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时正在一家银楼的雅间,云婉婉在看金锁的样式,云卿卿把碗仔糕塞肚子里,想起这儿是南城,离许鹤宁挺近就差人去问问他情况。
不知道他今日还有没有发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没多久,许鹤宁就到了街上。
许尉临正想要离开。他已经见过云卿卿,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见面,但也让他对和许鹤宁修复关系的难度有一定了解了。
也是这个时候,他被许鹤宁堵了个正。
他没有想到许鹤宁会过来,而且也未曾见过本人,但这个身穿软甲,腰配长剑剑眉桃花眼的青年,让他第一反应这就是他未谋面的庶弟。
许尉临先是一愣,然后朝他露出温和地笑。
然而给他回答的是直接撞到脸上的拳头。
许鹤宁打小就混迹在江湖市井,一身蛮劲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他没有手下留情!
许尉临先是眼眶疼得视物不清,然后整个人被拳劲揍得踉跄退到柜台上,撞翻了一排子布匹,几乎都要被埋在里头。
“东家,东家!”店里的掌柜和伙计吓得忙在布料丢里扶人。
许鹤宁挥出一拳,一扯软甲,卸甲后丢地上,冲进店里揪着他衣襟把人拖到跟前。
“许尉临,你有本事冲我来,算计我妻子算什么?!”他一句话刚落,一拳又砸他肚子上。
许尉临脸色惨白,身子一软,许鹤宁此时松开手,任他捂着肚子跪倒在自己跟前。
他居高临下见这个所谓的嫡兄狼狈不堪,眼底都是戾气。
许尉临疼得冷淋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店里的人都发着抖,不敢靠近。
他们认得许鹤宁。他常常起码巡城,都会从南街过。
对他出身清楚得很!
怎么东家惹了上那么个煞神。
外头也围满了人,好奇探头。
许鹤宁虽然是脱了软甲,但一身衣服还是兵马司编制,什么身份一眼就看得明白。
不少人对着店里指指点点。
许鹤宁此时蹲下身,嘴角啜着冷笑,一字一字对许尉临说:“你不是想让我认祖归宗?可惜,我看不上你们许家,你想要借我如今的身份?好啊,我借你……”
说罢,他就站起身,弯腰拾起地上的软甲,慢条斯理套身上。
许尉临在他话里听出了不对,猛然抬头看他,瞳孔都在收缩,仿佛在害怕什么。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测,外头有人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让开让开,谁人在街上撒野扰乱治安。”
是一个兵马司的百户带着士兵挤了进来,抬头就见到他们的副指挥使正慢悠悠拾阶而下。
百户当即堆起笑上前:“副指挥使,怎么您在这儿?”
许鹤宁笑得自然,往后轻飘飘看了眼被扶起来的许尉临,指了指说:“没事,我嫡兄从西北过来了,惹恼了我,兄弟俩打一架。”
百户疑惑,朝狼狈的许尉临看去:“这是侯爷家的铺子?”
他们在街上那么久,没有听说过啊。
许鹤宁曲指一弹袖子上的挥,闲闲地说:“算吧,虽然我是个庶出的,现在不是我家的,往后应该会是。”
许尉临在他自揭身份中脑子嗡的一声,知道自己往后在京城的生意都要难了。
……他这个庶弟,反制人的一手,对他狠,对自己更狠!
“宁哥儿!”许尉临艰难追下台阶,“有什么误会可以坐下好好谈,你如此,对你也只会不利!”
许家生意砸了,日后他不也收益少。
本来许家的家底就是许尉临用来让许鹤宁服软的一项。
毕竟即便分一成出去,也足够许鹤宁三代子孙不愁!
