皇宫,而是当年父皇的潜邸,只是父皇到处征战,很少回潜邸。
后来刘太后做主将身边伺候的人给了先帝服侍,其中一个,便是静淑的生母。
静淑生母后来生下公主,不过一年,由于生产受了苦,加之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很快就病逝了,追封也不过是贵太嫔。
先帝在世时,静淑也曾见过一两次所谓生母的母家,是些个无赖,没了银钱,就贴着厚脸皮上宫门来讨。
不过那时候他们还不敢如此嚣张,毕竟先帝在,静淑公主即便再不受宠,也不会如此受到胁迫给银钱。
可等到先帝驾崩之后,每一年他们都会来讨银钱,刚开始刘太后给一些,每次都让静淑去见上一面,后来刘太后懒得给了银钱了,直接打发了静淑过去应付。
静淑只能将自己省下来的银钱,那一些给,他们自然是嫌弃少的,各种骂骂咧咧不说,还趾高气昂。
这样的事,自是被南安公主当事儿在宫中说开来,刘太后故意不管,甚至于背地里还会纵容他们。
为了给静淑难堪。
“今年哪个亲戚过来了?”静淑回想起过往,一脸厌烦的情绪浮现在了脸庞上。
“前头儿说是姑太婆和母家舅、母家舅娘过来了。”丝竹顿了一会,“对了,母家的表少爷好像也来了。”
说起那个表少爷,肥头大耳的,丝竹想起他脸上那肉,都能抖上三抖,深觉得他在家中吃的都比静淑公主吃得好。
他们都是吸血虫。
丝竹有时候感慨,自个这种被卖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宫女也挺好的,比静淑公主被拖累的好。
“随意穿点破旧的衣裳,拿个五两银子,换上卫嬷嬷,打发了他们吧。”静淑随口吩咐。
丝竹到衣柜里头给静淑拿衣裳,听静淑这么一说,停住了忙碌的手,犹豫地提醒她:“公主,您真要随意打发了?”
“要不呢?”静淑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对着铜镜左右看看。
“他们可不是什么体面人,到时候若是闹起来?”
静淑放下了手,冷笑三声,“闹起来能怎样?他们一年年上宫里来打我这个孤儿的秋风,明知本宫在刘太后手中过活就艰难,还一次次踩我脸面,让合宫上下的人看我笑话,这样的母家,别说是五两银子,就算是百两、千年、万年都填不满他们,欲壑难填之人,何必给什么好脸色看?!”
“不就是哭穷么?我也会!”静淑猛地一推,将梳妆台上的抽屉猛地塞进去,发成砰一声。
丝竹替静淑公主换好了衣裳,头上随意簪着个木簪子,脸上特意扑了点粉,略微苍白些。
静淑扶着丝竹的手,后头跟着卫嬷嬷,快步往前头的宫门偏房去。
他们这些没有爵位也没有官职的亲戚,甚至是不是本家有血缘的亲戚,都值得商榷一二的,都是不能往宫里头带的。
只能在宫门偏房里头喝茶等着他们出来见上一面。偏房外围若是有宫中贵人亲戚过来,便没有侍卫把守,也没有人服侍,侍卫全都撤到了宫城口那头。
本来谨身殿离得宫门口就远,足足走了两刻钟才到。
静淑只火烧火燎地想早点打发了他们,却没有看到,卫均见她快步敢的样子,也在不远处慢慢地跟着。
到了偏房,静淑在抄手游廊站定,平缓了一口气,这才进去。
她一进门,就见所谓的姑太婆满头云鬓,头上到底簪着小婴儿小拇指粗细的金簪子,颜色虽然有些暗沉,但看上去质地还不错,身上穿着的布帛也不算太差。至于舅娘他们一家,更是好一些。
他们见静淑公主进来,行礼也很敷衍,端着长辈的架子,随意一福,也不等静淑上首坐下,他们就全都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