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当然是很多的,她随口便举出几个例子。
皇上表情复杂,现在想来,应该是欢喜居多。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了徐碧琛入宫的消息。
收回万千思绪,皇后怅然道。
“惜春,人与人终归是不同的。此事非她不可,你且看着。”
她甚至觉得,即便天仙之姿的婉儿进宫,也难敌徐碧琛。
养虎可能为患,但火已燃眉,她不能裹足不前。
目前,唯徐碧琛可帮她破局。
*
这边,徐贵人回到宫里,美美地享用了一顿午饭。饭后困意来袭,她优哉游哉地睡了个午觉。
中午太阳正烈,透出几分暑气。
等她醒来,敬业的彤云还在打扇。
徐碧琛捂住嘴,小小地打个哈欠,抱怨道:“天气真是反复无常,昨日还冷得慌,现在又艳阳高照了。”
彤云借机劝道:“所以主子更要随时添衣,以防风寒。”
她‘咯咯’笑两声,掀开被子下床。
“彤云,为本主梳发。”
坐到梳妆台前,贵人嘟囔道:“衣衫不整,有碍观瞻,你们都下去!不准你们看本主子梳妆。”
宫人便窃窃私笑,觉着主子还是小姑娘的性子。
“你、你还有你,都给本主出去。”徐碧琛指着门口几个仆从,打发他们离开。
宫女、太监们勾着腰退出门外。
‘嘎吱——’
两扇门合上。
彤云笑话她说:“主子爱美,真是长大了。”
她一手捋起少女柔顺的长发,一手执梳为她梳理。
徐碧琛撒娇道:“哪个姑娘不爱漂亮?彤云觉得我不漂亮吗?”
“您是最可爱的呀。”彤云憋笑道。
得到满意的答案,她笑嘻嘻地把玩起桌上的胭脂盒。
半晌,突兀开口。
“彤云,方才贞儿姐姐同我商量了件事。”
彤云手抖了抖,定住心神,焦虑道:“皇后娘娘说什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让我和她一起对付珍妃。”徐碧琛说。
“……”彤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徐贵人像没发现似的,自顾自说:“不怪她能执掌中宫多年,说话真是极厉害,我都快心动了。”
“主子快别逗弄奴婢了,情况到底如何,您就直说吧。”彤云觉得自己要急哭了。
徐碧琛叹道:“彤云呀,你这样急躁可不好,还得多练练。”
“想必是多年无所出,狗急跳墙了吧。贞儿姐姐将父亲与顾民和在朝堂上的争斗搬出来,若不是我铁石心肠,当真要怒发冲冠,提着刀去找珍妃拼命了。”她勾唇,笑说:“日后你我应当夹紧尾巴做人,只怕现在珍妃已经把本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咱们没好果子吃咯。”
“珍妃怎么知道?”彤云哀叫道。
这才进宫两日,怎么就把头号宠妃给惹到了!
徐碧琛用看傻子的眼神瞥她一眼。
“皇后说的呀。”她理所当然地说:“她特地当着宫人的面拉拢我,应该是故意说给珍妃听的吧。这样,本主就不得不上她的船了。”
用手摩挲下巴,徐贵人啧啧道。
“看来本主年纪虽小,绝顶美貌已初见端倪,要不她怎么千挑万选选了我?”
天啊,主子还有心情开玩笑!彤云苦着脸说:“那咱们之后可怎么办呀?”
被皇后利用,还要被珍妃针对,太惨了吧。
徐贵人一派灿烂模样,天真无邪道。
“吃喝玩乐,承欢君侧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在看的bb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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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投壶
晚上,夜风吹拂,落叶沙沙。
徐贵人正趴在桌上耍赖皮。
“主子,您刚刚吃了东西,去院儿里走走吧。”彤云苦口婆心地说。
她充耳不闻,保持面部朝下的姿势一动不动。
彤云年纪不大,却将侯府里那些老嬷嬷的啰里啰嗦学了个八成足。她颇有死磕到底的决心,勾着腰凑近徐碧琛,道:“您总爱逞口腹之欲,吃食从来没个节制,等会儿积食了可怎么办?”
少女悄悄从两臂缝隙里露出半张精致的小脸。
她眨眨眼,说:“那就叫厨子给本主熬一碗开胃消食的山楂水。”
想起山楂蜂蜜水的口感,徐碧琛不禁期待地舔了舔嘴皮。
“主子,您…您可不能再做如此失礼的动作了。”彤云脸色微变,对自家贵人的任性感到很无奈。
贵人‘噌’地立起身子,对她说:“失礼?你是说这样吗。”她又伸出舌头,故意把嘴唇舔了个遍。
“……”
彤云哭笑不得,替她理好领子:“您这番举动,连民间稍有教养的姑娘都不敢做的。”
徐碧琛高傲地仰起头,说:“本主与她们一样吗?”
