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栗姑娘好像很生气。”他走上前提醒道。
栗姑娘可不是平常喜欢和公子打情骂俏的那些姑娘,那些姑娘生气也多半是装出来,为了博自家公子关心,而栗姑娘生气那可是真的生气,那是要打人动刀子的。
自家公子不会是分不清情况吧?
秦安瞥了眼小西道:“你家公子没瞎,看得出来她生气。”
“那公子你还这么高兴?”
“你不懂!”
小西撇撇嘴,嘀咕道:“若是栗姑娘生气回耿州了,公子你就别高兴了。”
秦安想了下点点头,还是在笑。
“走,带你去吃顿好的。”
小西惊得愣了神,公子莫不是刚刚被山核桃打坏了脑袋吧?
将栗姑娘惹怒了,他自己却这么的高兴?
“公子,栗姑娘……”
“不去是吧?黑豆,走!”秦安立即叫上黑豆朝外走。
小西愣了下立即的跟上去:“去去去,好久没大吃大喝了。”
栗蔚云离开小院后,驾马奔到了城西上次秦安带着她过来的地方。
此时河对面树下几个孩子正在嬉闹,旁边一棵树下的老黄牛正在休息。
她下了马,蹲在了河边。
刚刚秦安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响起,他说的那么自信坚定,不再似以往带着几分怀疑。
他眼神中的那份肯定,让她隐隐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去动摇他的想法和认知。
她觉的有些不可思议,即便秦安怀疑她的身份,也不该认为她就是李桑榆。她如今身上已经毫无半点李桑榆的痕迹,就连胥王都没有察觉,他怎么会如此的肯定?
他不知道李桑榆已经在宫廷大火中化为一具焦尸了吗?
她望着河水中的自己的面容,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在伪装自己,即便是暴露几个看似那么不合理的言行举止,因为顶着崇拜李桑榆的这个名头,不会招致怀疑,毕竟她的这副身骨已经毫无前世的痕迹。
没想到最后这一切都被秦安给拆穿。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是李桑榆?
她盘腿在河边坐下,想了许多最近自己的言行失当之处,她总觉得这一切用栗蔚云的身份都是可以解释通的。
她索性仰面躺在了河边,闭上眼睛沉思。
既然秦安已经认出来,想再扭转他的认知怕是很困难,希望对后面的事情不要有任何的影响。
她在河边躺了许久,直到听到河对面的孩子欢呼雀跃的叫着要回家了,她才坐起身,此时日已西斜。
起身解开拴在树上的马缰准备回城,从城中的方向缓慢地驶过来一架牛拉的板车,车前的横椽上坐着一个老头,板车里做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
少妇人惊讶地问:“婶子,我可不信,葛郎中给人瞧病不行的,怎么可能医好。”
“怎么还不信呢!这人都睁眼了还能假的?”
“若烧成那样还能睁眼,莫不是还魂了?”
栗蔚云听的心里头咯噔一下,这说的怎么与她有几分像?
她朝几人仔细打量了下,的确是当地的农夫农妇。
她不禁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她们说什么。
第116章 幸存者[]
“都说是葛郎中给医治好的,要么没做法事,没请师婆子,怎么人就醒了?”老妇人道。
“葛郎中上回还给我们村子一个人给治毁了,差点出人命,闹了一阵子呢,怎么转眼就将昏迷两年的人给瞧好了?怪了。”
“那人在葛郎中家呆了两年了,哪里是一下子给瞧好的。”
牛车驶了过去,栗蔚云也大致听明白了事情,原来是另有缘由,并非是与她情况相同。
她翻身上马,抓着缰绳正准备策马回城,身后老妇人的声音再次的传来。
“不仅好了,那人还支支吾吾的能开口说话了,说自己以前是军械坊的工匠。”
大火,两年前,军械坊工匠?栗蔚云忙回头朝牛车望去。
“大娘,你说的那葛郎中医术这么神吗?”她调转马头跟上牛车。
老妇人朝她打量了一眼,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眉目清秀,笑起来像朵花儿似的好看,挺讨人喜欢的,也乐意和她说话。
“葛郎中的医术咱也说不准,但是这个人的确是葛大夫给瞧好的。”她挪了挪身子,靠在身后的一床棉被上,笑着一脸的褶子继续的说,“葛郎中将人给带回来的时候,那人满身是烧伤,就差那么一口气了。”
“村上的人都说这人过不了夜就肯定咽气,让葛郎中别招惹麻烦,人从哪儿捡来丢回哪里去。葛郎中倒是心善的,见人还活着就没丢,没成想这人三五日还没咽气,葛郎中就一直给留在家里头。”
老妇人说着又推搡了下身边的少妇人胳膊,对她道:“你别说,这葛郎中还真是心地好,那人一直昏迷,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他跟照顾亲儿子似的照顾,这人就照顾醒了。”
“葛郎中给人瞧病,说实话我是瞧着不行的,也就是心眼实诚,心地好。”
“大娘和葛郎中是一个村子的?”栗蔚云问。
“是。”老妇人和蔼可亲的笑道,“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不远,丫头,你是家里头有人病了,找他瞧病吗?”
