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意选朕?无条件服从朕?”
“我愿意。”
静淑半撑着身子,卫均躺在身边,熟睡着,嘴里头竟然吐出了一句话来,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睡不着觉,来回起身,躺下,躺下,起身,最后干脆爬起来,将卫均给弄醒了,拧着卫均的耳朵,大声质问:“你刚才说你愿意什么?”
“啊?”
“你刚才梦到什么了?”静淑瞪着卫均,不会是招惹什么小宫女了吧?她揪着卫均的衣襟,“你回来的衣裳换了么?在哪里,全都拿过来,我要好好闻闻,看看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小姑娘?”
“好,我去拿,你小心点。”
“赶紧!!”
等卫均将衣裳拿过来,静淑一件一件地嗅了过去,拎着其中一件,也就是外套,问:“怎么回事,这个香味?”
“这是龙涎香的味道,你不能多闻,肚子有没有事?”
“能有什么事。”
“不行,我得让他过来帮你看看。”
“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梦到什么了?”静淑揪着卫均不放,都要后院起火了,当然是要先查清火源再说其他了。
卫均无奈地抱着静淑,将静淑包裹在被子里头严实,淡淡地说:“我梦到你半夜揪着我,要我折腾你,我拒绝了,可是你抓着我不放,死缠烂打,甚至还说不生了,没办法,我只能说我愿意。”
随便让你处置了。
静淑恼羞成怒,“你给我滚!!!”
卫均只能赶紧抓起床尾的衣裳,快步跑开,边跑边说:“我去喊卫嬷嬷!”
第116章 表姑娘
前几日, 宫中人对慈安宫避而不谈、避而不见, 恨不得绕道走了, 如今倒是对储秀宫也如此。
周太妃被迁到了储秀宫了, 明面上看是皇帝的旨意, 说是储秀宫静僻, 有利于养病,可暗地里迁宫一事, 刘太后没有少折腾。
如今慈安宫再次花团锦簇了, 这边却破落了。
周太妃望着宫里头冷冷清清的几个人, 连吃穿用度都差了不止那么一两等。皇上在前头说着不要苛刻于她, 可到了后宫,刘太后掌管,周太妃自是没有讨到什么好,身边拨过来的小宫女不懂事, 想要到小皇帝面前告状,被她唤住了, 再告状也不过是让自个过得更惨罢了, 更别提,还有南安在宫外。
“南安现在还不知晓吧?”算算日子, 南安已然到了快六个月了。
周太妃如今已然不盼着南安公主生男娃了, 只想着留下一儿半女, 驸马爷也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多少给南安留点情面。
嬷嬷在一旁待着,扶着周太妃, 掰着手指头算了,“是,已经快六个月了。再一个月,就能出生了。”
“再瞒一瞒吧。”
这厢南安公主府却闹大了。
“为什么不让本宫出府?”南安公主挺着肚子,脸都圆了一圈了,瞪大了双眼,凶光逼人,他们这些下贱的奴才,竟然敢拦着她?
“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竟然敢如此待本宫?难道你们忘了,本宫是公主么?”南安公主大声叱骂着。
身边的嬷嬷也跟着叫嚣着:“赶紧让开,让公主出去走走,这都多少时日了?若不是公主为着肚子里头的孩子,这才忍气吞声了,照着公主以往的脾气,早就发作了。你们还不感恩戴德?”
“还有驸马爷,这都十天半个月了,怎么不见驸马爷的人影?公主再怎么说,也是怀着驸马爷的骨肉?他这是连骨肉亲情都没有的畜生么?!”
嬷嬷敢指着鼻子骂驸马爷,自是得了南安公主在背后的支持,南安公主板着脸,就等着驸马爷何凌滚过来请罪了。
可是边上的奴才们,就是不让她们出去,除此之外,如何闹,如何骂,他们都不理睬,只要她们不伤害自个,怎样都行。
南安公主越发觉得憋屈了,一把冲了进去,从多宝阁上头拿起一个花瓶,便往地上砸了个稀巴烂不说,直接捏起了一个花瓶碎片,上头透着锋利,闪着冷光,她将花瓶碎片捏在手上,放在了自己的脖颈边上,大声说:“你们这是要逼本宫自尽?!”
其他人一见,全都惊慌了,身边的嬷嬷赶紧跪下求着让静淑把花瓶碎给放下,别伤害了自己,至于看守着的人则惊慌失措地往外头跑去了。
只见南安公主府邸跑出一小厮,牵了马,便往外头飞驰而去。
到了巷子里头的一个三进宅院里头,小厮猛敲门,却见一眼熟的小丫鬟出来了。
“你慌慌张张干什么?少爷和少夫人在里头呢!”小丫鬟训斥了几句。
小厮却急得汗流浃背,“出了大事了!!!”