“自然不一样,她们哪里能和你比?”一道男声从屏风处传来。
小姑娘明显受了惊,眼睛睁得圆圆的,心虚地朝声音处望去。
“嫔妾给皇上请安。”她猛地从凳子上蹿下来,还未站定,摇摇晃晃行了个礼。
身边的宫女都已经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生怕皇上降罪。
这却是多想了,皇帝大人的心早就完完全全飞到了对面的少女身上,压根没闲工夫去搭理其他人。
他几步上前,一把扶起徐碧琛。
“肚子吃得圆滚滚了,还不去散步?”他的眼神落在少女微微起伏的小腹上,调侃道。
贵人微赧,赌气地侧过身子。
“哪里大?哪里大了!您再看看!”她深吸口气,收腹提臀,努力把凸起的肚子往里收去。
这么努力啊。
景珏失笑,道:“嗯,确实不大…”
手悄悄伸到她的腰间,出其不意地挠了下。小姑娘立刻泄了气,原本消失的肚儿又恢复了原样,她被挠得失了威风,‘咯咯’笑个不停。
“哈…哈哈…珏…珏哥哥,你耍诈!”她一边笑,一边嗔道。
皇帝一本正经道:“兵不厌诈,输得不冤枉。”
“嫔妾不管!你…你,你要补偿我!”徐碧琛哪管三七二十一,索性继续耍泼,她死死抱住男子的胳膊,大有不答应不放手的架势。
看来是真恼了,急得连敬称都忘了。景珏默默想。
他嘴角噙着笑,温和地看着眼前如玉人般的娇姑娘。
“你要什么补偿?”他很想知道。
徐碧琛鬼脑筋动得比谁都快,只见她眼珠转了转,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皇上就陪嫔妾玩儿——”
“投壶!”
投壶,这个他会。景珏舒了口气,还以为她会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来折腾他。也不是不愿意陪她玩儿,只是周遭人多了些。
他环视四周,感到庆幸。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戏弄,身为皇帝的威严可就要扫地了。
得到了皇帝大人的许可,徐碧琛欢呼一声,将宫人们纷纷推出门去。
她站在门口,故作狰狞表情:“敢让本主发现你们偷听,一个一个打板子。”
彤云率先道:“奴婢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宫人们跟着附和:“奴婢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他们想死还差不多,才不敢偷听啊。
狐假虎威的徐贵人‘咚’地把门合上,转过身,眉飞色舞道:“我们开始吧!”
等等…
怎么感觉有点不对,景珏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没了下人在跟前碍眼,徐碧琛完全成了脱缰的野马。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桌前,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又来到窗边,将花瓶里的花枝统统扔到地上。
“你在做什么?”
皇帝大人自觉聪敏绝顶,三岁能诗,五岁作赋,十岁倒背儒家经典,如今却觉得脑子成了浆糊,看不懂自己贵人的举动。
徐碧琛一手提着圆口花瓶,一手端着茶杯,边走边对他说。
“嫔妾在制作道具呀。”她嘟着粉唇,气鼓鼓地说:“花瓶这么重,皇上也不帮嫔妾拿一下!”还说心疼她呢,哼。
景珏赶紧上前帮她把花瓶搬走,放到她指定的地方。
“壶有了,箭在哪里?”皇上劝了自己很久,才勉强认可了这个大花瓶和小茶杯是‘壶’。
徐贵人不知何时藏了几支毛笔在手上,她高高举起毛笔,冲景珏挥挥。
“在这儿呢!”
“……”皇帝觉得一阵肉痛,他艰难地说:“你可知这是宣城刚进贡的紫毫,如此做工,整个京城只有十支…”而且因着他偏心,有五支都送进了披花宫。
“那正好,这么珍贵,琛儿一定好好表现,不辜负它的价值!”
好吧,皇帝认命了。
他苦笑道:“怎么个比法?琛儿介绍下吧。”
看她这个搞法,怎么也不可能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投壶’了。他猜都不用猜,不远处的茶杯肯定属于他,而那个硕大的花瓶就属于徐碧琛咯。
目测花瓶的口径有茶杯的几倍大吧?
罢了,和女孩子比投壶,是该让点步。否则等会儿这个泼皮姑娘打滚痛哭,焦心的还是他自己。
徐碧琛笑嘻嘻地说:“咱们一人五次机会,分别投壶,最后谁投进的次数多,谁就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