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兰醒来后,便发现双手被一条锁链紧紧锁住。
锁链的另一端紧固定在榻上,木兰挣了挣根本无力挣脱。
木兰靠在榻上,发因先前的打斗散落,眼中渐渐渗出了泪意。
一年余的战旅,次次从死亡的边缘挣脱。
为的不过是活着,回去再与何大娘他们再次相聚。
沙场奋力杀敌,为的不过是给亲人一片平和的土地。
不想换来的却是这番...
木兰仰头,眼神渐渐失了焦。
突然门被推开,一宫女模样的女子缓缓进来,小心翼翼把饭菜摆在她能触碰到的地方,低眉道:“姑娘,用膳吧。”
等了片刻,见木兰依旧不言不语,女子无可奈何退了下去。
窗户被风吹动,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木兰眼睫动了动,却见天际已是暗了下来。
若这些是梦该有多好。
醒来,便能看到何大娘如以往那般叫着她一起去市集,便能看道张元从河边打鱼回来。
若是她没有捡到拓跋嗣,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丝破碎的哭声从她喉中破出。
木兰掩下一阵阵苦涩的哽咽,任凭泪水滑落。
若知道今日,她定不会捡回一个祸害,害了何大娘一家。
拓跋嗣听侍女说木兰不吃不喝,便过来走到门前听到里面隐忍的哽咽,顿住了脚步。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起。
刚才他在处斩的名单上的确看到了何氏一家。
此事的确不大对劲,已是派青枫去探查。
只是此刻怕是她对他早已恨之入骨。
拓跋嗣推开门,便感到两道充斥着恨意的视线投向自己,看到一旁已是凉透的饭菜,又吩咐外面的人再去拿一份来。
“你若是要杀我,起码也要有力气。”
侍女把粥放在了一旁,退下关上了门。
木兰闭眸,不想去看他。
拓跋嗣又走近了一步,见她的发散在身后,伸手欲替她整理却被她嫌恶躲过。
木兰紧抿着唇,眼底的恨意如熊熊烈火。
拓跋嗣冷笑,倏然捏紧了她的下巴。
“对,没错。是我杀了他们。但凡参与叛乱之人都要被斩首。谁让哪张元倒霉牵涉进了其中,若是怨,只能怨他的命不好。”
木兰胸口起伏起来,眼眶霎时因愤怒红了一片。
“滚!别碰我!”
拓跋嗣眼神沉冷,指腹顺着她的脸颊滑过,“我不止要杀他们,若是你与我为敌,我也会杀了你。”
木兰听着一番话,倏然想起那一夜他亲口对她说的,在敌城里那夜,他眼底的柔情。
突然笑了起来,木兰红着眼,讥讽:“殿下演技精湛,木兰自愧不如。若不是今日您这一番话,木兰还差点被您之前骗了过去。”
拓跋嗣余光看到窗后的那片阴影离开后,心底冷笑,看着木兰这番模样,垂下了眼,轻声覆在她耳侧道:“阿兰,你要信我。”
第50章
木兰冷着脸不再言语。
拓跋嗣低低叹了一声,趁着木兰不注意啄了一口她的唇。
木兰惊怒,立刻发了很欲咬他恨不得撕咬下来他的肉,下一刻他又快速离开。
拓跋嗣低声道:“先委屈你这两日,待我查清一切,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木兰心底直直冷笑,这副模样又是演给谁看。
屋内一片寂静。
拓跋嗣起身,看了她片刻转身缓缓离开。
“拓跋嗣!”
听到呼唤,他的脚步顿住。
“有朝一日,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她的声音里绞着浓烈的恨意。
拓跋嗣眸色怔然,低低笑了声:“好啊,我等着。”
话落,便提步离开。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只听咔嚓一声,木兰捏着脱臼的手腕,终于从挣脱了那铁环。
木兰趁着外面无人,快速翻过窗。
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
“主子,您为何不把此事告知木兰姑娘?”