“什么事?”只见驸马何凌走了出来,紧跟在后头的,正是经常被南安公主叫进府邸里头嘲弄的那位姑娘。
“表哥,出了什么事?”姑娘摸着已然七个月的肚子,温柔如水地问。
驸马何凌自然而然地侧身扶着姑娘,小声安抚:“表妹,没事,你别担心,赶紧进去歇着,别累着了咱们的孩子。”
表姑娘颔首,乖顺地进去了,也不多问了。
“说!”驸马何凌冷声吩咐。
小厮跪下,压低了嗓音,道:“驸马爷,您赶紧回去吧,南安公主闹着要自尽呢!!”
“自尽?她敢么?”驸马何凌转身就要进去,一点都不在意,在他看来,南安公主不过是有这个胆子闹一闹,没有胆子真的去寻死。
再说了,若是周宰相还当朝,他自是要赶紧回去装个样子也好,可如今周宰相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周家势力早就被瓦解了。
南安公主嚣张跋扈,得罪了宫中的所有公主不说,连皇上也得罪了,只要他不太过分,皇上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驸马爷,是真的!南安公主捏着花瓶的碎片呢!!正要往脖子上抹了去了。”
“表哥?”表姑娘轻轻地唤了一声,之后便是小丫鬟走了出来,小声说:“姑娘请您进去。”
小厮在外头急得团团转,小丫鬟见了,端了温水,让他喝了,劝他:“你急什么?我家姑娘是最为善心的人了,即便公主再三刁难,她也未曾对公主如何,再说了,这件事一听便是大事,对驸马爷更是重要,就算姑娘记仇,可也不会害了驸马爷,你就尽管放心吧。驸马爷定然会被劝回去的。”
小厮苦笑了一下,不太相信。
没成想,驸马爷真的出来了,大步往前头走去,小丫鬟推了一把小厮,“还不快跟上?”
驸马爷到府邸之后,进了后院,果然还闹哄哄一片,仆从们全都跪了一地,全都哄着南安公主。
“行了!闹什么!”驸马爷何凌眉头紧锁,双眸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南安公主见了,扔下了花瓶碎片,也跟着对呛:“我是公主,你就算是驸马,也不过是个奴才,竟然在我面前嚷嚷!!”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驸马,我不当了,谁愿意当你给谁当!!”驸马何凌冲动地脱口而出。
南安公主大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花瓶,便要往驸马何凌身上砸去,她南安公主的驸马,只有她不要的,没有人敢跟她说他不想的!!
驸马何凌躲过了花瓶,大声骂了一句:“泼妇!!”
南安公主大步走上前,要伸手去抓时,却一个脚滑,摔倒在地。
驸马何凌愣了一下,唤着让人喊郎中过来。
郎中过来后,诊脉了,让灌下了安胎药,这才稍微稳了胎像,南安公主最近只能卧床了。
宫中的周太妃得了消息,心情抑结,一口血,喷了出来。
之后便是劳烦太医院里头的太医来来回回地跑着,整个储秀宫都是药味儿。
刘太后得知后,倒是酸了几句,“如今也轮到她尝一尝哀家当时的滋味了。不过,这药啊,不是越熬越吃越好,只怕是越吃越糟糕了。”
“太后娘娘,您看这几个闺秀如何?”刘嬷嬷将另一个册子翻了过来,给刘太后看。
刘太后低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眯着眼睛,笑了,“嗯,看着不错。”
刘嬷嬷勾了下唇,双手交握着,过了一会,才说,“太后娘娘,下午老奴便要出宫回一趟家了,不知您可有什么需要老奴带的?”
“不用了,你回去就行了,你什么时候进宫?”
“太后娘娘?”
“嗯,那你早去早回吧。”刘太后停顿了一下,接着才又说:“昨儿听说承恩公世子进宫见了皇帝,可也没见他过来见哀家,他不来拜见哀家,可哀家却不能不挂怀他,你若是出宫了,便去承恩公看看世子吧?就说有空进宫一趟。”
刘嬷嬷一听,便笑着宽慰刘太后,“太后娘娘,听说承恩公世子到了月上梢头才出宫的,想必是想着太后娘娘已经就寝了,不方便前来拜见,再说了,您没有召见,他便进宫见您,怕也不合礼数。”
“行了,我就知道,你就护着他了。”刘太后温和地笑了一下。
刘嬷嬷便转身离开,临出门槛前,刘太后默默地补了一句,“你出宫,是要去看静淑吧?”
“太后娘娘——”刘嬷嬷转过身,跪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