哪知许鹤宁眼角一挑:“你算计我妻子,就没有再坐下谈的可能!”甚至狂妄道,“即便我今日手刃了你,我也顶多是被夺爵,你敢跟我玩命,你只管来!不敢……滚回西北找你娘喝奶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许真香骂人也很带劲~~
第54章
许鹤宁当街打了人,被兵马司的属下簇拥着潇洒走了,留下许尉临在那里浑身发抖。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后怕。
他从来没有想过许鹤宁会是这样的混账性子,宁愿毁掉许家属于有他利益的生意,也不让他好过。
向来是财帛动人心,许鹤宁以前拿命去拼,不也是为了生活和银子吗?怎么到他这儿,就宁愿鱼死网破。
许尉临甚至在想,如果他今日没有去算计云卿卿,刚才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
掌柜此时过来,把摇摇欲坠的许尉临扶住,听到他虚弱地说:“去吧京城的各掌柜和合作人都请到府上去。”
他现在不能乱。
原本他不靠许鹤宁,这几年在京城也算闯出点名堂,可今日这些都被他搞砸了。
做生意的,谁没几个敌手仇家。他当年往京城一个大臣那送了不少银子才稳住生意,当然也得罪不少人,如今许鹤宁和云家的东风没借着,反倒兄弟不和的事闹得当街是人都知。
既然兄弟不和,那就表明许家和许鹤宁就是对立面的。
如果只有一个许鹤宁,可能多数人也就是看个热闹,毕竟许鹤宁在京城没有根基。可许鹤宁后头还有云家,这个时候如果仇家趁机挤兑他,那么多数人估计会因为云家那位老阁老有所顾忌,他求人帮忙也未必会帮。
谁也不会为了他们商人这种家族争端而去得罪一个阁老。何况许鹤宁和云家肯定也有敌家,别人为难不了两人,他和许鹤宁的关系曝光,又多的是银子,那些人把怨气转嫁他身上把他当冤大头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走错一步,他白白成了活靶子!
许尉临说不悔是假的,不然怎么会焦急召集人,想要稳住局面。
许尉临是生意人,最懂得利弊,不过片刻就把许鹤宁今日打上门的动机分析透彻。
然而此时明白也还是迟了,霓家里兄弟俩反目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多久估计整个京城都会多一个谈资。
许鹤宁在来之前已经就已经算好,除了是给云卿卿出气外,自然是要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嫡兄好看。
他在半路就遇到先去散播消息回来的陈鱼,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去酒肆喝酒了。
烈酒入喉,陈鱼舒爽得眯了眼,笑道:“大当家,他的死对头都收到消息了,接下来我们要干嘛。”
“干嘛?有人送银子来,我当然是要的。”许鹤宁可不是矫情的人,不跟银子过不去。
只不过,从受人施舍中得到,和自己抢到手不一样。
前者憋屈,后者当然是爽。
他学着在别人手里抢东西的时候,许尉临估计还不谙世事!
陈鱼一听银子,双眼放光:“那我是不是可以换几身新衣服了。”
京城的衣服不耐穿,随便动两下,不是刮着就是挣开线,还死贵。一件衣服够他以前一个月口粮了。
“出息!等我吞了他的银子,给你一天换十套不重样的。”
许鹤宁睨他一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
他跑到外头喝酒,云卿卿派出去的人就那么白跑一趟。
她跟堂姐定好金锁的样式,再走了两家绸缎庄子,她那姐夫就从翰林院跑到街上来,把人给接回府了。
李妈妈见大姑娘夫妻恩爱,再看自家姑娘和姑爷总是到不了最后一步,心里说不急是假的。
等到上门车后,翠芽给她一个街上买的枣,她咬了口就哎哟出声。
“翠芽快给我看看,是起泡了吗?”
翠芽探头一看还真是,她还以为枣核把老人家的硌掉了。
“妈妈,你最近上火啊,我回去给你熬冰糖梨水喝。”
于是,下午回府的许鹤宁顺带也得了一碗冰糖梨水。
李妈妈把东西端到他跟前的时候,笑容满面:“侯爷,这几日老奴都给你炖着。”
许鹤宁:“……”这老东西是在幸灾乐祸还是嘲笑他?!
晚间,夫妻俩到汀澜院用晚饭。
云卿卿气呼呼地把今日的事情告诉婆母。
许母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笑,她这儿媳妇有点厉害。
而许鹤宁把身世和云卿卿说开后,也不避讳什么,直言跟母亲说:“娘,他负了你,该属于我们的,我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我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就是可能外头有些流言会叫娘委屈。”
毕竟好好的姑娘沦落成妾室,说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即便他已经让陈鱼把原本的实情传出去,可这个世道就是对女子苛刻,总归是无媒而合,纵然会有同情的,可带恶意的肯定不少。
“娘一把年纪了,什么没有见过。我只觉得委屈的是你,别的没有什么,这些年,你哪天不是比娘过得都委屈。”
许母温婉笑着,笑容没有一丝勉强。
从父亲出事之后,她已经看透人情冷暖,要是什么都往心里去,她估计早早也就归西了。
人在世间,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知道自己过得好。
许鹤宁沉默片刻,手背突然一暖,是云卿卿的手从桌底下探过来,紧紧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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