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谯蹙眉:“素素不要多想。当年战事虽乱,但陛下事后俱都严查。你要相信陛下,相信长宁侯。”
严素榴真没想到,温谯会这么说,只好强行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温郎,我真的怕,怕她怀恨在心,会对你做什么手脚!”
“我怕她因为和离之事报复你。她若是在陛下面前说些对你不利的话,再在府里藏些所谓的‘证据’,温郎……”
“她不会。”温谯突然开口,语气笃定。“珈若绝不会做这种事。”
严素榴咬了咬牙,脸上带着泪,却不露痕迹的掐住了手心。
他明明很讨厌严珈若,可为什么这时候这么信她?
秦鸾离开后不久,温谯也出门入宫。虽说他被禁足,但宫宴名单上还有他的名字,他官职不高,缩在一角,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但若是不去,被有心人传到陛下耳中,难免给他编排一个忿恨陛下因而缺席的罪名。
珈若在家中等的着急,秦鸾回来,又没找到金铛。
竞秀问:“会不会遗失在哪里,还是被严素榴给拿走了?她当年可羡慕姑娘这对金铛了,还找人仿制了一对,可惜啊,到底是假的。”
秦鸾摇头:“县主的海蟾院,都派人看管起来了。这两日都没人进去过,一切都是原样。兴许,是我寻的不仔细。县主,快到宫宴时辰了……”
珈若敲了敲桌子:“温谯也进宫吗?”
秦鸾一愣:“自然。陛下一向仁厚,不会刻薄待人。名单上应该是有他的。”
珈若让透水去传话,就说她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进宫了。
说完,起身换了一身楚青色窄袖衣裳,趁着夜色出门。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呸,偷鸡摸狗时。
秦鸾站在小门外,几乎抓狂:“县主,您真要偷偷潜进去?”
珈若脸色也不大好看,谁愿意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不然呢?你来找过了,又没找到,我再让人来找,接二连三,黏黏糊糊的,传出去还以为我严珈若对温谯这条狗念念不忘呢!这像话吗?”
秦鸾:“可这也太不像话了!”
珈若却很淡定:“没事。你不是说,海蟾院外只有守卫,院内又没人。我只是去寻我自己的东西,找到了就出来。”
珈若带着竞秀、透水,三人从小侧门潜进去,秦鸾在外放风。穿过夹道,让竞秀弄开小门,进去就是海蟾院的花园。
三人分散开来,珈若回正房,竞秀和透水去库房和书房寻找。
海蟾院内果然空无一人,一切都还是她离去时的模样。珈若顺着廊檐边,慢慢走着,一路细致找寻,连石阶下也没放过。
她却没发现,镂空花窗外,一双眼睛,正默默的追寻着她的身影。
珈若在外面找了许久,一无所获,又进到内室,借着稀薄的月光细找。她突然站住,疑惑身后似乎有个影子,转身却一无所获。
正要出去,外面灯光大作,踢踢踏踏的进来了数人。
珈若连忙蹲了下来,将身形隐在帘后。
“老爷,严姑娘闯进来了……”
严素榴提着灯,不耐烦的瞪着身后的看守,转身看见温谯又换了一副嘴脸:“温郎,我只是想来帮你找找。”
门外,温谯从暗影中站定,伸手将欲往内室闯的严素榴拦住:“不必了,素素,这是旧院。我不想你进去。”
黑暗中的珈若,弱弱的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要是三人相见,她很难控制自己,不暴打他们两一顿。
严素榴都闯进来了,看着满院的富贵,脸都涨红了。现在又被温谯阻拦,面上一阵下不去,尴尬笑道:“温郎,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找找那本内经,毕竟母亲的病要紧。”
不知为何,温谯今夜的耐心十分有限,又道:“素素,你我名分未定,还是暂时不要改口了。”
严素榴几乎要捏碎了灯笼竹柄,可还是维持脸上的笑意:“那我去看看老夫人,温郎你忙……”
温谯继续:“素素,天色晚了,你回去歇息吧。母亲身边有用惯了的侍女婆子,又经大夫施诊,已经脱离危险,你不要辛苦。去睡吧,乖。”
严素榴离开,转身的一瞬间,连假笑都维持不住。
看守把灯笼交给温谯,也退了开来。
温谯在门外,举着灯照了照。
海蟾院内,一切都还是她离去时的模样。门帘上绣着海上明月,那一轮月洁净澄明,不染俗尘,恰似此间主人。但此间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谯进屋,却没见到珈若。
