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已过了午饭的时辰。秦婵吃过饭,坐一会儿又去沐浴,她困得很便卧在床上睡去,这一觉睡到了夜里。
霍深回来时,秦婵仍在睡觉。
青桃担忧王爷不喜,便上前解释王妃睡的是午觉,许是累了才一直不醒,并不是没耐性等王爷回来。
霍深“嗯”了声。青桃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放心退下。
人都出去后,他脱下外衣,撩开床幔坐到床边看她。灯火的微光顺着床幔打开的缝隙照进去,只见床上人儿脸蛋莹莹如玉,耳际泛着粉红,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搭在鼻尖儿前。
“婵婵?”他轻唤一声。
不出他所料,秦婵睡得踏实,呼吸均匀,半点声响都没听到。
霍深低眉浅笑,自去换了寝衣,吹灯躺在她身边。闭眼前,他忍不住翻个身,去捏捏她的手,戳戳她的脸蛋,引得她哼哼几声,又怕惊醒她,最终贴上她的后背拥着睡下。
秦婵在后半夜睡醒,想下床喝水,却发现被王爷结结实实地揽着腰,后颈洒进他凉丝丝的鼻息,还有他的长发缠进她脖间,此刻痒得很。
她的身子一转,霍深立刻醒过来,抬头问道:“怎么了?”
一片黑暗中冷不丁冒出句话,叫秦婵吓了一跳,身子打了个机灵。
“妾身口渴,想下去喝口水,不料惊扰了王爷。王爷安心睡罢。”她撑着身子坐起来,霍深自觉地移开压着她的手臂。
霍深躺在外侧,秦婵便蹭到他脚踝处,跨过他下床,摸索着床边的茶水倒些来喝。
她喝饱水便摸索着回去,霍深听见她窸窸窣窣地钻回来,伸手一捞,把人按在自己身上,秦婵担忧压疼了他,便挣扎着要起来,霍深只是笑,并不放手。
“睡醒了?”
秦婵紧张地吞咽了下,“是。”
“也不渴了?”
“……是。”
霍深又笑了,“你当真是个能睡的。”
秦婵羞赧,不知如何回答得好。闺中女子平日多清闲,她总能得空睡觉,也没人会来管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这两日她又累,觉就比平时多,偏生王爷都看见了,还说出来笑话她。
“王爷,快放我下来吧。”秦婵有些难受,往一旁扭了扭。
他按住她的脊背,往下稍稍用力,声音哑了些许:“既然睡醒了,那就好好陪陪我……”
……
天亮时霍深总算折腾完,能听见屋外有下人扫地时,扫帚在地面刮出的沙沙声响。霍深吻过她汗湿的额头,穿上衣服出去练剑。
秦婵仰面躺了会儿,也不睡了,喊下人进来伺候她更衣洗漱。今日闲了些,秦婵在府内兜兜转转,又去厨房里看了吉姐儿。
李大娘向秦婵夸了吉姐儿,说吉姐儿能吃苦,干活卖力气,让做什么便做什么,还不偷懒,是个乖巧的好孩子。秦婵又问吉姐儿住不住得惯,想不想以前的家,吉姐儿只问秦婵住在哪,还说秦婵住在哪她便住在哪,秦婵便不再问她要不要回去。
成亲的第三日,依照习俗要回门子。又是清早起床,秦婵与霍深收拾一番,带着礼物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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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王爷说不大爱坐轿子, 又闷又慢,就在前面骑马, 秦婵自己做一只小轿, 左右有王府侍卫护着, 没多久便来到了秦府。
秦府众人见王爷带着王妃回门, 一派欢天喜地热闹起来, 王爷自有秦盛之陪着,秦婵被阮芳舒拉到后院说话, 秦妙知道她今日回来,也早早来看她。
“怎么样,这两日在王府里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阮芳舒一上来不问别的, 倒是极担忧地问她有什么困难处境。
秦婵笑了笑:“倒没什么不顺心的。”
只有一桩,皇后不待见她。不过这也没什么,皇后娘娘幽居深宫,她住在王府, 平时也见不着面,只有年节时候打个照面, 不会妨碍到她什么。
阮芳舒料想这孩子怕她担心, 只报喜不报忧, 便细问道:“王爷府上可有通房侍妾?王爷脾气如何?下人对你恭谨不恭谨?有没有托大不听使唤的?”