“是。”栗蔚云敷衍的点头道。
“你若是不急就跟着咱们,我带你去他家,若是着急啊,你就先去。沿着这路直走,大概七八里地有个石板桥,桥头有棵老槐树的那座,过了桥在走两个村子就到了。咱们村头有个土地庙,好辨认。”
栗蔚云朝老妇人道了谢,便驾马先行,按照老妇人所指的路,来到了村子上,向村民打听到了葛郎中的家。
一个篱笆小院,几间土石砌成的房子,院子内一个小棚子里养了一头猪,旁边的院子里有几只鸡正在四处的啄食。
她将马拴在门前的一棵老树上,走到柴门前喊了声,屋内走出来一位两边花白,年近花甲的老人,步子有些蹒跚。
“是葛郎中?”
“小丫头,你找我瞧病呢?”
“是,我听说葛郎中医术了得,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都给瞧好了,所以来请葛郎中给我也瞧瞧。”
葛郎中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瞧出哪里有什么病症,便请她到堂屋里。
她进门就嗅到了满屋子的苦涩的药味,一侧的偏房内有轻微的响动,她朝那边看了眼。
葛郎中轻叹道:“是个病人。”
栗蔚云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葛郎中让她坐下来,望闻问切了一番后道:“丫头,你没什么病症,就是气血有些虚而已,多休息补一补便无碍了。”
栗蔚云道了谢。此时偏房内又响起了动静,葛郎中起身过去,栗蔚云便也跟了过去。
偏房内窗户很小,虽然刚是午后,但光线昏暗,只见低矮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人,五官已经被烧伤,皮肤皱皱巴巴,扭曲在一起,在这样的光线下猛然望去,有几分可怖。
“恩公。”那人唤了句,内息不足,声音很轻,还带着激愤嘶哑。
他忽然瞥见了站在门前的栗蔚云,立即的想拉着被子盖子自己的脸,显然手上的力气不足,被子没有扯动。
葛郎中回身瞧见她跟进来,忙道:“丫头,别吓着你了,快出去吧。”
“无妨。”她朝里走了两步,见到旁边矮桌上有水壶,倒了杯水递过去。
葛郎中接过水杯,喂那人喝下,扶着那人重新靠在床头的一摞陈旧的被褥上。
栗蔚云也走到了床边,那人伸手想遮挡烧伤的脸,可伸出来的双手也是一块块皱皱的皮肤,。
“听说你以前是军械坊的工匠?两年前被烧伤的,是因为两年前浇铸房大火吧?”栗蔚云直言相问。
躺着的人愣了下,颤颤的移开双手,直直的盯着她,继而有些失神。烧伤的双眼角皮肤皱成一团,让他双眼只能够半睁。
“你不害怕吗?”栗蔚云再次的问,“我能够听说此事,知道你活着,找到这儿来,想必要不了多久军械坊的人也会找来。”
显然这话将躺着的人吓到了,他目光有些惊慌,手也跟着轻颤,似乎在摆手。
葛郎中见他害怕,对栗蔚云问:“丫头,你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找他的?”
栗蔚云看了眼葛郎中没有回答,而是对床上的人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不少的事情,也清楚军械坊当初是为了杀人灭口。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不仅你,恐怕连葛郎中,甚至这村子上的人都会被你连累致死。”
他惊慌的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声音沙哑,也很轻很慢,像个刚学会说话不久的人,咬字还不是很清楚。
“你什么都不知道军械坊当年为何要灭口?”
躺着的人依旧是摇头,不断地强调自己不知道。
“我来并非是要害你,我是想救你。”
葛郎中此时也听出了事情的大概,知道事情严重,会要人性命。不禁心中也害怕起来。
他好心的救了此人,照顾了两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也没求有什么回报,但是也不能最后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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