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已收了银子,唯有按照那人的意思,胡编乱造也要往吉兆上扯,“幽林生魑魅,浓雾隐邪祟,月升夜渐寂,障目怎堪归。
此签乃破釜沉舟之势,看似是凶兆,实则暗藏生机,穷凶极恶之境,会有贵人相助,就看他是否能把握住那个契机。”
老者之言模棱两可,却又暗藏希望,倒令宁疏的心稍稍安稳,承誉顺势安慰道:
“打仗皆有危险,但你哥不是头一回行军,他有经验,加之先前已有几位将领失败的先例,料想他定能从中总结出经验,趋利避害,化险为夷。”
他的言辞温和有力,轻易就抚平她那颗不安的心,加之老者之言带给她希望,宁疏也就暂放忧虑,开始期盼着兄长凯旋归来的日子。
求罢签之后,她才随着承誉一道上山去摘梅子。山路之上绿荫成片,风吹枝叶哗然作响,偶有日光漏下也不觉热燥,一路走来凉爽惬意。
到得一片梅子林,陈序并未上前,而是守在远处,不打扰主子与文姑娘独处。
林中硕果累累,色泽青翠的梅果挂满枝头,因着要做蜜饯,需要的梅子较多,两人一起摘了半篓子才停手,而后承誉让她到一旁的大树下歇着,而他则又摘了些野果到河边去洗。
这些事他不想假手于人,只想亲自体验,为自己心仪之人,不管做什么事似乎都是一种乐趣。
背靠着大树席草地而坐的宁疏正好歇歇脚,上山虽累,但能和承誉一道,她心甘情愿,毕竟这是属于两人的美好回忆,辛劳过后的时刻格外充实。
等他归来的档口,宁疏顺手在草地上捡起一片叶子,又自发间取下一根簪子,在叶子上写写画画。
才写了一半儿,手中的叶子忽然被人抢了去,受到惊吓的宁疏回首一看,原是承誉悄然归来,顺手偷走了她的叶子。
不愿让他瞧见那些字,宁疏慌忙去抢,“还给我!”
她越是紧张,承誉越是好奇,将手高高举起,偏不给她,宁疏的个头在姑娘中不算矮,但一站在承誉面前,还是低他一头,够不着的她只好努力的踮着脚尖,试图从他扬起的手中抢回树叶。
眼瞧着可人儿离他那么近,红润的双唇近在眼前,恍了他的神,心中的悸动难以压制,承誉顺势在她唇间轻啄一口。
骤然被亲,宁疏小脸儿顿红,反手捂着唇,嗔他一眼,“你……你怎么欺负人呀?”
就喜欢看她这般撒娇嗔怪的俏模样,坏笑着的承誉趁机讲起了条件,“想要?亲我一口便还与你。”
若是被他瞧见那些字,指不定又会笑她,权衡利弊后,宁疏决定按他的要求来做,仰起小脸,飞快的在他面颊印下一吻,而后朝他伸出手,
“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岂料承誉居然耍赖,“可以给你,但要等我看完。”
亲都亲了,他居然变卦?气得宁疏娇哼轻嗤,“你这人怎的说话不算话?”
懒得与他理论,宁疏着急去抢树叶,承誉一再后仰,两人疯疯闹闹,没留神他向后倒去,宁疏一不小心就趴在了他身上,刚要起身就被他一把搂住后背,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和接触,惹得宁疏心跳莫名,闪躲的眼神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
笑凝着她,承誉好言与她商议道:
“才刚开玩笑,这回认真的,亲脸不算,亲一下唇,我就给你。”
第65章 我可没说过喜欢你
东西在他手上, 宁疏没得选择, 只好顺着他的意, 但又提前警示道:“这可是最后一次, 不许再耍赖, 不然我会生气的。”
承誉信誓旦旦的点头应着, “不蒙你,尽管放心。”
半信半疑的宁疏准备一试, 但又害羞, 不愿被他盯着瞧, 于是抬起小手捂住了他的眼, 而后鼓起勇气凑近他。
高挺的鼻梁下,那两片唇瓣薄润水嫩,这样爱昧的姿态本就让人脸红,再细看之下, 宁疏竟觉心头悸动,砰砰直跳, 正犹豫之际, 就见他唇瓣微张,极为不满,
“蒙着我的眼偷看我?你打算看到几时?”
