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肖饶有兴趣地看着殷娘:“这倒是个法子。不过你跟着我,与跟着别人又有何不同?”
“自然……自然是不同的。”殷娘忙道,“侯爷赏识殷娘的曲子,殷娘也一直视侯爷为知音,打心底里倾慕侯爷,那个老爷不过是看我有几分姿色,想要霸占罢了!求侯爷收了殷娘,从此以后,殷娘便在侯府做侯爷一人的乐姬,此后只为侯爷一人弹奏。”
郁子肖笑道:“本侯若是帮你,可就要得罪那位大人了。”
闻言,殷娘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只能声泪俱下道:“求侯爷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殷娘这一次,殷娘定当感激不尽。”
姜柔看着殷娘这副样子,心中有些不安,满脑子都是郁子肖先前带她来时说过的话。
那时他说,殷娘这样的女子才令人喜爱。
可是她总也对这人喜爱不起来。
“姜柔。”郁子肖突然叫了她一声。
姜柔本在默默吃菜,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就只听郁子肖问道:“你觉得如何?”
“我?”姜柔有些惊讶,她拿不准郁子肖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决定选一个折中的说法,“侯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询问姜柔的意见。”
“那可不行。”郁子肖看着姜柔道,“你是我侯府的女主人,后院的事不该由你来管吗?”
姜柔犹疑地看着他,郁子肖有些不耐烦,语气便凶了起来:“你想不想让她来?”
姜柔看他生气了,讷讷道:“我……我不想啊。”
郁子肖顿时一扫脸上的不快,看起来还有些愉悦:“你看见了,夫人不肯,我也没办法。”
殷娘僵在原地,面如死灰。
姜柔从迎春楼出来,坐在马车上,还是有些不解。
“侯爷。”她叫了郁子肖一声。
“嗯?”
“为何不帮她?”姜柔自己对殷娘是不喜的,但她却理解不了郁子肖的做法。
郁子肖反问:“我为何要帮她?”
姜柔问:“侯爷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郁子肖顿时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谁说我喜欢这样的女子了?”
姜柔轻轻道:“上次来迎春楼的时候,侯爷自己说的。”
郁子肖冷哼了一声:“我若真的说过,又怎么会不记得?定然是你自己听岔了,莫要怪到本侯头上来。”
姜柔听着这话,想起先前他对殷娘欣赏的样子,觉得这人很是无情,又想到最近郁子肖对自己态度好转,心中便有了兔死狐悲之感,不免有些伤怀,便脱口而出:“如果有一天,姜柔也会危害到侯爷的利益,侯爷也会放任我不管吗?”
郁子肖听着这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还用问?
不过他看着姜柔的神色,脑中一转,似有似无地笑着:“那得看你表现如何了,若不定本侯高兴了,到时候也就管一管你。”
姜柔似乎有些失望,转过头不说话了。
郁子肖真是拿她没办法,想到今晚姜柔心情不是很好,怕她又去想些杂七杂八的。他心中一急,便把姜柔拉近,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不悦道:“你又想什么呢?殷娘跟你怎么能一样?你是我夫人,我怎会不管你?”
姜柔垂下眸子,轻声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郁子肖看她神色淡淡,总觉得是在敷衍自己,他顿时有些烦躁,“那殷娘本就有问题,你拿她跟自己比较什么!”
第28章 (二更)
姜柔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我说殷娘有问题。”
郁子肖蹙眉, “我先前一直猜不到卫及理的事情是谁透露出去的, 直到跟你回门之前, 找到了一些线索。”
姜柔讶然:“你是说, 殷娘她……”
“那消息, 是殷娘透露给太子的。”郁子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先前还当她是个看透世事的,没想到也是如此不堪之人。”
他先前就怀疑, 以卫及理的谨慎程度,不应该会留下什么痕迹让太子发现。他顺着卫及理查到了那个在户部任职的门生身上, 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直到他发现此人也常来迎春楼,而且爱听殷娘弹曲。
与自己不同, 那人似乎是极恋慕殷娘,常常在那里喝个宿醉,极有可能走漏了风声。
他这才怀疑到殷娘头上,所以第一次带姜柔到这楼中时,故意谈起让姜柔透给太子假消息一事, 结果当天晚上派去跟踪殷娘的人就发现了她写给太子的书信,悄无声息地拦截了下来, 带回给郁子肖过目。
其中言语真切, 不过是想让太子将她赎去,在宫中做一名乐姬,将来好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已。
想来竟是十分可笑。
姜柔听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郁子肖还怕她误会, 又冷着脸道:“不过就算没这回事,我也不会让她进府的。”
姜柔闻言,心中怀着一丝小小的期翼,不确定地问:“为什么?”