秦婵抿口茶, 手肘抵在桌沿上, 端着下巴回想道:“王爷没有侍妾通房,脾气……不是外人说得那般差,下人们都懂规矩, 还没见着与我耍心眼的。”
阮芳舒又问了几句,见她嫁过去后,生活果然不错,这才放了心。
秦妙坐在一边听了个全,仅仅是王府里没有通房侍妾这一样,就叫她酸溜溜的。
“王爷兴许在府外养了妾室,婵儿你可打听过了?或是在青楼里有相好的,你只是不知道。”秦妙道。
阮芳舒一听,觉着有理,也说:“是呀婵儿,你才嫁去第三日,许多事你不知道,须得多打听着些,也好多做些提防。”
秦婵稍稍惊讶,略想了想:“王爷应当不能这样吧。”
别的男人她不知道,只是王爷,她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青桃突然凑过来,笑嘻嘻说:“太太你们都不知道,王爷对王妃可好了,王妃睡昏了头,王爷也没恼,还吩咐奴才们走动时都放轻些,别吵醒了王妃。”
“青桃!不许胡说!”秦婵脸有些发烫,这臭丫头,怎么把她贪睡的事抖落了出来,叫大家伙听了笑话。
阮芳舒跟着笑了,“好好好,看你们新婚夫妻两个蜜里调油似的,我也就放心了。来日你给王爷生个小世子,地位就稳固了,谁都越不过你去。有什么难事,只管回家来,与爹娘商量,都在京城住,离得近,回一趟娘家也不麻烦。”
“娘,您别催我生孩子,我怕疼,怕流血,越迟生越好。”秦婵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甲道。
“婵儿糊涂了?不生孩子如何固宠?你还当你是个小孩子,爹娘将你捧在手心疼,万事随你的性子呢。”秦妙在一旁用话敲打她。
秦婵已知秦妙的生身隐秘事,更不喜她为人,心里冷笑,脸上不显情绪:“姐姐嫁去侯府一年有余,也没生孩子,却没见有谁越过你去,只要手段够,依我看别的事都不要紧。”
她暗暗讽刺秦妙手段毒辣,做事不留余地。
不过秦妙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只当是被她揶揄,脸色变得难看了些。她扭头对阮芳舒道:“娘!您瞧妹妹,竟不听我的话,将来有她吃亏的时候!”
阮芳舒叹了一声:“婵儿才嫁过去,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耍点小性子,要晚点生也没什么,等日子长了,她就不说这样的话了。只是妙儿,你已嫁去一年多,前些日子的药已吃了三个月,怎么肚子还没动静?这才真真愁人啊。”
因为侯爷与原配生过一对儿女,阮芳舒便觉得,侯爷与秦妙无子,问题不在侯爷身上,而在秦妙身上,故而从各处为她求方子。
被阮芳舒说了几句,秦妙的脸面渐渐兜不住,一时间没了话说,低着头绞帕子。
秦婵又与阮芳舒聊到青荔,青荔的户籍已迁到舅舅家,从此便随了阮家的姓,这几天都在旁边院子里学规矩。
“我这儿有一对玲珑荔枝耳坠儿,送她正好。”秦婵打发丫头送去。这是她特意挑了送青荔的,往后都是一家人,都得互相照应着才对。
阮芳舒说青荔学规矩学得极快,是个从不让人费心的孩子,长得也好,进宫后保不齐要做主子。
在秦府吃过午饭,王爷便带着秦婵回王府。霍深人高,步子迈得大,稍不注意,秦婵就被他落到后头几步,他便停了停,去牵起她的手。
秦婵被他牵着手送到轿子里,霍深才走到前边骑马去。
秦妙跟在后头见了,想到侯爷从没这样体贴过,还不住地往家里抬女人来气人,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待秦妙回侯府后,问了小厮侯爷在哪,小厮回话说侯爷正在五姨娘处睡着,秦妙冷哼一声,回主屋里闷头坐下。
青杏在一旁道:“太太,侯爷近几日都在家,您不妨请他过来住……”
秦妙摔了个茶盏,瞪着眼道:“请什么请!他爱去哪儿去哪儿,请过来彼此瞧见了,心里都厌烦,倒不如不请!”
青杏跪下劝:“太太快别说这样的话,连老太太今日都替您着急,不论您恼不恼侯爷,您自己的儿子总得生下来才成……”
秦妙知道,自己光是坐着生闷气,也不是个办法。她喝口水顺了顺气儿,便琢磨起怀孩子的事儿来。
儿子是一定得生的,若她没有自己的儿子,将来哪有可靠的人仰仗,余生该守着谁过活。
“都别小瞧了我,我早晚会怀上儿子。”秦妙咬着牙,恨恨地锤着桌说道。
秦婵把王府在京中及周边各处产业仍交给穆荣打理,她会定时查看送上来的账目,然而经营店铺非她所长,什么事儿她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这儿来,也是无用。何况穆荣不是贪财之辈,这么多年铺子田庄被他管得不错,就依旧让他管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