随着他的唇瓣开合, 轻吐言辞, 她甚至能看到他的舌与贝齿来回碰撞,此景此景,极为惑人, 不敢再细看,宁疏将心一横,低眸印上自己的唇……
在她的想象中,蜻蜓点水的一触便可结束,但他似乎并不满意,猜到她很快会抬身,趁她尚未来得及直起身子,直接抬手将她拥紧,迅速翻身将她翻转至绿油油的草地上。
这一切来得太迅猛,宁疏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推不动他,只能呜咽着以示反抗,然而抗议无效,得逞的承誉唇角微弯,紧跟着将柔舌长驱直探,攻陷她的檀口,汲取那醉人的香津。
奇妙的感觉渐渐令她沉醉,苏麻发软的她甚至忘了去反抗,就这般任由他浓情深吻,这一吻,天地无挂碍,惟余风声鸟鸣,以及远处那似有若无的潺潺水声,流淌在心间,弯弯绕绕,记不起起点,也不愿有终点……
原本这一切都十分美好,直至她隐约感觉到他某地儿似乎有了变化,羞窘的她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推开了他。
才刚她一直温顺配合,他也就没再太用力,以致于骤然被推,他没有防备,顺势歪在一旁,笑吟吟地望向她,
“怎的?喘不过气儿?那你休息会子,咱们再继续。”
“你少来,不许再耍赖!”宁疏让他将那片叶子归还,他却不肯给,一边攥住她手腕,不许她来抢,一边偷瞄上面的字,
“承君之恩温如水,
毁誉参半流语飞,”
看着叶面纹路上留下的字句,承誉心间微动,轻笑道:“原是我的藏字诗,为何不许我看?我又不是不晓得你喜欢我。”
这人可真没羞,不愿如他之意,宁疏反驳道:“我可没说过喜欢你。”
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没听她说过,当日告白的是他,她并未明确表明过她的态度,承誉顿觉不满,“那你现在说也不晚。”
字都被他看完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再不愿被他威胁,小脑袋一别,娇哼拒绝,“不说,没心情,你说话不作数。”
不说也无妨,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承誉兀自笑笑,拿起一旁的枯枝,在那两句诗后面又续写了两句。
宁疏一直在旁打量,但又不愿近前,假装漠不关心的模样,待他写好之后,本以为他会主动递过来,哪料他竟道:“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吗?说你喜欢我,我就让你瞧。”
果然是有条件的,宁疏才不上当,忍着好奇扭身不理他,扯下一旁的狗尾草捏在指尖闲闲的转悠着,心似猫抓,嘴上却逞强道:“没兴致。”
承誉还想再诱哄,忽闻陈序来报,“殿下,何檐回来了。”
闻听此讯,承誉再不嬉闹,命人先将那筐青梅背下山去,又牵着宁疏的手,向半山腰走去。
她一向识趣,从不多问他的事,除非他主动提及。承誉并未将她当外人,否则也不会让陈序当着她的面儿汇报。路上他已与她大概说了何檐的情况,原来此人对机关颇有研究,承誉正是看中他这个技能,才想去拜访。
先前他已来过一次,却被何檐拒绝,后来何檐便离家出游,一月未归,但承誉并未死心,听闻他已归来,这才打算再去一趟,以示诚意。
宁疏默默听着,并未表态,不由想起兄长的话,看来承誉真的在暗中谋划些什么,但她并未多问,只装作不知情。
绕过一片竹林后,两间竹子搭建的屋子映入眼帘,屋前的石径弯曲如河,将地面分为两半,左边种花,右边种菜,既能赏景,又能果腹,这样的环境惬意自在,看得宁疏心驰神往。
承誉将那片树叶给了她,留她在院中相候,而他独自进去。
宁疏接过树叶,淡笑以应,她当然明白男人谈正事时,女人不该在场的道理,自然不会怪罪。
待他转身后,她才将树叶翻转过来,果见下面续写了两句:
身煎心宁荡浮尘,
月明星疏迎旭辉。
他这是回了她名字的藏字诗呢!宁疏心下微甜,将树叶收好,心情极佳的她在小院子的花园里帮忙侍弄花草,打发光阴。
屋子高出地面,需上三层阶梯才得入内,立在门前的承誉理了理衣衫,这才抬手敲门。
紧跟着竹门被打开,一位并未簪高髻,只将长发拢于脑后的青年男子自门缝中显露出真容,远处的宁疏随意瞄了一眼,那人年纪瞧着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双眼不算大,但眸光深邃,青叶白衫,尽显淡薄之态。
瞧见承誉那一刻,他并无任何惊讶,显然是认得的,但并不怎么欢迎,“你怎的又来?上回我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再入世。”
上回承誉没能做足准备,吃了个闭门羹,回去后他便开始打探关于何檐的往事,晓得因由之后,他才又来与之讲条件。
离得远,宁疏也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瞧见那人无奈一叹,闪过身,允承誉进去。
紧闭的房门隔绝了谈话,宁疏没再仰头去看,拿起一旁的水瓢,静下心来,在园中浇着水。
大约过了两刻钟,“吱呀”一声,房门再次被打开,宁疏回眸就见承誉沉着脸出来,看样子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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