他自嘲一笑,想来她是躲起来了,不愿见他。
他目光一转,在很显眼的地方,就看见了那本《灵枢内经》。
想来,她是知道他会来找,特意放在了桌上。珈若此人,便是如此,但这大概也是她对他和温家最后的一点善意了。
今日他原本要进宫,走到半道就被管家心急火燎的叫了回来。老夫人不知怎么了,突然厥了过去,管家急忙去请大夫,又去追他。温谯让同僚给自己告假,就急忙回了府中。
母亲本有宿疾,但这二年很少复发。大夫行了针,才使温母脱离危险,又嘱咐温谯,温母的痼疾不可根除,只有穴位调养可以减少病人的痛苦,切不可间断。
温谯这才知道,原来珈若寻来的医经孤本,是有用的。
当年她为了温母的痼疾,千方百计寻来孤本,又请来御医,才定下一套按摩手法,让身边的婆子每日去给温母按摩治疗。
可笑的是,他自诩孝子,却以为这不过是珈若为了“讨好婆母”,出的些许计谋。
原来,真正可笑的人,是他自己。
他也没想到,刚进院子,就见到珈若,正低着头,四处的逡巡,像一只——闪着萤火的小虫。
周遭的一切都是昏暗的,只有她似乎带着微弱的光。几乎不可见的,又足以让人一眼就能见到,随后,就挪不开目光。
温谯想,他的确可笑。
温谯找到内经孤本,在屋内转了一圈,便出去了。
珈若心说晦气,好端端的,她一个正主被“狗男女”给堵在屋子里了。这什么孽缘?
她动了动发酸的脚,刚要出去,这狗温谯居然又进来了。
珈若忙不迭的又缩回了帘子里头。
刚缩回去,她就后悔了:她躲什么?见不得人的,难道是她吗?
此时,长宁侯萧融宫中夜宴结束,途经巷道。
他骑在马上,身子微微前倾,视力很好的看见了,缩在墙角放风的秦鸾。
他眯了眯眼,这似乎是她身边的大侍女?
而且,这后院,不是温谯家的宅院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渣:今天好像有点王八。
没有胡子的大胡子:刮了胡子,特意换了新衣服,美美哒参加宫宴o((≧▽≦o),不过……县主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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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珈若躲起来的时候,姿势选的不算好。
反正她蹲了一小会儿,腿脚就有点发麻。
但是,温谯这狗!居然慢悠悠坐了下来,在灯笼下,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他看什么看?人模狗样,那是医经,还有穴位图,他看得懂吗?
温谯看着书,余光却隐秘的落在帘子上。
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再明显就要被她发觉了。
可即便看不见,他似乎也可以想象得出,她此刻的模样,娇小一团,蜷在顺滑的锦帘之中。像个恬静的,刚来到这污浊世间的小可怜。
书又翻过一页,温谯起身,提着自己的灯笼,若无其事的走了。
他一走,珈若就黑着脸出来,短鞭都握在手中了。
算他运气好,她方才都要出来了。倘若他敢说什么,自己深夜出现在此,是否对他旧情难忘的鬼话,珈若非让她认识认识自己的鞭子不可。
珈若刚出来,竞秀和透水也回来了,三人一无所获,灰溜溜的顺着原路回去。
珈若腿还有点麻,一拐一顿的。竞秀问:“县主,您这是怎么了?”
珈若哪好意思说,自己当贼,被温谯那狗给堵在房里了啊?她磨牙道:“没事,不小心磕在柜子上了。可惜没找到我的金铛。”
秦鸾早就等的心急如焚了,见珈若脸色微白,舍不得说她,逮着竞秀一顿教训。
“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过去了好几辆马车,想是宫宴都结束了。县主实在太胡闹了。”
珈若没找到东西,心情不佳,随意敷衍了几句,四人上车,速速离去。
等马车走了,藏在暗处的萧融才打马离开。
随从唐濡不明所以:“您躲在这里等什么呢?不过,那个小丫头,可真眼熟。翻白眼的样子,也好可爱!您藏在这里,难道,是相中这些姑娘中的哪一个了?”
萧融懒得理他。就觉得,珈若不应当是这样的人。
这里是温宅无疑。可那孩子的性子,已经和离,怎么还会鬼鬼祟祟,半夜来与他私会呢?走路的样子,也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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