青枫立于一旁,有些不解。
分明此事是他人故意挑拨木兰与主子的关系,主子却不解释任由木兰误会。
拓跋嗣垂眸,摩挲着圆润的棋子。
“不知反而安全。”
若是真如猜想那般,此事的主导者真的是那人。若是木兰得知之后,未能如事情发展那般进行。怕是那人会对木兰起了杀意。
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青枫低眉叹气。
刚才看到主子脖子上的血迹,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苦了主子了。
“之前属下去查,动乱者的名单上张氏几人的名字的确来的蹊跷。再者此事是您下的命令。怕是木兰会对您误会颇深。”
拓跋嗣扯了扯唇角,却也为多说。
如今之计,便是看好那女人,莫要再生出别的事端才好。
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叩门声。
婢女慌张入内,道:“殿下,姑娘姑娘不见了!”
拓跋嗣眼睫微动,倏然起身朝那处偏殿去。
青枫紧随其后。
殿内窗户大开,那铁锁依旧完好无损,此时却孤零零散在榻上。
夜中有风吹动,撩起他额间的发丝。
拓跋嗣眼神冷沉,薄唇紧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那女人定是靠着自残才摆脱了这铁锁。
若是再遇上他的人..
拓跋嗣眼底犹如暗井,见不得一丝光亮。
青枫拱手:“属下这就去派人找。”
“不必。”
拓跋嗣道。
看着窗外的方向,若从这里出去,必得越过这墙,墙后便是一片竹林那一处偏僻很少有人去。
看样子,她不过离开有半个时辰,竹林之大,一般人一时半会走不出去。
未再多想,拓跋嗣抬步便转身离开。
——
木兰忍痛把手腕复位后,越过那片墙的时候又崴伤了脚,行路就慢了些。未想墙后竟是一片竹林。
茂密的竹林把月色掩盖,除了耳边细细的流水声,木兰摸不清方向,只能凭借着声音朝着水流处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水中的水阁。
隐约有低低的琴声从那处散出。
轻薄透明的帘幕虽风摇晃,月色打落其上勾勒出一抹细细的人影来。
木兰已是疲惫不堪,动一下脚踝便是无比刺痛。
看道眼前的人,下意识便要转身离开。
“来者便是客,不若歇息片刻再走。”
一种格外清淡的声音传入耳畔。
木兰身形僵了有一会,此人是谁,为何又在此弹琴。
“你的脚似是受了伤,近几日外面都有重兵把守,不若先在此处歇息片刻。”
木兰头皮有些发麻,站了有一会,却还是转身朝着那方走去。
掀开帘幕,只见一个墨发高束,面容俊雅的男子坐在琴后,深色的长袍上绣着细细的金色纹路。
举手投足皆是风流。
莫名这副面容让木兰有些恍惚,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水阁之上,摆设也是极具风雅。
一旁的泼墨山水屏风,不远处还有一方坐塌,圆木案几上摆设着一精致紫砂壶。
男子见木兰眼含警惕,垂眸唇角微翘,指尖也停下了动作。
“夜里寒凉,不若去榻上歇息着。”
木兰收回了打量他的视线,也未动只是站着。
“多谢。”
拓跋虞瞧她有些肿起来的手腕,道:“你身上的伤倒是不少。”
木兰眼神有些发凉,靠着一旁的庭柱,朝着天际一轮的残月望去,眼底隐约渗出了些红意,缓缓阖上了眼。
她此生最珍爱的人惨死他人之手,而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她拼了命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以血报国。而她的国家竟这般对她!
浓钰的苦涩悲痛如潮渐渐将她淹没。
倏然眼前感到一股阴影覆上来,木兰睁眼下意识将他的手臂反撇至身后,清脆的一声响起。
木兰注意到摔落在地上的一块玉佩。
那熟悉的形状纹路映入眼帘。
男子似是不会习武,被她紧紧掣肘无力反抗。
木兰惊喝:“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她分明是把这玉给买了。又怎么到了这人的手里。
他似是苦笑了两声:“这原本就是我的玉佩,刚才我只是看道你肩膀上落了片叶子。并未有它意。”
说罢摊开手掌,果然一片竹叶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木兰倏然放开了他的肩膀,有些怔然。
此人难道...是河清王!渐渐他的模样与印象中的那人重合。
“是你!”
木兰惊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拓跋虞重新整肃了衣衫抬眼道:“何意?”
木兰咬唇,心中又惊又喜。
竟未能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他。曾经她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也对,他应当是不认识自己的。
“我..”木兰欲解释却顿住。或许师傅并未向他提及自己,若是那师傅来说却也不大好。
“小人已是仰慕王爷许久。不想今日能得一见。”
木兰无奈一笑,语气也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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