郁子肖看了她一眼,生气道:“自己想。”
姜柔看着一旁的郁子肖,想起了初来侯府时,那人疏远冷漠的样子,又想到近来这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也不知为何变成这样,她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就这么沉默着一路回到了侯府。
临到晚上入睡时,姜柔躺在屏风后面,也看不到郁子肖的脸,才试着叫了一声:“侯爷。”
郁子肖的声音从屏风那边传来:“怎么了?”
黑夜给人掩饰,许多答案似乎也能淹没在其中,给人以沉默的权利。
姜柔借着黑夜,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句话:“侯爷当初说厌极了姜柔,是真的吗?”
这句话问出后,像沉进了黑暗中,良久,都没有回应。
姜柔心中空落落的,她也不知自己在失落什么,闭着眼想要入睡,却听到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本侯没说过。”
————
卫及理的事情告一段落。
那晚中秋宴上,郁子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席间几次挑衅,料定太子会心虚。萧承文果然派了李公公回去,查看东宫可有异常,却遇上了郁子肖先前派遣的人。郁子肖的人佯装碰面的样子,将东西递给了李公公,那李公公不明就里,也不知是不是太子的意思,对着陈义也解释不清楚,罪名似乎就这么落定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其他的事,交给明吾卫去做就好。
这日萧承昱登门,两人在书房谈事情。
“宫里有了消息,写有裴胤名字的叠册被交于刑部,父皇下令让明吾卫协同刑部一起调查,果然查出来户部账册有问题。”
萧承昱道,“虽然太子先前已经在消除证据,却还是查到他在其中抽取了不少利益,有许多账是直接从户部走的,有一些想必他自己都记不得了,总有遗漏的。就连先前那块上好的白玉,也从户部抽了不少,父皇大怒,户部尚书于衡被判了死罪,举家流放。”
“裴胤谋杀朝廷大臣,被判了死罪,纵使裴丞相极力相保,却也无济于事。父皇正在盛怒上,是一丝情面都不会留的。”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太子自然是难辞其咎,不过于衡家中的那本账册,记着大部分贪款还是到了于衡手里,父皇下了令将太子禁足,不许处理朝事。除此之外,却也无什么责罚了。”
郁子肖闻言,冷笑一声:“毕竟是长子,先皇后又早已仙逝,皇上不是一向都偏爱他吗?我看皇上本也没想重罚他。”
“不过,此事也不全在这个原因。”萧承昱道,“太子手下有个幕僚,名叫莫中何,此人机智果敢,这回便是他为太子出了注意,将太子走的帐全都推脱到他的贴身太监身上,只说太子朝事繁忙,多数事情都是交于这太监去办,太监瞒着太子与户部勾结,太子若说他不知情,倒也无法辨知真假。”
“这替罪羊找得倒是巧,那账册在于衡家中,这说辞也有了几分可信。”郁子肖眼中一丝嘲弄,“这回虽然算是狠狠折了他一次,不过这判决还是与先前所想偏失太多。”
萧承昱道:“我近来多有打听,这莫中何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不知为何要在太子手下办事,想必另有隐情。”
郁子肖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显出了手背上的青筋:“这回他掺进来一脚,搅浑了这趟水,我倒要看看,这莫中何是个什么人!”
姜柔近来在府中的日子过得清闲,总觉得了却一桩事,也该放松一些才是,只是偶尔想到阿娘曾经跟她说过的大灾,心中总是不能真正痛快。
今日,姜柔正在屋中翻书看,郁子肖突然问:“姜柔,你想不想出去?”
姜柔问:“去哪里?”
“白雨山上的道观,去不去?”
姜柔点了点头:“好。”
两人乘着马车,路径宫门,听到外面有人在喧闹,郁子肖掀起车帘,问:“怎么回事?”
“从牢里逃出来个人,跑到宫门口来喊冤,正被那几个侍卫殴打,真是惨!”赶车的家丁感叹道,“这要不是死刑,跑到这来被打死,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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